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4章 怎么是先生(1 / 1)兜兜满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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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几日,薛氏也察觉到了盛京的异常,她叫了林安进内院问话。

林安想到三小姐的叮嘱,迟疑着开了口:“倒也不是多大的事,如今北齐也只是犯边境,咱们在盛京,还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薛氏到底是将军府里耳濡目染出来的,四书五经看的还没有兵书多,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林安宽慰她的,面上一沉,“你不必糊弄我。”

想到父亲如今也赶去了北疆,兄长和父亲都亲赴战线,此事定然非同小可。

想到若是战事一直不停,之后会造成什么局面……薛氏的神色肃然,当即去了女儿的酣春阁。

连着好几日的大太阳,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这早晚一冷一热的,让人不知穿什么好,高嬷嬷正在给晏欢熨衣裳,一边数落着今年这天气怪,一边念叨着要把那些厚皮子都收起来了。

玉珠几个围着高嬷嬷陀螺似的转来转去,晏欢不在内室里,玉珠告诉薛氏,“三小姐在书房里呢。”

薛氏转身进了一旁的小书房。

梅香阵阵,屋中寂寂无声,只有笔划拉纸的窸窣声。

书房对着后院的窗前一片明媚的阳光泻下来,斑驳的光影落在临窗的大画案略显凌乱的梨花木桌面上,薛氏走进去就看见女儿正垂头写着什么。

银珠听见动静循声望去,忙侧身恭敬的叫了声夫人。

晏欢抬头,看见母亲过来,不由面露讶然,“娘亲怎么过来了?”

见薛氏面上带着急色,晏欢心下猜想莫非是婚事出了什么变故,听说前几日母亲主动约了傅夫人去听曲儿,莫非是傅夫人说了什么……

她和傅玄如今的心思都没在这事儿上,自然也不会过多的关注这些,晏欢笑着拉了母亲的手扶她坐下,佯装轻松的问她:“娘亲怎么突然跑女儿这里来了,若是想女儿了,让曹嬷嬷或者几个小丫头过来说一声就是了,哪里要您亲自跑一趟。”

话音落,薛氏脸上也未见笑意,晏欢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了,就听薛氏沉声道:“说吧,你现在都是什么打算,我是你母亲,有不是不知事儿的小孩子,哪里用你处处瞒着我,如今在前线对敌的是我的父亲和兄长,难道我就不着急了?”

晏欢一听,登时有些埋怨林安守不住话。

她就是担心若是母亲知道后会担心外祖父他们的安危,这才让人不许去和母亲说,谁知道还是让母亲知道了。

不过事已至此,再瞒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且若是前面真出了事,又在怎么可能真的瞒得住。

她也是近来太头疼了,又想到母亲有些扛不住打击,这才想着能瞒着就瞒着,好让她暂时不用分心其他。

晏欢看着母亲,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娘,边关远在千里,咱们担心也无用,您若是真的担心外祖父和大舅舅呢,这些日子就在家里为他们祈福吧,若是战事一直不停,想必很快就会有流民涌入,到时候局面一定很乱。”

她说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些事母亲都不必担心,女儿会处理好的,女儿只想母亲好好的,弟弟好好的就成。”

薛氏不放心,可看着女儿笃定的神色,又觉得自己多虑了,女儿自幼就是极有主意的人,她既然让她不必担心,她就只管帮着她盯着她顾不上的事情便是了。

说起晏皓,薛氏也不禁轻叹一声,“这没多久就是春闱了,也不知道到时候是如何的光景,若是战事不停,只怕春闱都没法举行。”

若是错过此次,就要再等三年,想到这里,薛氏没了再说下去的兴致,只道:“既然这样,皓哥儿怕是也不能继续在府学了,若在家读书,又难寻好的师傅,真是令人头疼。”

晏欢倒不担心这个,她和弟弟聊过,今年的春闱只作尝试,弟弟也未及弱冠,虽然秋闱取得了不错的名次,可到底年纪所限,见识也有限,即便是会试能中,也不一定是好事。

晏皓也想多历练几年,小小年纪就一心扑在功名上未必是好事,他想等过了春闱就出去游历,央着晏欢到时候在母亲面前帮着他说几句好话。

不过现在这些话自然不会告诉薛氏,她就这么两个孩子,都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哪里会舍得放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腊月三十,除夕。

或许是因为战事的缘故,今年的年过的有些冷清了。

饭桌上大家谁都没有说话,晏珍为自己的婚事烦着,晏衍昌不知道在想什么,几个姨娘知道府里这些日子气氛低迷,各院儿都没有什么好心情,因而都没有出声,就是小小的晏怡也看出了大人们的异样,绷着小脸儿没有调皮,大家神色凝重的吃完饭就各会各院儿了。

只有薛氏母子三人留下来一起守夜。

晏欢心疼母亲,还未到子时就劝着她上床歇了,自己和弟弟坐在暖阁里说话。

子时的鞭炮声响起时,晏皓已经躺在暖阁的美人榻上呼呼的睡着了。

曹嬷嬷过来,晏欢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望月几个帮着给晏皓简单的擦洗了一下,让他就在暖阁睡了,自己则回了酣春阁。

外面还在为迎新春热闹着,她有些疲乏,让人打了水打算泡了澡解解乏。

高嬷嬷知道自家小姐这些日子就没怎么睡个安稳觉,也心疼着,亲自跟着几个小丫鬟跑前跑后的伺候着。

只是晏欢不想这么多人围着自己,摆摆手让人都退了出去。

“高嬷嬷快回去歇着吧,您的老寒腿好不容易好些了,可别又着了夜寒。”

高嬷嬷老怀甚慰的点点头,“那就让玉珠几个在这儿守着,小姐若是有要的东西就叫她们啊。”

见晏欢点了头,高嬷嬷这才缓缓转身的回了西厢房。

屋外呼呼的吹起了北风,景泰蓝的兽头香炉里燃着安神香,晏欢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褪尽衣衫进了浴桶。

此时夜深无人,外面刮着刺骨寒风,屋里却热气氤氲,她这才觉得连着几日的压力得到了片刻的释放。

也不知道傅玄那边怎样了,朝廷还没有消息出来,她心里始终悬着的。

静下来想一想,自己这次或许真让傅玄难住了。

外祖父是国之栋梁,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理应为国效忠,可就是因为她的一己私心,要傅玄在危难之际撤下外祖父,无论是从哪一方说起来,自己都是站不住脚的。

其实傅玄也可以直接拒绝她的,只是他没那么做,何泉那边银子已经收拢大半,明日想必就能交过来了,她总得为自己做的事有所负责才是。

想到种种棘手的事,晏欢一头沉进了水中,花瓣四散漾开又再次聚拢,水面冒着小泡,晏欢感觉整个人泡在温暖的水里,有种极致的畅快。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外面的风吹到了什么,传来一声巨响。

晏欢从水中钻了出来,抹去脸上的水珠,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我不知道你在沐浴,抱歉!”

她惊讶抬眼,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明,她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裴君泽?!

“怎么是先生?”

裴君泽背对着她,一反常态的穿着一身夜行黑衣。

“此事说来话长,你先穿好衣裳吧。”

晏欢也意识到不妥,忙擦干身上水渍将衣裳穿好。

为了不惊动外面的几个丫鬟,晏欢故作轻松地对外面道:“银珠,让小厨房再烧些水,等会儿我叫你们再送进来。”

银珠在门外应了声是。

晏欢这才打量了四周一圈,见薄纱后的窗户有一道缝,猜测方才裴君泽应该就是从那儿进来的。

晏欢此刻只有一身藕荷色的寝衣,裴君泽有些不太自在。

“先生这些日子都在京都?为何不曾来信,你这是……怎么弄的?”

她说着,目光就注意到裴君泽肋骨处一道巴掌宽的刀伤,不要心下一窒,话音都有些发颤了。

裴君泽也看了一眼肋骨上的刀伤,苦笑着坐了下来,从袖子里掏出金疮药,厚厚的敷在了伤口上。

见他驾轻就熟的撒药动作,晏欢不禁怔住。

在她印象里,裴君泽不应该是个儒雅的白衣文士吗,这样的裴君泽和她认识的裴君泽判若两人,这是发生了什么,是裴君泽一直如此,还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变成这样的?

心里有太多疑问,可看见裴君泽有些痛苦的神色,晏欢还是暂时压下了心头的困惑,把自己白色腰封取了过来,“先把伤口简单包扎一下吧。”

裴君泽闻言笑着点头,他就知道自己不必多说,晏欢就是晏欢。

若是换了旁人,定然会问他要不要请郎中了,可晏欢却知道,他深夜造访,又是这幅行头,一看就是见不得光的,请郎中自然是不可能了。

只是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夜行衣,有些为难道:“这白色的包在外面怕是不妥……”

晏欢也反应过来,当即想也不想便道:“那就把衣裳脱了包在里面便是,这伤口太大了,若是不缠一缠,只怕血都止不了。”

太师宠妻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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