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杜想到沈苏苏难得那么大方一次,居然答应把温泉海棠池借给他用,赶紧交代下人替他准备好更换衣物送去海棠池的木殿。
海棠池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直达温泉,周围全是绿植环绕,间或有几枝紫色的花枝探出绿叶之外,池水荡漾,烟气缭绕犹如人间仙境。萧杜对这里并不陌生,他谨慎地抬头向海棠池附近的几棵大树望去,确定大树上没有人偷看,然后再看了一眼周围繁茂的绿植,试探着叫了几声:“公主,公主,我看见你了,你就出来吧……”
沈苏苏头顶着野草扎的草冠,身穿绿色的裙子蹲在茂盛的绿植中,从远处看她已经和周围的景色融入一体了。听见萧杜叫她的声音,沈苏苏无声地笑了:这样就想把我骗出去,太看不起我了。
萧杜停顿了一下,见没人回答他的话,应该是周围没人了。他把衣服一脱跳进温泉里,温暖的泉水让他感到惬意,放松了警惕,叨念着:“这里的温泉水温好像比王府里的要高一些,公主那个小气鬼只让自己使用,用一下她的温泉像要她命似的……”
沈苏苏等了一会儿,估摸着萧杜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偷偷匍匐着靠近海棠池。萧杜的衣服扔在一旁的大石头上,离他不是很远。隐约觉得有人靠近,萧杜本来闭着养神的眼睁开了,他扫视了一下周围,刚好一只松鼠窜到树上去了,他又重新闭上了眼。
沈苏苏屏住呼吸,一点一点靠近萧杜的衣服。萧杜又睁开眼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脸上露出狐疑的神情。沈苏苏一动也不敢动,躲藏在那大石头后,等萧杜再次闭上眼后,沈苏苏悄悄探出头偷看了一眼萧杜的衣服,衣服堆里有鼓起来的一处,嫁祸娃娃果然在衣服里面。沈苏苏喜不自禁,打算偷走嫁祸娃娃就回景天居。
萧杜的衣服是被他随意扔在那里的,上面的衣服把外衣盖在最下面,能看出里面装着东西,但是并不好拿。沈苏苏试着取了好几次都没把嫁祸娃娃取出来,她心一急,掀开挡在上面的衣服,刚要摸到嫁祸娃娃。
“你在干什么?”萧杜慵懒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沈苏苏身体僵在那里,也不敢回头,声音空灵而缥缈:“我是这里的花神,仰慕公子已久,想取公子信物一件,以慰相思……”
“公主是当我傻吧?光看你背影我就认出你了,还装什么花神?”萧杜双手抱臂,仍泡在温泉里,不紧不慢地说。
“呃?我只是和公主长得有点像而已,公子你认错人了。”沈苏苏继续编。
“那你抱着我的衣服干什么?”萧杜眉毛一挑。
“我和牡丹花神打赌,谁先取回来男子衣物一件,谁就赢。”
“想不到如今你们花神也那么好色,居然以偷取男子衣物来打赌。”
沈苏苏知道骗不过去了,抱起萧杜的那堆衣服撒丫子就跑。
萧杜站起身,想追回自己的衣服,刚站起来就反应过来自己光着身体:我去,这怎么追?
他只好站在海棠池里喊:“你把我的衣服抢走了,我怎么办?”
沈苏苏跑得那叫一个欢,她忘了萧杜现在没穿衣服,边跑边回过头道:“一会儿我让人把你的衣服送回来……你个死变态……”沈苏苏发誓她什么都没看见,她跑得太快了,温泉又烟雾弥漫,只是隐隐绰绰中看见萧杜光着身体。
萧杜见沈苏苏回头了,脸红得跟关公一样,赶紧钻回水里:怎么办?被她看光光了,要让她负责吗?
媚娘站在景天居门口等人,沈苏苏风一样跑了过去:“媚娘姐姐,你叫胡公子来景天居!”
媚娘满脸疑问地去安排人去请凌霄院的胡金过来。
沈苏苏一口气跑到自己的房间中,顾不上喘气,赶紧把萧杜的衣服放到床上,摸他袖中的口袋,碰到一个布团:嘿,终于拿到手了!
沈苏苏眉开眼笑,抓住嫁祸娃娃掏了出来:“怎么……怎么是这个?”沈苏苏手上抓着的是萧杜的发带,一根浅蓝色的长长的发带故意叠成嫁祸娃娃般大小放在衣袖里。
“公主,你找我有事?”胡金进来了。
“现在没事了。”沈苏苏气得咬牙切齿:卑鄙的萧杜不知道把嫁祸娃娃藏到哪里去了?胡金现在不用给他送衣服了,就让他光着身体泡在海棠池里吧!
“你拿着小王爷的衣服干什么?”胡金瞥见沈苏苏手中拿着萧杜的衣服。
“捡到的!”
“那公主是想让我拿去还给小王爷?”
“不用了,拿去扔了。”
胡金正打算离开景天居,沈苏苏叫住他:“胡公子,我想起来了,我的猫爷现在还没回来,你能叫上几个人去海棠池那边帮我找找吗?傍晚有人在那边看见过猫爷……”
海棠池。
萧杜还泡在温泉里,左等右等不见沈苏苏派人来给他送衣服,他恼怒道:“那个蠢货肯定是故意偷走我的衣服,想看我出丑,等我回去后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过了一会儿,萧杜的气性下去后,猛地想起,他出门前交代下人把他更换的衣物放到木殿里。他环顾四周,木殿离海棠池大概就一百米的距离,按照他的速度,飞身过去要不了十秒钟,这么短的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人来海棠池。
打定主意,萧杜跳出海棠池,打算一鼓作气跑到木殿穿衣服。
“猫爷,猫爷,你在哪里?”一大群人在胡金的带领下,来海棠池寻找猫爷了。
萧杜刚跑两步,听见有人过来了,慌得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赶紧闪到一旁的大树后面。
胡金和易舟只觉得眼前有个白影一晃而过,易舟问:“胡兄你看见了吗?一个影子,白色的。”
胡金用手指着前方萧杜躲的那棵大树道:“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原来你也看见了。好像往那边去了……”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萧杜躲在树后瑟瑟发抖:他们怎么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