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外,祭台处,天空云层滚滚,狂风呼啸而至,一副山雨欲来风满台。
秦余走上阶梯,向太子拱了拱手,接着看了下四周不禁奇道:“太师没来吗?”
太子一脸严肃,待听见这个问题时,不禁失笑,“他去陪父皇了,说父皇常年待在丹炉,怕他孤单。”
燕王走上前,冷笑道:“太师他去的可真是时候。”
“老大,老四,朕来了。”
周皇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全祭台的人都向他弯腰。
周皇的身后跟着大内总管魏贤,还有一脸不情愿的贾太师。
周皇走上台阶,太子燕王垂手而立,秦余则和别人一样,下拜了。
周皇握住太子的手,说:“往年,你辛苦了,这本来就是朕的事,你在一旁当朕的主祭官吧。”
太子怔住了,“父皇,这你”
周皇不顾太子的诧异,直接拉着他的手向前。
太子侧过头看去,只见父皇满面春风。
燕王随后跟着,心里在打鼓,本来乱糟糟的祭台,父皇再搅进来,算是怎么回事。
秦余和贾太师并排而行,二人视对方为死敌,以前从未如此走过,以后怕也不会再有,所以都觉得怪怪的。
前方是一处九层阶梯的高台。
秦余和贾太师跟着一干朝臣站在下面。
大典很快开始了。
周皇带着太子上前,走到最高的地方,身前放置着一个水缸大小的燔柴炉,燔柴炉上,昊天大帝的牌位赫然可见。
香炉内布满烟灰,京城最大道观紫薇观的道士递出早就点好的竹立香。
周皇接过,一旁的太常卿引导他祭拜。
太子从执事官手上接过玉帛,递给了周皇。
祭天的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祭台下,贾太师的脸色开始凝重,见紫薇观的道士将燃着的符纸递给周皇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
秦余在他身旁,瞧他的样子,不禁奇道:“太师,你身体不好?”
贾太师没有说话,故作镇定,眼见那燃着的符纸被丢到燔柴炉内,整颗心都跟着下去了。
秦余不明所以,没过多久,耳朵旁传来猛烈的b声。
嘭!
燔柴炉炸了。
秦余不敢相信地偏过头,不是说所有地方都彻查过了吗。
这时候,整个祭台开始乱了。
“护驾,护驾!”
“太子意欲谋害陛下,随我杀啊!”
不知是谁在哪里故意地喊了一句,接着就有一群人高叫起来,“保护陛下,保护陛下!”
“救命啊,救命啊”
祭坛上下闹哄哄的,惨叫声,兵器交接声,b声,声声入耳。
秦余下意识地转过头,贾太师早就溜了。
懵逼了一下,接着便清醒过来,此刻一定要抓住贾太师才行。
叫出嘤嘤球,令其飞向高空,侦查贾太师的去向。
不一会儿,就见贾太师趁乱往西面跑了,秦余立即跟上。
可很快,五名乱兵阻挡住他的去路。
秦余看着面前拿着兵刃的叛军,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他不过有着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这些训练有素之人的对手。
曼儿在外头,没有被允许进来,韩江也不知所踪,此刻算是孤家寡人了。
最左边的叛军,眼睛露出凶光,发出令人恐惧的笑声,只听他说道:“太师有令,见到秦余立马杀死。”
秦余凄然笑了一声,随后向后头撒腿就跑。
打是打不过,可跑就不一定了,他秦余可是全大周最快的男人。
快是一种骄傲。
就在他们相互追逐的时刻,外头,喊杀声震天。
李善长带着三千铁军恰好赶到。
五名叛军,还有其他的叛军们都慌了。
那贾太师早就跑路,而带头反叛的人也被苏折一箭射死。
“统统住手,反抗者死!”
李善长一声长啸,叛军们恐惧的纷纷放下武器。
一场滑稽的反叛竟如此草草收场。
秦余此刻已经跑到高台上,见场面被镇住,整个人不禁放松许多,突然身后响起哭泣的声音。
“父皇父皇”
是太子和燕王。
秦余转过身,看见太子被人压在身下,整个人都已经黑了,前面的燔柴炉早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个巨大的深坑。
燕王跪在一旁,以头抢地。
秦余仔细地揉了揉眼睛,只见趴在太子身上之人,正是当朝的皇帝,周皇。
周皇竟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b,太子才因此而活下来。
可是周皇不是想让太子死吗,这倒令秦余有些想不通了。
这时候,朝臣以及禁军,还有大周铁军们注意到高台的情况。
下一刻,众人都跪下了。
大内总管魏贤走到高台边沿,大喊道:“皇帝陛下龙驭归天了!”
轰隆隆,天上响起雷鸣,不一会儿,大雨倾泻而下,将整个祭台笼罩在雨幕里。
“陛下!”
这时候,祭台上下,一片凄然。
只有秦余坚挺地站起来,他对周皇本没有感情,心底更希望他早点死,只是没想到他死得这么早,这么快。
早到自己还没有出手,快到根本没看清经过。
直起身,在雨幕下,走到太子身边,大声吼道:“殿下,此刻那老太师正往西而去,想要抓住还来得及啊。”
“殿下,想要抓他还来得及啊!”
“殿下!”
秦余接连喊了三下,太子总算被他喊醒。
燕王更是跪在地上说道:“请大哥下达命令吧。”
“请太子殿下下命令!”
韩江、禁军、李善长、苏折,以及一干的大周铁军们一齐喊道,声音震破天地。
太子坚强地站起身,在秦余的搀扶下,向韩江他们大声说道:“抓住贾元善,就地杀死!”
贾太师此刻正在莫先生的搀扶下上了一辆马车,他们不走官道,而是走上一条相对偏僻的小道。
马车上,贾太师泪流满面,莫先生递给他一袋温水。
贾太师接过来,凄然道:“陛下,陛下他终究还是被我害死了,本来老夫是打算去丹房挟持他的,可没想发生这么大的意外。”
莫先生掀开车帘,外面大雨滂沱,雨声中还伴着万马奔腾的声音。
他回过身,宽慰贾太师道:“大人,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们还是考虑下怎么逃出这里。”
“我们还逃得了吗?”
“逃得了,这条路属下已经想了十年。”
贾太师点了点头,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他们身旁,嘤嘤球正在给秦余做现场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