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和镇国将军府都得了苏家流觞宴的请柬。
送去傅家的请柬里,特的单独的给了一份给晏欢。
杜云湘捂着嘴笑道:“夫人和苏家到底是关系匪浅啊,这别人家都是一份,唯独咱们家,却是两份的,不知道还以为不是一家人呢!”
一边说着还一边捂着嘴笑,那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样子,真是……蠢极了!
晏欢不由蹙眉,以前初见还觉得这人恐怕是有些难缠的,越相处才越觉得,这杜云湘不过是个色厉内荏之辈。
“云姨娘的伤好全了?”
晏欢端着茶杯不冷不热,轻飘飘的说了句。
杜云湘立刻像是被点了穴似的,没了下文。
杜氏看着,这次心里异常的平静。
她已经不指望杜云湘能和晏氏平分秋色了,她能顾全自己就善莫大焉了,这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迟早祸从口出要出事。
“乐哥儿这些日子可还好?”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晏欢,“没给你惹事儿吧?”
晏欢摇头,“那孩子这些日子倒是能安定下来读书了,也不曾惹事。”
杜氏点了点头,“我看这苏家的流觞宴挺不错,到时候去的都是京都的大家内眷,这乐哥儿还小,又自幼生长在小地方,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才会不知自己肩上的责任,得趁现在就教起来,让他多去见见京都的世面,也不至于以后在人前露了怯,惹人笑话。”
杜云湘听着不由心下狐疑,姨母这是要做什么,不是说不会让这个过继的宗族子继承大房吗,可如今却做出这般矛盾的事情,难道是改了主意?
晏欢对此没有异议,傅家想做什么安排必然还得让傅玄点头,傅常乐如今不过是个孩子,还不足为害。
晏皓春闱时虽上了榜,可到底年纪小阅历少,不如那些饱读之士名次靠前,因而决定再准备两年下场。
这些日子,他在将军府里闭门不出,平日里除了薛氏,他几乎不见人,薛氏想让他一起去流觞宴,晏皓也拒绝了。
晏欢听说后去了一趟将军府。
外祖父这些日子忙着交接军中之事,虽说皇上让他在家养老,颐养天年,可前方战事未停,老将军一生为国,哪里能放下心来。
晏欢过去就带些软烂可口的点心,先去看了外祖父。
薛老将军正在同幕僚说北疆战况,晏欢见外祖父没有说话的空档,笑着将东西放下,打算去母亲处看看。
“丫头,等等。”
老头子忽然将她叫住,晏欢回头,笑着走了过去。
“外祖父可有什么吩咐?”
薛老将军笑指着身旁的舆图,笑问道:“你这丫头自幼聪慧,外祖父问你,你若是敌国将领,你会从哪儿下手啊。”
晏欢没想到外祖父竟然问她军事上的问题,目光落在那舆图上,一一扫过那些标记着城关的地方。
最后,晏欢指了那处写着圭禾的城池。
薛老将军一愣,旋即大笑起来,“瞧瞧,我就说这丫头打消就鬼精,这一针见血的功夫可比你们这些老东西强上不止一星半点啊!”
屋子里响起夸赞晏欢的附和之声,晏欢免不了要自谦几句,这才得了外祖父的释放令,去了母亲处。
“你这外孙女了不得啊,这傅家大少爷可算是得了个贤内助,若是个男儿身,必定和将军一样,是个做大帅的料!”
薛老将军捻须大笑,“行了,你们也别拍我老爷子的马屁了,看看这里就知道了,方才那丫头可不止盯了此处一次,细细一想,就能知其缘由了。”
众人纷纷朝那舆图上看去,当中有人恍然出声:“水!此处河道宽阔,若是敌军趁夜偷袭,我军一个不防,就会被打得手足无措,不如方靖城易守难攻,敌军若是得了舆图,必然会从这处下手!”
薛氏屋里静悄悄的,晏欢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母亲正在绣什么东西。
听见动静,薛氏循声望去,见是女儿,不由欣喜。
“何时过来的,也不让人说一声。”
说着又看了一眼晏欢身后,“你过来你婆母可知道?”
晏欢点头,目光落在母亲手中的绣框上,“母亲在绣什么?”
薛氏也低头看着手中的绣布,笑道:“做娃娃的小衣裳。”
闻言,晏欢不由一惊,“可是谁家要添丁进口了?”
薛氏摇了摇绣框,“你二姐如今有孕了,昨日巴巴的让身边的丫鬟来说,我觉着是个好事,你们到底是兄弟姊妹,有人先开花结果,可见是兴旺之相,我就想着给她那腹中的孩子做件衣裳,也为你们积攒几分福气。”
说起子嗣,晏欢就有些不想说下去了。
“母亲大可让下面的丫鬟或者绣娘去做,别亏着自己的眼睛了。”
薛氏点头,也觉着眼睛有些酸涩了,起身拉着女儿去了园子里逛。
“瞧瞧,这青枝如洗,娇花似云,多好看啊,可见事事都得用心照看着,才能有欣欣向荣的一面啊!”
听着母亲似有玄机的话,晏欢垂眸。
将军府留存百余年,是先帝亲自命宫中巧匠亲自造景布置,这松柏古桐,假山水榭,景致远比傅家好了不知多少倍。
日头渐渐毒辣起来,母女两个一边说着体己话,一边打算去水榭里坐坐。
薛氏叫人去端些冰镇酸梅汤过来,又让人送一些去晏皓处,晏欢听了便道:“不如我们去弟弟那儿坐坐吧,正巧有事要和他说。”
薛氏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母女两个带着酸梅汤去了晏皓处。
晏皓住在垂花门旁边的云轩堂,她们过去的时候,晏皓正在画着什么。
看见母亲和姐姐,晏皓下意识的收起了桌上的话,笑道:“母亲和姐姐怎么过来了,这么热的天儿。”
晏欢没有说话,目光不经意的瞥过弟弟藏画的那只手和桌上的几个颜色,见好几个都是红的,加之弟弟方才的反应,晏欢忍不住笑了起来。
“画的什么,也不给我和母亲看看?”
“没什么,不过是幅山水丹青罢了,画得不好,就不给母亲和姐姐见笑了。”
晏欢点头,“那好吧,改日你替我画个扇面吧。”
晏皓点头答应,想了想道:“姐夫不会吗,若是姐夫给姐姐画,才更好呢。”
太师宠妻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