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可谓是直戳要害。
今日之事,对太子和皇后的影响,那直接是致命的。
赤炎帝相信他们是清白的,杀了蔡坤,诛了蔡坤九族,可纵然如此,还是会有人对此津津乐道,争论不休。
并且还是在蔡坤大喊他手上有证据的前提下,赤炎帝若是不看他所谓的证据是什么,那必定会落人口实,认为赤炎帝为了皇家的颜面,选择草草了结此事。
那会让太子的处境危险不止十倍,只怕朝中拥护他的那些朝臣,今日之后也势必会重新慎重考虑一番,究竟要不要继续留在太子阵营。
时间一长,宇文言权倾朝野,太子就十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了,只随便一个由头,就可以废掉了。
要不说,赤炎帝和宇文言此计狠毒呢!
“放开他!”赤炎帝觉得说得在理,于是下令禁军放开蔡坤。
“蔡坤,你最好能拿出证据,否则,朕定要将你挫骨扬灰!”赤炎帝稍微缓和了一些理智。
“是,谢陛下恩典!”蔡坤不住的磕头,“陛下,臣这儿有一封书信,是皇后与人暗中往来的证据,皇后娘娘亲口提到,太子乃是她与此人之子!”蔡坤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信,呈给赤炎帝。
赤炎帝打开书信,上面的确是皇后的亲笔书信,上面还有她的私印。
看完之后,赤炎帝怒不可遏,他将手中的书信狠狠的掷在皇后的脸上。
“你自己看!”他目眦欲裂,仿佛下一秒就会一手把皇后掐死。
皇后见此,心下慌乱不已,连忙胡乱的抓起书信看去,越看,她的脸色就越惨白。
“陛下,这纯属是诬陷啊陛下!”皇后声泪俱下,“这并非是臣妾所写,这是有人栽赃陷害啊陛下。”她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还敢狡辩,皇后啊皇后,朕待你不薄,你居然做出如此令朕失望的事情!”他深受打击,步伐都有些踉跄了
“陛下,臣妾冤枉啊!”皇后高氏百口莫辩,除了说自己是冤枉的,其他的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求陛下明察,臣妾和太子是冤枉的。”
“父皇,此事必定是有人刻意陷害的!”太子也跪下求情,“求父皇莫要被奸人蒙骗,求父皇一定要相信母后呀父皇!”
“来人,把这个不知羞耻的荡妇和孽障打入冷宫!”赤炎帝才不会听他们解释。
一瞬间,皇后和太子不停的磕头喊冤,但是似乎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等一下!”这时,舒晚不紧不慢的开口阻止。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她,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就连皇后也是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她并未觉得舒晚是要为她说话,毕竟,当日,太子当众拒婚,反而求娶杨心茹,让舒晚这个异邦公主丢尽脸面。
如今这样的情形,舒晚不跟着对她们母子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怎么可能会为她们母子求情?
“书吟公主有什么话要说吗?”赤炎帝心中厌恶此时出来坏事的舒晚,但也只能耐着性子,虽然他面上不喜,但是现在没有人会认为是舒晚的原因。
“陛下,书吟觉得,单独靠一封书信就断定皇后的罪,未免,有些草率了!”舒晚掷地有声的开口,声音洪亮,在场的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心情复杂的看着舒晚。
她这是当众在质疑赤炎帝,觉得他是非不分呀!
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呀!
不过想想也是,这个北朔公主自来到赤炎,说的话做的事,那都是令所有人记忆深刻的。
“那依书吟公主的意思,此事公主有和见解?”赤炎帝忍着怒意,一字一句的开口,早知道,今儿就想个办法让她别进宫了。
皇后和太子倒是心中有些感动,没想到这个时候,舒晚
“不过是一封书信而已,何以能叛人死罪。”舒晚似笑非笑的看向还跪在地上的蔡坤,“蔡大人可还有其他的证据,若是没有,那这就不能成为定皇后与太子罪的证据!!”
“如此铁证,怎么还不能称之为证据?书吟公主还想要什么证据?”蔡坤高声反驳舒晚。
“既然蔡大人说这是铁证,那么本公主想请问蔡大人,与皇后私通之人是谁?蔡大人既然有心在今日揭发皇后,也一早就准备好皇后与其通信的证据,那么,为何不直接把人给带上来,再者,既是私通多年,为何蔡大人手中只有一封信?应该有许多往来书信才对,不如蔡大人把人名字说出来,本公主现在就带人去把人抓来,去他家里搜一番,想必,必定能搜出不少的证据。”她不疾不徐的开口,蔡坤这样的说辞,漏洞百出。
也就只有一心想要皇后和太子死的赤炎帝,一手操作此事的赤炎帝才会相信了。
“这……”蔡坤被噎了一下。
“是啊陛下,书吟公主说的有理!”皇后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本来就是清白的,真金不怕火炼,他不不怕查,这事查得越彻底才越好,“这事,明显就是一个阴谋啊陛下!”
赤炎帝脸色阴晴不定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心中却是已经把舒晚大卸八块了。
“回陛下,臣是偶然间得到此书信!”蔡坤赶紧磕头表明因果,“兹事体大,臣不敢隐瞒,便上报陛下,所以并未来得及查清与皇后互通书信的是谁!”
“蔡大人这话又不对了!”不等赤炎帝开口,舒晚又笑眯眯的接过话头了,“既然兹事体大,那蔡大人更应该查清楚了再来禀报,否则,若查清书信乃是伪造,到时候死的就不是蔡大人你一个人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蔡大人能够因为一封来历不明的书信,就赌上自己所有宗亲的前途和性命,可见,蔡大人你,除了这份忠心值得嘉奖之外,大人你做事着实是没有说服力呀!”舒晚说的极为在理。
不止是蔡坤慌了,在座的众人都觉得舒晚说的简直太对了。
告发当朝皇后与太子,乃是多大的事情,是个人都应该想清楚,而蔡坤拿着一封不知道真假的书信就来了。
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有两个可能,第一,这个蔡坤蠢到令人发指,人神共愤,但是显然不能,虽然脑子有些不好,但是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那就只有最后一个可能,这是明目张胆的阴谋!
虽然他们想不通蔡坤为什么要做这样无论结果如何都讨不了好的事,但还是觉得,他这么做的原因就是第二个。
“陛下!”蔡坤自知说不过舒晚,干脆不与她纠缠,转而去向赤炎帝表明真心,“臣的忠心,日月可鉴,此信确确实实就是在皇后娘娘的宫中意外拿到的,上面是皇后的亲笔书信加私印,绝对错不了的!”他就差没有以死明志。
“无稽之谈!”舒晚直接不想给赤炎帝假惺惺的机会,便直截了当的截过话头,“蔡大人,大家都是聪明人,皇后若是真的与人互通多年,为何这么多年不被发现,却让你轻轻松松的捡到了这么要命的证据的问题我就不问了,本公主只问你,是不是只要字迹一致,再加一个私印,蔡大人就觉得是铁证了?”
“那是自然!”蔡坤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现在不容他多想,只能如此回答。
“蔡大人,那本公主就再送你一份证据!”舒晚要的就是他这话回答,“不知蔡大人你的私印放在哪里呀?”她似笑非笑的。
“书吟公主说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蔡坤反问道,“这和公主所说的什么证据有什么关系!”
本官的私印,自然是放在书房案桌底下的一个暗格里面,藏得极隐秘,没人找得到!
舒晚脸上的笑容无限放大,她就喜欢这种送人头的。
“于多,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去蔡大人府上,把蔡大人的私印取来,东西就放在他书房案桌的一个暗格里,别忘了再把蔡大人平日与人的书信往来也取来,我有用!能做到吗?”舒晚直接对身后的于建宁说道。
“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于建宁嘴里应着,就往外走。
“若有人胆敢拦你,杀无赦,就说是陛下的旨意!”舒晚没有回头,再次对于建宁开口。
于建宁听见了,没有回答,身影嗖的一下蹿了出去,消失在原地。
容辰不禁有些好奇,舒晚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忽然想起来,似乎与他说过,她会读心术!
莫非,她说的是真的?
可若是那样的话……
他心中所思所想,她岂不是全都知道……
容辰面上一瞬间有些不自然,还好,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失态。
“你怎么会知道……”蔡坤不可置信的指着舒晚,他明明藏得那么隐蔽的,舒晚为什么会知道他的私印放在哪里?
“本公主猜的!”舒晚气死人不偿命的开口。
蔡坤差点一口鲜血吐在原地。
“不知书吟公主,此举是何意?”赤炎帝面色有些不好看的问。
这个舒晚,简直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早些除去了多好呀!
“回陛下!”舒晚直接无视掉赤炎帝眼里的怒火,“书吟要告发蔡坤蔡大人,与外敌勾结,出卖赤炎军中机密!”舒晚缓慢的,吐字清晰的开口,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于是所有人都懵逼了,这都哪跟哪呀?蔡大人勾结外敌?和皇后与外男私通有什么关系?
“简直是胡说八道!”蔡坤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之后,脸红筋涨的怒骂舒晚,“陛下,臣对赤炎,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书吟公主所说,纯属诬陷!”他显得很生气,被舒晚这样冤枉了,他除了声嘶力竭的喊冤,似乎也别无他法。
“忠不忠心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舒晚冷笑着开口,“要用证据说话的。”
“你有何证据?”蔡坤咬牙切齿的看着舒晚。
“你急什么呀?我这不是让人取去了吗?”舒晚眼里颇为嫌弃的开口。
舒晚这话才说完,几个呼吸的时间,于建宁就回来。
“看,说曹操曹操到!”舒晚扫了蔡坤一眼,“你倒是来得快!”又看向于建宁,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于建宁居然就赶回来了。
“犹如囊中取物,并无难度!”于建宁嘴损的出声,把取回来的东西交给舒晚。
蔡坤着着实实的又被气到了。
“上笔墨!”舒晚翻看着蔡坤平日里亲笔所写书信,勾着嘴角,“蔡大人,你想要证据,那我就给你证据!”
很快,宫人们就把笔墨纸砚尽数拿上来了。
舒晚摊开纸,然后提笔,一笔一划的在宣纸上写着什么,她写得不快,但是极为认真,心无旁骛的样子,莫名的让人觉得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迷人的光芒!
其实舒晚心里一直在想着事情。
果然,技多不压身这句话说的真不错,否则,这一时间她上哪去找个会模仿别人字迹的人去?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的等着看舒晚究竟能写什么东西出来。
舒晚不负众望,终于停下了笔,她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佳作,然后拿出蔡坤的私印在上面盖了一个章,最后亲自拿过去递给赤炎帝。
“陛下,这就是蔡坤蔡大人与外敌勾结的证据,还请陛下重重处罚这个卖国贼!”
赤炎帝认得蔡坤的字迹,他要是现在还看不明白舒晚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他就是头猪了。
他看完之后,脸色阴沉的把东西递下去给众人传阅。
“陛下!”蔡坤重重的磕头,“这是北朔公主当众模仿臣的字迹写出来的……”他说到这儿,似乎也明白过来舒晚的意思了。
“对啊,是本公主模仿的,那又怎么样?”舒晚点点头大方的承认,“本公主随随便便就能模仿蔡大人的笔迹,从而陷害,可知,你手上那封告发皇后的书信也作不得真!”她有些疾言厉色的开口。
“书吟公主说的对!”皇后大喜,“陛下,若是有心,笔迹可以随意模仿,臣妾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