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一卓看着周绮稳如泰山地优雅地看着他笑，不由得佩服她，都坐在审讯室里了，还能这么淡定。

吕一卓也不废话，直接开始问：“你和赵国富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研究生导师。”

“不止吧，你还和赵国富一起研究了一个项目呢。”

周绮愣了一下，笑了笑说：“嗯，对，四年前的那个项目我确实参加了。”

“那你对那个项目了解多少？”

“没多少，我只研究了一小部分。”

“是吗？那为什么你的医院会出现赵国富研究的所有资料？并且还有最近发生的四起跳楼案的受害者的病历。”吕一卓把照片拿起来给她看。

周绮脸色冷了一下又恢复，“这个东西当年已经被你们全部拿走了，我怎么会有，而且您怎么证明这个照片是在我的医院里拍的，而不是在你们专门拍来吓唬我的？还有，你们连我的医院都没搜过，怎么就知道这是我的？难道是上一次去的时候偷偷拍的？那些个受害者都是我的病人，有病历不是很正常吗？”

吕一卓脸色有点难看：“你给她们治疗了有半年了，怎么她们还会去跳楼？是你的医术不行，还是你并没有好好治疗，而是催眠她们，做你导师当年没做完的研究？”

周绮一声嗤笑：“现在警察办案都靠想象吗，我为什么要去做他没做完的研究？”

“因为，赵国富说，你是他的情人，就算他进去了，你也不会放弃她，会去陪他。”唬人，吕一卓是专业的。

周绮微微眯眼：“赵国富是这么说的？”

“对。”

“他在陷害我，我和他除了师生关系之外没有任何关系，你们都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吗？”

“呵，赵国富没有理由骗我们，当年你和赵国富有了感情，当时他正要研究这个项目，你作为赵国富的情人自然第一个支持他，但研究测试的时候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杀掉赵国富的妻子然后上位，所以你撺掇赵国富杀害自己的妻子，对吗？”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吧，这个故事简直是我听过最好笑的，够我笑十年的，我告诉你，赵国富更本不配让我为他做这么多事儿，就算是我想上位，我也没必要把他老婆杀了吧，这对我有什么好处，不还是该被人议论还是被人议论吗。哎呀，不得不说，你们的想象力比我那得了被害妄想症的病人还强呢。”

吕一卓：“……”现有证据她都能解释，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破绽，照片里的东西估计早就被她销毁了，现在就剩那个口供了。

“周舒律没死。”

“周舒律？哦，我知道，我看见新闻了。”

“周舒律说是你催眠了她，控制着她去跳楼。”

“我的确在人民大厦见到她了，但是我只和她打了个招呼，问了一下她的情况就走了，后面的我也不知道了。”

吕一卓冷着脸放开周舒律的录音，周绮听完，敛了笑，说：“这样的音频也是可以合成的。”

“我们可以叫来周舒律当面说。”

周绮没有说话，只微微眯眼看着他，半晌她笑了笑，说：“那些照片是纪南月给你的吗？”

吕一卓皱眉：“你怎么知道？”

周绮突然轻蔑一笑，又自嘲的笑了两声，然后趴在桌子上开始狂笑，吕一卓顿时手足无措，还没见过这种操作的，这是疯了吗？！

吕一卓和旁边记录的吴宇吓得一动不敢动，周绮笑了一会儿，从桌子上爬起来，死死盯着吕一卓，两行清泪流下，嘴微张，有些癫狂。

吕一卓被她盯的都要发抖了，她才慢悠悠的开口：“可以让我见一面纪南月吗？”

吕一卓和吴宇对视了一眼，说：“你去请吧。”

“好。”吴宇说完就跑了出去。

太可怕了，吕一卓坐不住，看她愣愣地坐着，不看他了，才慢慢站起身冲了出去。

纪南月来的很快，还带着行李箱，估计是准备今天回美国了。

周舒律看纪南月一身的休闲装，问她：“准备回了啊。”

纪南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坐飞机不舒服，她喜欢穿休闲装，“嗯，见完你就去机场。”

“好久都没回来了，怎么不多呆两天陪陪家里人啊？”

“傅莫斯生活自理能力为0，我再不回去，他们爷仨能把家拆了。”

周舒律笑了笑，半晌才说：“你挺失望的吧……”

纪南月看了她一会儿才说：“没有什么失不失望的…”

“呵，也对，你根本不在乎我，怎么可能因为我失望呢…”

“你是我的师妹，我怎么可能……”

“别否定。”周舒律截了纪南月的话，“我比你还了解你，如果你在乎我，你就不会连我庭审都等不到就要回去了。”

纪南月说不出来话，说是好闺蜜，但其实自己对她的关心少之又少，几乎是把她排除在自己生活之外的，最多也就是个朋友，还是不怎么亲的那种。

周舒律笑笑：“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那天放你走的时候，我真的是恨不得直接把你打晕关起来，让你再也不能离开我，可是我不能，你已经够讨厌我了，我不能让你更讨厌我。这个项目我再捡起来就是为了能有一天催眠到你，可我始终不敢，现在只能让你把我关起来了。”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再听见这个消息，纪南月还是无法接受。

看纪南月逐渐坐立难安，周绮笑了笑，说：“你走吧，别误了飞机。”

纪南月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走了。

吕一卓叫吴宇把她送到机场，自己拉着林子霁进了审讯室。

周绮交代的很爽快，这个项目当年赵国富是为了卖给那些恶人，大赚一笔，周绮当年勾引了赵国富，一面吸引赵国富对纪南月的注意力，一面鼓励他研究这个项目，希望有朝一日能用在纪南月身上，可是谁知道赵国富竟然想娶周绮，干脆拿自己的妻子做实验，这才导致整件事失败，赵国富进去之后，纪南月就去英国读博了，回来的时候已经结婚了，周绮再痛苦也要笑着祝福。

纪南月回来的时间少之又少，周绮的思念让她又捡起了这个项目，这才为了实验杀了人，其实效果很好，除了周舒律意志力实在强之外，其他的都成功了，就等纪南月回来了，结果纪南月刚回来就发现了她的计划，周绮到最后也是不抱希望了，审问也只是最后的挣扎，自己要是不进去，那就还有机会见纪南月，但纪南月的态度分明就是不care，还把照片交给了警察，是她高估自己在纪南月心里的份量了，她也没什么好坚持的了，干脆认了，大家都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