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转眼就是冬至了。

以前小的时候，杜钢在老家也过冬至节。

但与现在不同，冬至不是吃饺子，其实以前的蜀地，很少有人吃饺子。

也不吃羊肉，因为根本没有羊肉。

蜀地的冬至节，很多人喜欢吃狗肉。

因为老人家们经常说，狗肉吃了火气大，冬至节吃一顿狗肉，整个冬天都是暖和的。

杜钢也不吃狗肉。

倒不是他觉得狗狗长得可爱，说实在的，小时候农村里的狗，看见人就龇牙咧嘴，凶悍有余，可爱是一分都见不到。

他不吃狗肉，只是单纯地不喜欢狗肉的味道。

但他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不喜欢。

所以冬至节吃狗肉，至少在枓城还有很大的市场，菜市场里有好几个猪肉摊、羊肉摊上都挂着狗肉。

“狗肉上不了桌，”李叔推着一辆小车，和杜钢、韭菜一起，走进了繁忙的菜市场，“作为厨师，很多人都不愿意用狗肉做菜。”

所以李竹山决定，今天吃羊肉。

菜单他都想好了，手抓羊肉、烤羊排、红焖羊蝎子、爆炒羊腰子、羊杂汤，小菜弄个凉拌青笋丝、炒油菜尖，再来个羊汤泡饭。

“完美！”

杜钢自然举双手赞成。

他喜欢吃羊肉，但因为羊肉很贵，所以平时没什么机会买来研究。

想吃的时候，只能去专门卖羊肉的饭店。

于是他们来到卖羊肉的地方，发现这家也在卖狗肉。

而且在小摊身后很脏的角落，还放着几个铁丝笼子，里面关着一只浑身脏兮兮、瘦骨嶙峋的哈士奇。

杜钢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吃哈士奇的。

哈士奇能不能吃他不知道，但这只哈士奇很明显是条流浪狗，然后被人捉住卖给了这个摊主，是个命运的弃儿。

不管有没有人买，它很快就要面对被屠杀的命运。

弱肉强食，这是自然规律。

“耶，这还有只哈士奇，”这时一个胖大叔，也发现了它，“我还没吃过哈士奇呢，老板，你这狗卖不卖？”

“卖。”

“多少钱一斤？”

“杀好了八十块。”

“这么贵？便宜点，你这狗一看就是吃饲料长大的。”

……

两人的讨价还价中，哈士奇渐渐靠近了生命的终点。

可怜它还一脸期待地看着胖大叔，不停地摇着尾巴，可能是以为胖大叔要把他领走，给它一个舒适的新家吧。

李叔这时已经买好了羊肉，杜钢正准备去买小菜，突然衣服被人拉住了。

回头一看，是韭菜。

她一边拉着杜钢的衣角，两只眼睛却看着那只哈士奇，脚下像是生了根似的。

“你想要它？”

“嗯，”韭菜点了点头，“狗狗，可怜。”

就冲着这句话，杜钢就决定买了。

如果是一般的小朋友，那绝对没什么，小孩子看到小动物受欺负，同情心泛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韭菜不一样啊。

因为她是个傻子，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对她特别重要的食物，傻子都是没心没肺、莫得什么感情的。

这一点从韭菜对人念“爆胎”，对江云舒念“长痔疮”也可见一斑。

但她今天却主动对一只素不相识的狗，生出了同情心。

这说明什么？

这是继“一加一等二”之后，又一个巨大的进步啊！

买。

一条狗而已，养得起。

“老板，这条狗我要了。”

“兄弟，是我先要的，”胖大叔一听不乐意了，“而且价格都说好了，你去别的地方买吧。”

这种小事，杜钢自然不想跟他争，于是立即给江云舒打了个电话：“你赶紧来菜市场卖羊肉这里，多带点钱，来砸人。”

江云舒一听，一下就从躺椅上蹦了起来。

听起来老板的语气不善，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他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结果发现只是为了买一条狗，一张好看的脸，瞬间就变得铁青。

这么小一点事，就让他躺不成？

“给你五百块，把这只狗让给我。”

没想胖大叔一点都不买他的账，冷声说道：“有钱你很了不起？”

“一千。”

“算了吧你，老子不缺你这几个臭钱！”胖大叔露出绝对不让步的气势，“今天这狗，老子要定了！”

江云舒眉头一皱，转身对卖肉的老板说道：“这条狗卖给我。”

“兄弟，”卖肉老板也有点难为情，“我跟这位哥已经说好……”

“三千，卖不卖？”

“卖！”

瓜批才不卖！

“老板你不能这样啊，我们都说好了的……”

“你没给钱啊，”卖肉老板道，“没给钱就不算卖。”

“哪有你这样的，会不会做生意啊？”

卖肉毛板心里一声冷笑，高价不卖那才叫不会做生意。

在两个人的扯皮声中，韭菜已经打开了笼子，牵着脏兮兮的哈士奇走了。

江云舒付了钱，心里轻叹一声。

绝对，绝对要给老板找个生活助理。

否则以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他来亲自处理，还不得把他累死？

但这生活助理实在不好找，要会办事，要懂人情世故，要勤快，要忠心，要嘴巴严……总之这么久，他都没物色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

既然要养狗，那就得弄干净点。

“先给它洗个澡，再带去宠物店给它打打虫，打打疫苗，检查一下身体。”

“另外，还要给它取个名字。”

韭菜想了想，道：“补胎？”

杜钢：……这丫头是不是魔障了？

“补胎不太好听吧，要不叫包子？”

韭菜重重地点了点头，于是哈士奇就正式有了个新名字。

包子。

“包子，洗澡澡。”

韭菜把包子带回家，花了两个小时，把它全身上下洗得干干净净，有用吹风吹干。

再次领下来时，原本脏兮兮的包子，已经焕然一新。

就是有点瘦。

不过这不是问题，杜钢保证不要半个月，就能把它的膘养起来。

“宿主，”这时系统的声音，在杜钢脑海中响起，“就算是条狗，也不能让它吃闲饭，也是要做事的。”

“做什么？”

“当保镖。”

杜钢：……

用哈士奇当保镖，怕是有点不妥吧？

万一遇到危险，这货会不会马上掉头就跑？

“当然，普通的狗是没有资格成为宿主的保镖，”系统道，“但宿主可以培养。”

“培养了也不行吧，狗会咬人的话，会被抓起来人道毁灭的。”

“当然不是教它如何咬人，”系统道，“本系统说的培养，是教会包子一些特殊技能。”

“比如呢？”

“比如用尾巴扔飞刀。”

杜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