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十九章(1 / 1)悦渐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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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没改,别看。

“都行。”她喜欢的口味他都不喜欢,既然如此,那么去哪里都无所谓,反正他也食之无味。

霍初染听到他这么说,莫名的心里不太是滋味,她记得前世的颜澄不仅吃不得辣,对口味也甚是刁钻。

她忖度了几秒,想起一个地方,开口道:“去樱里德吧。”

听到这个餐馆,颜澄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呼吸重了几分,头一次拒绝:“不去。”

没想到他会这么果断地拒绝,霍初染不禁笑了:“你刚刚不还说都行吗?”

“除了这个地方,其他的都行。”

霍初染不解地望着他:“为什么?”

颜澄定定地看着她,心头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双颊酸涩,无名妒火燃燃灼烧,“不为什么。”

他还能怎么说,说他不想去她和陆知羽高中经常约会的地方?

说他嫉妒?

可今生的她压根都不知道这些。

霍初染不知道他这些弯弯心思,好不容易转好的态度又被不耐烦取代,她扯了扯嘴角:“爱去不去。我自己去。”

樱里德是前段时间新开业的餐馆,很是火爆,只不过她一直习惯在墨深坊和青渊阁就餐,才没有机会去。

这次考虑到颜澄吃不惯墨深坊,对青渊阁更是接受无能,她才想到了这个新店,看是否能和他口味。

这个狗男人倒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霍初染不再多问,径直朝校外走,边走边通知陈叔来接她。

身后的少年定定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如石雕般,微有那双明亮如皓月的瑞凤眼凝睇着前方洒脱的少女背影。

颜澄轻叹了一声,无奈地拿出手机订了辆出租车。

“跟上。”颜澄对司机淡淡地说道。

他将窗户半开,燥热的风呼啸而过,可他浑身的血液却好似冷冻了一般,尤其心脏冷得恰如寒天雪地。

他看着半边玻璃里自己模糊的轮廓,不禁低喃:“颜澄,你怎么这么卑微?”

半晌后,他颓然低笑:“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你不卑微,就连待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樱里德,座无虚席却不过分嘈杂,热闹与安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霍初染到的时候,先在手机上买了号,坐在店外的长廊上等待。

她内心是崩溃的,客人也太多了,这得等到猴年马月。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桌,我的刚好排到了。”声线干净的男声温和有礼,徐徐传入她耳畔。

霍初染闻声抬头望去,瞳孔骤然缩了缩,一时愣在原地没有吱声。

陆知羽的笑容温润清冷,予人一种山间薄雾的清透神秘之感。

与颜澄是截然不同的绝色。

颜澄的笑和他整个人都气质都不太符合,他那张脸加上身上弥漫的强大气场,一看就觉得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因此他偶尔露出的笑会让人忘却现实,陷入幻境。

“霍同学?”陆知羽见她怔愣地定在那,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得轻声唤道。

霍初染刚想说不用了,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噜咕噜乱叫。

她小脸羞涩一红,饥饿让她暂时抛却了之前对他的疏远策略:“好,那谢谢了。”

听到她答应了,陆知羽心头一松,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几分。

走进店内,陆知羽排的号恰好是两人座。

刚落座,霍初染不由得开问:“你一个人吗?”

“嗯。”陆知羽坐在她对面,微微颔首。

“那为什么要订两人座?”霍初染觉得很奇怪,在樱里德这么火爆的餐馆,双人座比单人座更难排。

陆知羽低了低眸,云淡风轻地道:“朋友临时放我鸽子了。”

霍初染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看他的眼神迟疑,明显不相信这敷衍的说辞。

“看看点什么。”陆知羽淡淡地笑了笑,也没再解释,把菜单传给她。

“谢谢。”霍初染一把接过,匆匆看了几眼,发现这餐馆的菜大多是偏药膳一类,想起陆知羽出生于医药世家,便问,“我对药膳不太懂,你是经常来这里吗?”

“每周都会来。”

霍初染马上把菜单递了回去:“那你来点吧。我不怎么挑食。”

陆知羽轻笑着接过,专注地看着菜单,精挑细选,思绪却不由得游离开来。

他为什么要订双人座?

并不是因为什么朋友放鸽子了,害得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来吃,他原本就是一个人来就餐。

说来也好笑,樱里德实际上是陆家和其他几个商家一个合资办的连锁品牌,陆家负责提供药材。

而他作为陆家人自然平时也会稍稍关注自家产业,同时也关注了樱里德的官方微博。

巧的是,他恰巧从一众转发过樱里德开业微博的用户里发现了霍初染的账号。

那账号实在是太好认了,头像和背景都是她自己的照片。

是她还没有换成现在这么夸张酷炫的长发飘飘造型。

陆知羽发现这个账号时很惊喜,从头到尾把她所有微博都翻了个遍。

里面有不少她曾经的照片和视频,大多是和她舞蹈比赛、钢琴比赛、音乐剧表演的,陆知羽是深夜翻完后,整个人惊讶又欣喜得难以言喻。

原来她不仅拥有一张倾城绝艳的容颜,还多才多艺,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自己伪装成现在这么三教九流的模样。

发现她微博是一个多星期之前的事,他保密着,没和任何人说,更没有告诉许澈,霍初染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默默关注着她的微博账号,也正是从中得知她对樱里德很感兴趣,一直想来尝试。

所以他才做了个笨拙又无聊的决定,每一餐都来樱里德吃,每一次都订双人座。

就想着会不会有哪次运气好,正巧能碰上她。

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星期,这好运就降临了。

霍初染有些坐立不安,明明对面的陆知羽安静得没有任何压迫感,沉静得一句废话也不会多说。

看着少年隽朗朝气的面容,霍初染的脑海里一阵浪花席卷而来。

前世尘封的记忆不受控制地破盒而出,朝她悉数飘来。

那一年,天才脑科医生陆知羽被爆出贪污巨额医疗拨款,被判处十二年有期徒刑。

一夜之间沦为世人鄙视的劣迹名人,名声尽毁,锒铛入狱。

霍初染得知这一切的瞬间,立刻奔向了公安局。

“霍小姐很抱歉,陆先生他拒绝了您的探望。”狱警走出来公事公办地对她说。

霍初染当时是来得匆忙,刚睡醒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头发没梳,脸没洗,双眼蓄满了泪,唇瓣一直在颤抖:“拜托您再去交涉一下,您告诉他我叫霍初染,告诉他只有我一个人来了。拜托您,我要见他。”

见她这么诚恳,狱警无奈摇了摇头,又进去询问了一次。

出来后,狱警叹息一声:“抱歉,陆先生说不见您,请您回去吧。”

“我不回去。”霍初染含着泪摇头。

她从白天等到了黑夜,陆知羽还是不愿意见她。

她连续一个星期,都是清晨就在公安局外等,开门后去里面等,等到黑夜关门。

不间断,不放弃。

“霍小姐,陆先生说了,他不会见你们任何一个人。”警察都看不下去了,连连劝道。

“他他还说什么了吗?”霍初染看着狱警,心底冷风呼啸,冰凉透顶。

“他说,霍小姐您不用自责,这事儿和您没关系。您更不用因为莫须有的愧疚而做些什么。”

因为陆知羽的坚决,霍初染终是放弃,落魄地从公安局回了茗滩。

茗滩的别墅空荡荡无一人,黑暗无光,一点也看不出这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的新房。

霍初染开门走进,静默无声的夜,莫名让人一阵心悸。

她把灯一打开,颓然地光亮刺眼无比,她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注意到门边放着今早颜澄出去穿的皮鞋。

“颜澄?”她轻声唤道。

别墅里只有她自己的回音。

心头倏地有些慌乱和怅然,霍初染也不明白这奇奇怪怪的情愫是为何,她叹了口气,安安静静地往卧室走。

途径楼梯转角处,忽地听到轻微的“哐当”声。

她脚步顿住,循声望去,好似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声音。

霍初染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冲到楼梯底下的地板暗格处,她挪动机关,却发现无法打开。

“颜澄!颜澄,你在里面吗?”霍初染高声呐喊。

地下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在这偌大的别墅里她呼喊的回声空灵回响得让人寒毛竖起。

霍初染用力拍了拍地板,嗓音微微发颤:“颜澄,你别不说话啊,你是不是在里面?你把机关更换了是不是?”

回应她的依然只有空气。

可她很确定,颜澄就在地板下的密室里。

连日的等待却换不来陆知羽一次相见,连声呼喊也等不到颜澄的一句回应。

积压的情绪如洪水猛兽般将霍初染吞噬,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不知不觉细泪已浸湿了双颊。

北风呼啸,一楼的窗户开了小半截,风以狂狷的姿态不停地往里吹,吹得窗帘拂起斜打在墙壁上。

整栋别墅都莫名地沉浸于一种静谧恐怖的氛围里。

地板下又传来一阵阵“哐当”的声音。

霍初染身子一哆嗦,下意识地惊呼:“颜澄,你别吓我,我怕!”

诡异的哐当声倏地停了。

过了不到一分钟,一块方方正正的地板朝上弹起,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扒在边缘处,稍稍一用力,颜澄借力撑起,身手矫健迅猛地从地上翻了起来。

颜澄顶着一头蓬乱的短发,俊脸和身上都喷洒这鲜艳的血渍,浑身上下环绕着瘆人的戾气。

他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幽幽朝她看着,线条流畅的唇锋讥诮地微扬,清冽低沉的声线透着无尽的哂笑:“不是该在公安局等着见陆知羽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如果说之前寂静中传出的古怪声响让霍初染害怕,那么颜澄此时如同嗜血般的可怖模样才是让她真真正正地恐惧。

霍初染忍不住肩膀颤抖起来,涩然又微弱地道:“颜,颜澄,你怎么了?看上去不太好”

“你还会关心我吗?”颜澄眼底泛红,嘴角噙着一丝残忍的笑。

霍初染心底一咯噔,手撑着地板缓慢撑起,杏眼凝睇着他,一言不发。

两人双眸对视着,整个别墅安静得连他们的呼吸声都听得格外清晰。

颜澄倏地冷笑一声,转过了身,抬步往走上走。

背影孤寂又环绕着一股难言的阴骘之气。

霍初染在原地定了许久,直到听到楼上卧室门开了又关的声音,她才回过神,往卧室走。

房门没上锁,霍初染深吸一口气,紧张地拧开门,走进去的瞬间一个高大的黑影就站在眼前。

唯有眼眸发亮。

“啊!”霍初染顷刻间尖叫出声,被吓了一大跳,脖子后缩,吓得脚步混乱往后退。

嗒的一声,房间的灯突然亮了起来,颜澄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

霍初染松了一口气,蹙着眉:“你为什么不开灯啊?”

颜澄没有回答她,转过身从衣柜里拿了换洗的衣服,径直地走进了浴室。

浴室的水声响起,霍初染轻叹一口气,坐在房间里的软沙发上,紧紧攥着手机出神。

她心很乱,陆知羽不肯见她,身边的人也什么都瞒着她。

她至今也不知道陆知羽受贿案的真相。

但直觉告诉她,陆知羽绝不会犯这种错误。

水声渐停,霍初染的心也在一瞬间就紧绷了起来,心跳颓然加快。

颜澄穿着白色的浴袍,一手擦着湿润的短发,他全身没有一点热气,显然是用冷水冲的澡。

延京的天气已经转凉了,这会儿冷浴很容易感冒。

霍初染下意识地开口:“你怎么又洗冷水澡,容易感冒。”

他终于不再无视她,一步一步朝她逼近,距离一拉近,霍初染无比清楚地看见他敞露的胸口处遍布着凶恶醒目的伤口,因水的浸湿已经肿了起来,光是看一眼就心惊不已。

“你这伤怎么回事?”霍初染猛地伸手轻轻扯开他浴袍的领口,双眼震惊地看着那些伤。

颜澄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都往身前带,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声音喑哑:“霍初染,不是要和我离婚吗?你还管我干什么?”

“颜澄,你先放手。”霍初染感觉有一只铁钳用力地钳制住自己的手,那力气大得生疼。

颜澄不但没放手,另一只空闲的手圈住她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往前走了几步,将她后背抵在沙发上,笼罩着她整个人。

他一双冷厉的瑞凤眼一瞬不瞬地直视着她,薄唇轻启:“霍初染,婚礼当天背叛我,在星宇最危急的时候提离婚,连续一个多星期整天去公安局等别的男人。你把我当什么?”

周遭如此逼仄,霍初染被他强大的压迫感逼得透不过气来,又因为他的质问感到无比愧疚,鼻尖一酸涩,开口全是颤音:“颜澄我,你,你先冷静一点。”

他低低哑哑地笑了,“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答应和你离婚吗?”

“我我觉得,离婚对你对我都好唔。”

霍初染一句话都没说完,双唇就被突然贴上的炽热唇瓣堵住,所有的话都被迫咽下喉咙。

他单手扣住霍初染的后脑勺,吻来得猛烈,又急又凶,似是想把眼前这个可气的小女人吞进腹中。

霍初染双手胡乱地推搡着他,颜澄另一手将她双手的手腕齐齐圈住,举过头顶,疯了似地拼命吻着,越吻越深。

空气很快被掠夺,唇腔里全是他清冽的气息,霍初染感觉自己大脑一片晕眩,浑身乏力。

而后,霍初染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放到了床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得松松垮垮,衣不蔽体。

身前阴影笼罩,颜澄从她唇角吻到脖颈,一路向下。

呼吸到新鲜空气,霍初染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不少,软软的身子恢复了力气,抬腿使劲去踹他。

颜澄正吻得专注,一时没设防,居然真的被她踹开了。

旖旎的气氛颓然被打破,霍初染马上坐起身子,把散落的衣服重新穿上。

颜澄怔愣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默了半响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角泛着泪,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霍初染,你死心吧。你就算为陆知羽守身如玉一辈子,我也不会被你们的深情感动。我绝不离婚,除非我死。”

霍初染猛得回忆起曾经的这一幕,心情蓦地低沉下去。

也有些讥诮,她这是怎么了,眼前坐着的人是陆知羽,回忆也是从陆知羽开始的,但弯弯绕绕到最后还是会停在颜澄身上。

上次看见孟雪仪也是这样。

前世和颜澄的那些纠缠像是深深刻在骨髓里一般,稍微有一些风吹草动,她就会猛地想起。

“霍同学?你怎么了?”陆知羽说了几句话都见她没有反应,不由得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霍初染回过神,尴尬一笑:“没什么。”

“霍同学,怪不得非要来这里吃,原来是约好了人啊。”一道低沉好听的声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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