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伙讨论着如何让肖饶开口时,小杨的电话打了过来。
周大队长一看是小杨的电话,立马开了免提,然后把电话放到了桌上,方便大伙都听见。
“队长,我小杨呀我们已经到了这个小石屋了,不过有重大发现,现场有些复杂,我们处理不了,估计得让鉴证课的人过来一趟。”
“哦,什么大发现”
周大队长一听,情绪立马高涨了,其他人的耳朵也立马竖了起来,都围着电话站了一圈。
“情况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呀我们进来时,估计他以为很快就回去,或者说以为没人会过去,因此这门也没上锁,我们就进去了,原本,我们也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的,结果,哇靠,这家伙太变态了,床上居然有一具穿着衣服的白骨。刚开始,我俩走进来一看被子盖的好好的,还以为家里还有一个人,喊了半天没人应,掀开一看,艾玛,居然是具穿着睡衣的白骨,可把咱俩狠狠地吓了一跳。”电话那头的小杨似乎还有些惊恐不定,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的语气。
“好,你跟阿亮就先退出去,什么都不要碰了,看好现场,我让鉴证课的人立马赶过去,对了,你把定位发我下,我也会跟着过去。”
“行,我们就在这守着,顺便围着房子周围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
“好,那就先这样,挂了。”
挂完电话的周大队长看了看几人,没有说话就走了出去,他去通知鉴证课的法医去出下现场。
几人也被这出人意料的发现给惊到了,随后,李阳朔载着林都、余斗斗也跟着周大队长他们一行去了现场。
去的路上,余斗斗靠在林都的怀里问道:
“小都哥哥,这具白骨会不会是……”
“也许吧,能让肖饶这么宝贝的人,除了她,我想也没有别人了”
余斗斗听完,没有再说话,安静地靠着林都,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一个半小时后,一伙人终于找到了案发地。
这个地方确实偏,没有小杨的定位,他们想要找到这个地方,估计得费好大劲呢
这里完全远离了人群,距离最近的人家,直线距离都超过三千米,关键,这屋很小,放眼望去,不足十平方米,不仅小,还矮,它几乎完全淹没在芦苇从中,屋顶若隐若现。五十米开外,根本看不出这里还有一个小屋。
不过,这屋最大的特点是坚固。它的四周都是用石头堆彻而成,屋顶居然也是由小石头铺成的,难怪这房子可以安然无恙藏在这芦苇从中十数年而不倒,相比当初建这屋的人,也是费了一番力气的。
“队长”小杨远远看见周大队长一行,迎了过来。
“嗯,这地方真是够偏的呀居然也能让你们查访到,真是天意呀”周大队长拍了拍小杨的肩膀说道。…
“嘻嘻,纯属巧合呀之前,我们也是走访到附近镇子上一户人家时,无意间得知的。那家人特别喜欢钓鱼,还经常换地方钓,这乌江边上,他几乎走遍了,偶然间就看到这有间小石屋,似乎有人住,一直有些奇怪,查访时,我们当时随口问了他句,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人家,他当时突然就想着这一茬,就跟我们说了一嘴,队长,你是不知道呀,那男的也就说了个大概的位置,也没有个具体路标路牌什么的,当时为了找这地方,我跟阿亮沿着乌江边找了两三个小时才找到,这乌江边,有不少这种遗留的小屋,不过基本都坍塌或腐朽了,只有这个是石头砌的,比其他牢固多了,这么多年了,还如此结实,难怪他会选这一间。”
“周队长,我跟小吴就先进去取证了。”鉴证课朱法医拎着工具箱对周大队长说道。
“去吧这次指望你们了”
“小吴,走,我们进去。”朱法医带着助手走进了石屋。
“周围有什么发现吗”
“有一点,这个家伙几乎不出门呀,你们看那些芦苇从中,表面看都是芦苇,但是走进,芦苇跟芦苇之间都有一定的空隙,这些空隙里全部都是种的菜。石屋的后面,我们还找到了一个地窖,应该是他自己挖的,周围都用水泥胡起来了,我进去看了看,里面空间还不小呢,差不多有五六个平方呢,里面储存了大量的盐,萝卜,白菜,米,晒干的小鱼干等等,一年半载不出门完全没有问题呀难怪周围人都不认识他,他压根就是隐世居住呀哦,对了,在乌江边,我们也发现了他的渔网,篓子,捕鱼工具还挺齐全的。”
余斗斗挽着林都的手,两人转到了乌江边上,站在乌江边,看着宽阔的江面。
乌江横跨差不多有五十米的样子,不太宽,也不窄。金光洒满了江面,波光粼粼,江面时不时有着浪花跳跃,搅碎了一池江水。翻着白肚的鱼儿也不甘示弱,想要跳入龙门,一飞冲天一样。江面上,时不时驶过几艘满载货物的轮船,为这辽阔的江面平添几分生机。
可是,谁又知道,在这个风景优美的江边,曾经发生过那么残忍的命案,一个花季少女曾尸沉江中喂了鱼。
“小都哥哥,你看那里是不是就是天水福利院呀”余斗斗抬起了头,突然发现了什么,她指着乌江对面西南方向问道。
“看样子是的。”林都眯了眯眼,看着有些模模糊糊,若隐若现的屋顶说道。
“这李娜丽,绕来绕去都没有离开这天水福利院,没有离开这乌江,也没有离开这锦山,这十多年,他们就一直住在这附近,与世隔绝,也许也是为了赎罪吧。”
“那具尸骨,我想,应该就是李娜丽的。”
“我想也是,但是,我还是很好奇,到底当年李娜丽出了锦山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会变成了一具白骨意外还是人为,亦或是自杀真希望这事能尽快了结了。”…
“我想应该快了”林都看着江面说道。
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原来,朱法医他们已经完成了取样,正在跟周大队长说着情况。
“小都哥哥,走吧,我们也过去看看情况。”
“好。”
两人手挽着手,朝周大队长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具骸骨,年龄二十五到三十之间,看上去已经死了至少十年了,不过,比较特殊的是,她是雌雄同体的,喉结小,男性第二特征被人为切断了,从伤口看,一刀切断的,下手时够狠,没有一丝犹豫。”
朱法医的话让大伙立马知道这人是谁了。
除了李娜丽,谁还能是雌雄同体呢
“死因呢”
“目前不清楚,除了刚刚的伤痕,骨骼上目前没有发现任何钝器造成的伤痕,但是,其后背的骨骼有很大一块呈现灰色,初步判断应该是烫伤造成的伤害,不过具体结果,得等我回实验室再分析看看。”朱法医说完开始指挥助手带上东西准备离开。
“哦,对了,小杨,你通知一下孙怡,让她尽快去下重案组,还是得给她俩做下na检测比较好,得用文件来确定一下她的身份。”
“好,我这就打电话通知下她。”
“阿亮,这里做为现场保护下,拉上封条,找人看一下,其他人,收工。”
………
孙怡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去了重案组。
两天后,尸骨的na的结果也出来了,确定跟孙怡为亲子关系,虽说大伙都明白,这具尸骨的主人999是李娜丽,但却没有形成证据链确定其就是李娜丽,这个关键就在于肖饶了。
周大队长已经拿到了尸检报告,以及na比对结果。
na检测显示,其体内存有阴阳两组染色体,阴性为显,阳性为隐,不过隐性基因后来被激发了,开始逐渐出现男性特征。
其尸骨上总共两处损伤,一为男性第一生殖器被切断,二位背部骨骼有烫伤,从目前骨骼的烫伤看,伤情严重。
死亡原因不明,至少从目前骸骨的检测状况无法得出其确切的死因,但可以排除暴力打击,毒杀造成的死亡。
周大队长拿着报告再次坐在了肖饶的面前。
这两天,他一直都没高兴过来面对这人,一来心里看到他就憋屈,就来火二来在他住的地方已经发现尸骨,也就不存在24小时放人的问题,时间就有的是,不急于一时。
“肖饶,那具尸骨已经确定其为孙怡的女儿,法医尸检完就会交还给其母进行火花安葬。”
周大队长没有拐弯抹角,他知道,对面的人既然能跟一具尸骨同床共枕十多年,必然是对其在乎到了极致,以此做为突破点,他相信必然会有收获。
结果证明,果然不出他的意料。
刚刚还安静地如同一潭死水的人,听完周大队长的话,立马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瞪得青筋暴起,血红一片。…
他死命的拽着被拷的手,嘴里发出呜呜的如同野兽一样的声音,煞是吓人。
他如同困兽一样拼命想要挣脱束缚,冲到周大队长面前,力量之大,使得手铐都变了行,手腕上也勒出了血迹。
周大队长看着眼前愤怒,悲鸣的人,知道自己已经击中了他的死穴,那下一步就好办了,不怕你怒,不怕你疯癫,就怕你继续装死。
“看样子,你很在乎这具尸骨,可是,尸骨是在你住的地方发现的,你窝藏尸骨十多年,没有报案,如今你就成了杀害孙怡女儿最大的犯罪嫌疑人了,所以,你根本出不了这个门,尸骨又怎会交给你”
对面的人一天,更加疯狂地摇着头,嘴里还嚷着:“不,不,不是我……。”
声音嘶哑又难听,似乎只是从胸膛里发出的哀鸣声而已,不注意压根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
“如今,你想要再次走出这个门,重新见到你想要见到的人,那务必要把当年的事说清楚,才有可能走出去,否则,你再愤怒,再激动,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等尸骨的母亲申请带走尸骨,火花安葬后,你就真的再也看不到她了,你还要浪费时间吗”周大队长不紧不慢地一边轻敲着桌子,一边说道。
他不着急,他在给对方时间慢慢平静下来。
许久之后,对面的人终于再次坐了下去。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吗”
对面的人沉默了下,点了点头。
“姓名。”
“肖……,肖饶。”对面的人声音嘶哑,难听,长久的不与人接触,言语已经退化了,咬字都不甚清晰了,不过,总算还能让人听出说的是什么。
“那具尸骨是李娜丽,是不是”
“是。”
“是你杀害的”
“不,不是。”
“那她是怎么死的”
“为……,为了……救我,死的。”
“怎么说”
“事情要从十年前说起了……”,肖饶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虽说太久没有跟人交流,不过,说着说着,也慢慢变得稍微流利了一点。
房间内的录像机正对着肖饶,红灯一闪一闪,显示着正在记录着他的一言一行。
肖饶那嘶哑的破锣般的嗓音充彻着整个房间,一人一摄像机静静地听着他的诉说。
监控室外,余斗斗靠在林都的身上,李阳朔站在监视屏前,密切着审讯室里的一切。
孙怡做为李娜丽的母亲也被带了过来,她静静地坐在监视屏前,听着肖饶讲述着她女儿的事情。
她这辈子就只见过自己女儿一面,还没看到女儿睁开双眼看看自己就匆匆分开了,她找寻多年未果,谁成想再见已是生死之隔。她看见的只有那森森白骨,她无法再给女儿一个温暖的怀抱,女儿也无法喊自己一声妈妈,母女缘分竟然浅薄到了如此地步,她欲哭无泪。如今,能从别人那里听到关于她女儿的一点一滴,这对她来说,也是另外一种感知女儿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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