“师父,我是玄儿。你把门开开,我有话要对你说。”初玄急促的敲着门。
“走开,都不要烦我。”屋内传来刀剑挥舞的声音。
“师父,我想史师父她。。。”
“不要提她!”门哐当一声打开,三拒神色凝重,面露阴郁。
“师父,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呢。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过去?怎么过去。当初她丢下你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这么多年杳无音讯,我到哪里去寻她。聂清隐的事情又怎么解释?她为何要欺骗我。你走吧,让我静一静。”
初玄没有挪动脚步,倚着剑室的门滑坐在地上。
在这世上,谁能没有苦衷的生活着呢。
。。。
不一会儿,拾寺走了过来。
“三拒师父,怎么样了?他还是不愿意出来吗?”
“师父,他也不容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拾寺,事到如今,有些事儿我想你应该要知道了。”
“什么事情呀,你的表情好严肃呀。”拾寺扑棱着大眼睛,盯着初玄肃穆的脸庞,他的远方直愣愣的盯着远处,平日深邃的黑眸此刻看着黯然失神。
“你的姑姑朝花,不,应该说是你的娘亲,本名叫聂清隐,是瑜虚师父当年选的圣童女之一。与史梦娘,也就是我曾与你提过的画上的那个女子同为圣童女。史梦娘后来进宫做了女官,化名夕颜,说是女官,实则为前朝王后的贴身女护卫。当年自从二皇子出生之后,皇储之争搅得后宫风云诡谲,史梦娘就是领了瑜虚师父之命专门进宫护卫王后及二皇子。再后来,大皇子及其生母一派越来越得势,由于担心史梦娘一人应付不不过来,瑜虚师父便有派了聂清隐进宫接应。但不知为何,没过几年,聂清隐就没了行踪,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初玄如数家珍般,把这些陈年往事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你是如何知道的这般清楚呢?”拾寺有些疑惑,宫闱秘事,外人怎会只晓得如此清楚。
“自然是师父说的,那个时候我还小,这些事情我都是记不得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记不得。”拾寺的瞳孔因为紧张瞪得极大,仿佛两个黑洞,要将说话的人吸进去,看个明白。
“你难道没觉得这里的人对我有什么异样吗?你从未好奇过我的身世吗?”初玄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
“寒胥宫的人似乎都对你毕恭毕敬,就连瑜静和瑜虚师父似乎对你也有所惶恐。你从未对我讲过你的身世,你只说过,你的父母丧生于一场意外的大火。”
“呵呵,意外?!我的父母丧生于一场敌人制造的大火,幸得师父们的拼死搏杀,才救回了我的性命。”
“难道,你的师父就是?”拾寺将“史”字生生吞了回去。她万万想不到世界竟如此之小,眼前人竟然就是心心念念要找的人。
“对,史梦娘是我的另一位师父,我就是前朝高梁国嫡长少主——程徽玄。”
“天哪!”拾寺尽管心里有所准备,但还是极为震惊。
忙叩首,涕泗横流,“民女拾寺,参见少主!”
拾寺看着眼前的初玄,陌生而熟悉,朝朝暮暮相处的小道士,居然是自己辛辛苦苦找寻的主人,是姑姑用命来守护的少主。
初玄紧紧地握住了拾寺的双手,“拾寺,你可不是普通地民女,我终于明白你为何能够降伏烈马,能够控制赤梦流萤了。。。你的身上流淌着原家族和寒胥宫的血液。原将军一生刚正不阿,骁勇善战,尤其是一身的驯马绝技,在当世无人能出其左。而聂隐娘因为以血喂养了赤梦流萤,赤梦流萤对她的气味自然极为敏感,而你又是她的女儿,自然能够号令这些圣灵。”
拾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一昔之间,她就从遭父母遗弃的孤女变成了两大家族的传人,虽然事实上,她的生身父母都已不再世上。
“姑姑,你瞒拾寺瞒的好苦呀。拾寺都没能亲口叫您一声娘亲。姑姑,姑姑,您听到了吗?娘亲,娘亲,拾寺好想你啊。”拾寺对着远处的山峦放声大喊,仿佛那山间的清风能够将这些呼唤带到天堂,带给她最爱的姑姑。
突然间,拾寺好像想起了什么,忙拉着初玄的手就向外跑去。
她的使命终于要达成了,碧雀刃得见天日了。
“怎么了,拾寺,你跑什么?”换成初玄疑惑了。
“少主,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要去找我的远房姑姑?”
“我记得呀,只是后来被一系列的阴差阳错耽误了。”
“其实,我之前没有对您说实话,我并非是要去找我的姑姑,而是去找朝花姑姑的师姐夕颜,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史梦娘师叔了。”
“你找她难道不是为了寻得一处栖身之所?”
“不是的,姑姑多年来都守护着一件宝物,这件宝物是要交给二少主的,以驱除鞑虏,光复我高凉国。”
“是何物?难不成是碧雀刃、驭龙玺?”初玄突然面露喜色。
“少主说的不错,正是碧雀刃。姑姑揣着这个秘密在靖王府生活了多年,此次遭遇不测,测,才遣我带着它去找夕颜姑姑,待时机成熟,将它交给二少主,发挥作用。没成想,没有找到夕颜姑姑,倒让我寻见了少主。拾寺甚喜。”泪珠儿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笑颜却绽放在了拾寺的眉梢眼角。
“为避人耳目,我将其藏在了一处极为隐蔽之处,现下我们便取了来。我也算没有辜负姑姑的期望。”她终于可以安心了,终于对姑姑有交代了,她还是习惯称呼聂清隐为姑姑。
“如此甚好,我们这便去取了来,等师父缓过神来,再来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一切都听少主的。”
“别叫少主了,你不别扭吗?我听着都别扭。”初玄用手抹掉了拾寺脸上的泪水,抚平她乱糟糟的头发。
拾寺突然羞红了脸,挣脱开初玄的手跑开了。
“等等我,我跑不过你的。”初玄在后头边喊边跑,急急的追了上去。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躲在树林里的一双眼睛看了去,又被那人的一双耳朵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