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混乱过后,书院里的婆子们过来给贤人打扫干净房间,又重新铺上床褥被子。
这里刚刚死过人,不大吉利,更有阴气环伺,山长的意思是让王贤人搬到另一处去住。
贤人忍着痛,坐在三角椅上,摇了摇头道:“住这里挺好的,还有那个真凶还没找到,去其他地方,王某我觉得还不如这里的好。”
这时候,包大娘听到消息,停下手里头的活,立即就走过来了,她坐贤人边上,把了把脉,再看看胸口处是否有血流出来。
所幸的是,贤人体质与旁人不同,方才发生那么凶险的事情,他的伤口居然也没有因此而破裂,众人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奇迹。
王贤人,他究竟是何许人?
包大娘在确定贤人的身体情况后,说道:“大人,你的情况比我预料的要好的多,可是伤筋动骨都要百日能好,我看大人这个样子,怕是要再过三个月方能痊愈。”说毕,便向山长他们告辞,回药庐去给王贤人熬药了。
“什么?三个月?这可不行。”贤人心头有些慌张,重新躺回床上,紧张说道,“朝廷的意思是让我在这月的月底前回京述职,如果误了时间,那王某我可就糟了。”
陆山长劝慰道:“大人,你可以和京城里的人说明情况,我想他们会通融的。”
王贤人道:“可我真想回去,京城中只有小女在那,她下个月便要出嫁了,如果我太晚回去,一定会说我这个做爹爹的太狠心。”
“走,我要走,明天就走。”王贤人打定决心,“大不了让马车走慢些。”
陆山长非常感动王贤人的一片爱女之心,他也是有女儿的人,抬头看了眼正围在秦余身边的陆菁菁,对贤人道:“大人,你听我说,如今刚进九月,京城离这需要十日路程,马车再慢半个月的话总能到的,不如大人再在鹿山休息些时日,等伤情稳定些了再出发不迟。”
众人听说,同山长一样劝道:“山长说的对,如果大人你明天走,不管如何,伤情于路上复发,到时候恐怕连你女儿的喜事都难参加了。”
王贤人踟蹰道:“那怎么办呢?我真的很想现在就走,我女儿要我在九月中旬回家的。”
一边说,一边看低头沉思的秦余,喊道:“喂,小子,你给我想想办法,王某的女儿下月便出阁了,她让我中旬便要回家去。”
秦余回头茫然道:“啊,大人,你有在跟我说话?”
王贤人:“没有,你继续。”
“哦。”
秦余自顾低头,他在想,该如何把真凶给钓出来呢,真凶通过秦叔的帮助,才得以实施自己的计划,秦叔一死,便很难找到他了。
现如今,没有其他法子,只有那么一个了。
抬头望了眼山长他们,走过去,秦余打算将心中的想法和山长他说说。
待到跟前,秦余拍了拍山长的肩膀,山长向贤人告声得罪,便和秦余走到安静的角落里。
秦余把指节的事跟山长说了一遍,山长听后,举起手,说道:“你看,我也有。如果小友你根据这个按图索骥,恐怕山上十有五六的人都有这儿茧子了。”
说着,叫了下方夫子和刘夫子,二人听后,也把右手食指亮出来。
秦余的自信心被他们彻底打得粉碎,山长却再问道:“小友,还要不要让老夫再叫人来?”
“不用了,山长。”秦余怎么还敢劳烦呢,只求山长他不要再秀了。
唉,自己还是太肤浅,以为靠个指纹手印什么的,便能找到真凶,真是太幼稚了。
一脸颓然,秦余再坐回原位,陆菁菁和苏娴见了,都过来安慰。
陆菁菁拍拍他肩膀说道:“不要这么丧气,一点都不像我平时认识的咸鱼。”
苏娴也在旁鼓励道:“是啊,秦兄,有什么困难和我们说说,也许能帮到你还说不定。”
陆菁菁听说,一脸不情愿,谁要和你“我们”。
秦余并不知道苏娴和陆菁菁之间还发生了什么事,见她们如此安慰,不觉心情舒畅,“多谢你们了,我也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心头堵得慌,有些东西没有想通透而已。”
是啊,他在想也许是正因为自己思虑太多,所以导致一直在指印这个死胡同里出不来。
不如去秦叔房中找找,有可能有新发现也说不定。
秦余站了起来,准备马上出发,刚要走的时候,却听到王贤人那边,贤人正在大声嚷嚷:“你们再怎么阻止我都没有用的,王某马上要走,明天就走!”
秦余听闻,问边上二人道:“大人他又怎么了?发的是什么疯。”
苏娴在秦余耳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说话的时候,嘴巴贴得很近。
陆菁菁见此,不知为何,生出一股醋味,苏公子,啊呸,苏姐姐如此对待这臭鱼,明显是喜欢他嘛。
可我为什么会吃臭鱼的醋,一定哪里不对,女人是不可以喜欢女人的,“我是直女,我是直女,我是直女。”
嘴巴虽这么说,身体却不这样,她跺着脚,扭过了头,不看秦余和苏娴之间的暧昧。
而秦余在听完后,也注意到苏娴异样的神情,这苏兄又来了,他很有把人掰弯的实力,刚才在耳边呵气,便觉得酥麻麻的。
需要离他远点,不然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弯掉的。
于是立即整理了下宽敞的衣袍,心中道:“我是直男,我是直男,我是直男。”
接着,秦余直接往贤人他们那边去了,就在刚刚,他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苏娴同时见到陆菁菁和秦余的状态,心中纳闷,我做错什么了吗?
“哦,秦小友你说有办法把凶手抓出来吗?”
秦余到贤人那里时,把山长再次拉来安静的角落,他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计划中需要王贤人的帮助,但一定不能跟贤人说,不然计划肯定要泡汤。
山长很理解秦余的说法,贤人虽然被称贤人,人也挺胖的,但看起来一点都不稳重。
稍后,二人回到贤人身边,贤人见他俩鬼鬼祟祟的,问道:“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跟我有关系吗?”
秦余看了眼山长,山长对贤人笑道:“也没什么,既然大人如此执着,想要回去,我们也不好拦着,不如三日后再走,这样也不耽误时间,大人你看如何?”
贤人答道:“三日,便三日,说好的,三日后,我就走的。”
山长道:“一定,一定,到时候,还给大人你设宴送行呢。”
贤人听后,笑了笑:“设宴就不必了,哈哈,我又不能喝酒,大夫刚才还说最近忌荤腥,所以山长不必劳烦了。”
“哈哈,无妨。”山长解释道,“山上也没珍藏多少美酒,我们也知道大人你的情况,到那时,办个素宴便是,还请你不要推辞。”
贤人听了,连连说好,山长和秦余回望一眼,皆是摇头。
随后,众人散了,秦余跟着山长出去。
一面走,两人一面还商量着,贤人的伤势那么严重,真让他离开,还是有些担忧。
山长:“唉,可凶手一日不除,王大人的危险便与日俱增,这又该叫我怎么办呢。”
秦余见山长这样,突然生出一个想法,只听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