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我还没怪你骗我,你倒先讽刺起我来了。”颜澄长腿一伸,彻底挡住餐桌与座椅之间的空隙,让她无法出去。
霍初染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骗你又怎么样?活该。把腿让开,我要出去!”
闻言,颜澄霎时一顿,愣了一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听你的意思,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我不能吃辣?”
霍初染心尖一颤,警惕地睨着颜澄。
好在他的表情除了些许不经意的笑,并没有什么异样。
她得提防着,不能再因为有前世的记忆而做出些令人生疑的事。
就如现在,她和颜澄不过今日才认识,她应当是对他一无所知才正常。
“看你那犹豫样就知道了。很难猜?”霍初染极力掩饰着。
颜澄轻声笑了笑,轻飘飘的,“那你还挺关注我。”
“让开!自作多情,烦不烦。”霍初染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她前世怎么没发现颜澄这人这么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这回颜澄倒没再拦着,而是顺势站起了身。
“你跟着我干什么?”没走两步,霍初染就感觉到身后有人,一转头便看见了他。
颜澄丝毫不觉尴尬,“我也要去放餐盘。”
“你这才吃了一点点。”
颜澄扯了扯嘴角,“你不也是?”
她也剩了很多。
霍初染没停下步子,朝着收餐盘的地方走,“我下午不上课,出去吃喝玩乐。你这种好学生还是多吃点,免得下午饿得听不进课。”
最近几天,霍初染都只有上午待在教室,下午出校玩。
容城那么多好玩的地儿,她前世都没怎么去过,太可惜了。
说完她又懊恼,她和这狗男人废什么话?
“不上课?”颜澄反问。
霍初染没再搭理他,放好了餐盘径直往外走。
身后的脚步声不间断。
她故意加快,跟着的脚步声也逐渐急促。
直到走出校门,那脚步声依旧响在耳边。
“颜澄,你不回教室跟着我干什么?”霍初染转回了身,极度不悦地看向他。
此时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这狗男人太高,她看他时还得仰着头!
“我没有跟着你,我下午也不上课。”
霍初染习惯性地拨弄额前的碎发,哂笑道,“你一个新来的,第一天就旷课?挺张狂啊。”
颜澄淡定自若:“我请假了。”
“你什么时候请假了?”霍初染好笑地看着这狗男人。
还挺会装模做样、口若悬河的啊。
“刚刚。”颜澄拿出手机,把和班主任的聊天记录翻了出来。
时间正是一分钟前。
他只发了简单的四个字——【下午不来。】
刘丽秒回——【好的没问题。】
霍初染抬头看他,“???”
这狗男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猖獗。
请个假都看着让人怄气。
可刘丽居然答应了,态度还挺好?
“有什么问题?”颜澄见她双眼里全然是不可置信,问道。
“你莫不是加了个假的刘老师吧。”
颜澄:“怎么说?”
不知是不是霍初染的错觉,她总觉得这狗男人时时刻刻都在找机会和她搭上话。
偏不让他如意。
“没什么。”她撂下这句话,就再度迈开腿往外走。
身后的人还是在跟着她,但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
既不会让人觉得压迫,又不会相隔甚远。
“你到底什么意思?”霍初染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又转回头瞪着他。
颜澄站直身子,微微俯身,视线落在她画了男团舞台妆的脸上,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我第一次来容城,人生地不熟的。霍同学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带我一起玩?”
“不。”霍初染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回过身。
她决定召唤小银狐:【七七,快点施法,让颜澄自己走回教室!】
七七迷迷糊糊地醒了:【染染,我好困,法力不太够,要不然你忍一忍,我看他也不会对你有生命威胁。】
霍初染:【还有比你更不靠谱的小银狐吗?】
七七:【染染别生气,我下不为例。】
“染染!”惊惶无措的低沉男声骤然在耳畔响起。
她的双肩被紧紧抓住,身子被晃动了几下。
脑海里的小银狐一溜烟就不见了,霍初染的视线清明了不少,此时眼前站着的少年一脸担忧深沉。
颜澄紧张地看着她,双手微微颤抖地握着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你有病啊!”霍初染反应过来,立即甩开他的手,后退了好几步,怒不可遏地瞪着他。
颜澄瞳孔骤然一缩,俊脸的忧心消散了不少,低敛着眸,将眼底的情绪尽数遮掩,哑声说道:“抱歉。我刚刚看你突然定在原地不动,眼睛又不停翻白眼,以为你身体不舒服。”
不停翻白眼?
原来她靠意念召唤小银狐的时候,会自动不停翻白眼啊?
真够丑的……
“我没事。”霍初染想想自己刚才那画面就觉得尴尬。
肯定巨憨。
等等,他刚刚喊她什么?染染?
“你刚刚叫我什么?”霍初染震惊地睨着他。
颜澄的神态已经恢复自然,一本正经地道:“霍初染同学。”
“你当我聋了没听见啊?”
颜澄轻声笑了笑,“那你听见的是什么?”
“我……反正不是这个。”霍初染实在是说不出‘染染’这两个字,莫名地觉得矫情。
“那你听错了。还是说,你希望我换一个称呼叫你?”
颜澄又朝她靠近了几步,他身上特有的檀木香混合着丝丝缕缕青柠味就这么飘进她的鼻尖,周身全是他的味道。
霍初染拧了拧眉,马上侧过身子,避开他,“不用。”
他俩都有出色的外形,身段颀长,站在校门外格外引人注目。
停靠在马路对面的黑色轿车的门被打开,身形伟岸的中年男子走下来,朝着这边靠近。
“小染。”
霍初染闻言倏地偏过了头,对上那张有岁月侵扰过的脸时,眉头不由得一皱,“您怎么来了?”
江替稍稍整理了一下领子,冲她和蔼一笑,“这几天刚好在这附近出差,想着过来看看你。”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就不必说了。听着只想吐。”霍初染昂了昂头,姿态淡然却有种不容置喙的霸气。
江替也不恼,看了眼她身侧的少年,问:“小染,这是你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