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手术进展的很顺利,但折腾了这许久,早已经是午后时分,萧桁和亲的队伍早就离京,而萧枫,则坐着轮椅急匆匆来到公主府。
众人皆说八公主不屑与几个哥哥亲近,毕竟她才是当今王上唯一的心头肉。萧枫曾经也是这样以为的,可那日他腿不能动弹,毓儿哭得比所有人都伤心。
而且……
萧枫深深吸气,不肯去回忆那些过去。
毓儿一定是府上发生什么事耽搁了。
虽然萧枫在心里做了一百种假设,但是看着萧毓和钟煦二人浑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时,他还是心惊不已:“毓儿!受伤了没有?”
“没有没有。”小玉笑着摇头,“我就是……”
刚要说自己做了个手术,可是转念一想,萧枫是最了解萧毓的人啊,若是听说自己的妹妹无师自通了剖腹手术,会不会对她起疑心?
“就是钟煦吐血了,我帮他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沾在了自己身上。”小玉指着钟煦,信口开河道。
“咳咳咳!”钟煦当真剧烈地咳嗽起来,这倒不是他要替八公主打圆场,当真是被她不着边际的思路给惊得呛了。
他若吐了这么些血,早就奄奄一息了,还能站在这里么?
“毓儿!”萧枫一脸的无奈,“你的驸马安安稳稳地站在这儿呢!”
“是真的啊,不信请个太医来,钟煦病得可重了!”小玉信誓旦旦地开口,昨日的脉息她研究了很久,终于想起,是一种叫做雀啄脉的七绝脉之一,主肝脾胃脏衰竭,药石无医,患者一般早就卧床昏迷了,像他这样能行走自如的,恐怕也多难活过一年了。
想到这,小玉不由得同情起这个钟煦了。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来头,想来也不会是单纯的戏班武生,常年累月被投毒,哪有戏班子,会有人这般害人呢?
“你怎的净是喜欢这些体弱多病的?”萧枫低声,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小玉没听懂,可萧枫却岔了过去,“四哥送亲的队伍已经走了,不知四哥要怎么想你了。”
当年……
萧枫每每回忆起当年事,整个人就不由自主地阴郁起来,周身散发着阴鹜的气场,让人有些不敢靠近。
小玉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是四哥与五哥有什么误会么?她没有关于这些的记忆啊?
她的记忆里,四哥萧桁是个文弱儒雅的书生模样,整日与诗词为伍,很少过问其他事,更不愿与任何人交恶,怎么会让五哥露出这副仇恨的模样?
“公主,”公主府的小厮过了汇报,“二皇子李修瑾,在会客厅等您。”
还不等小玉回应,萧枫便皱眉问道:“他来做什么,这般迫不及待要给我们毓儿做竜么?”
小玉叹气,五哥是吃了炸药么,怎么怒气这么大?
“请他等一下吧,我去换身衣服。”小玉低头看着浑身是血的自己,总不好就这样去见人吧?
李修瑾是这个萧毓的白月光,小玉也不好太过敷衍,她还是很有职业精神的,得考虑宿主的感受啊,她减肥成功离开系统了,这个宿主万一还会醒过来怎么办?
她要是自作主张把李修瑾赶走了,萧毓会气的再跳一次楼吧?
古代的衣服真是难换啊,小玉一边抱怨,一边摆弄着这些破布片子,她就不懂了,为什么萧毓只有贴身小厮,没有贴身侍女呢?
李修瑾还是那副谪仙模样,一席白色长衫在太阳的映照下泛着隐隐的光芒,自带磨皮滤镜可还行?小玉感叹,这样芝兰玉树的人,就是在游戏中,也很少有吧!
“八公主。”李修瑾见她来,便也点头朝她浅笑,“李某想约公主共进晚餐,不知公主可否给李某这个机会?”
“好。”李修瑾笑得太过灿烂,以至于小玉几乎没有过脑子,就答应了李修瑾的邀约。
“好,那李某在驿站,等公主驾临。”李修瑾转身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瞧了不远处的钟煦一眼。
这个小动作,让小玉一度怀疑,现在是不是以胖为美?李修瑾是在介意,与他身负婚约之人,提前成婚了么?
吃醋了?!
酉时三刻,小玉带着大宝来到了驿馆。
这似乎是萧毓都不曾来过的地方,小玉完全没有关于这里的一点记忆,只能任由着李修瑾的小厮七拐八拐地将她引到了驿站深处的一片花园之中。
湖心亭处灯火熠熠,倒影在湖水里更是令人迷醉,小玉不禁有些激动,这是她活了二十年也没有遇见过的浪漫啊!
人比人气死人的吧?连萧毓这个280斤的女胖子都有人追,她医学院系花却当了20年单身狗?
没有天理啊!
“八公主,请!”小玉低头,才发现那游船上摇着橹的,正是李修瑾,此时正站在船尾伸出手来等着她上船。
小玉抓住李修瑾的手,用自己所能尽量轻盈地跳上船,可毕竟体重在那,小小的游船溅起巨大的水花,随后便剧烈晃动起来。
小玉一个重心不稳,便栽进了李修瑾怀里。
抬头时,却瞄到了李修瑾轻轻勾起的嘴角。
他故意的?
“坐稳了,我们要开船了。”小玉总觉得,开船……是在暗示她一些什么?
不多时,小玉跟李修瑾一同,登上了湖心亭,那儿没有小厮侍女,只有她跟李修瑾二人。
“原打算将这些花样儿留到公主府去做的,谁知……”李修瑾的睫毛未垂,片刻才接着说,“说真的,昨日,李某当真气了公主一整天。”
“是啊,从小到大,你也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吧?”小玉叹气,她都觉得自己对李修瑾有点过分。
毕竟他才是萧毓三书六礼、媒妁之约的丈夫。
李修瑾摇头:“那倒不是,李某这个不受重视的二皇子,怎么会连这点委屈都咽不下?八公主从小被全国捧在手心里,自然不用受这些屈辱。”
“只是八公主,”李修瑾正色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如今那个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