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稔醒来的时候，安谨已经下了车。

林邺看了一眼后视镜，有些紧张地道：“很抱歉夫人，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车里的空调开得很低，夏稔下巴缩在毛衣领里，眼睛还有些睁不开。

她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句。

“还有多久能到？”

林邺看着前面的建筑物，“大概五分钟。”

夏稔点了点头，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给顾南时发了一条消息。那边回得很快，几乎是在发出去的瞬间就打了字发过来。

夏稔看了一眼消息内容，点开表情栏，随手点了几张表情包发过去。

这一次，对面却突然没有了动静。

夏稔唇角弯了一下，很快又面无表情地关了手机，将奶茶和书拎在手里，准备下车。

五分钟过得很快，林邺拎过夏稔手里的东西，直接将她带到了最顶层的办公室。

“夫人，总裁还在开会，您在这里等一下吧。”

林邺和她说了几句，接了个电话，就忙着处理工作去了。

夏稔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歪着脑袋打量周围的环境。顾南时的办公室她还是第一次来。

简单灰白的基调，空间很大，但有一大块区域没有放任何东西，只有一扇狭小的窗户镶在墙上，在空荡荡的地面投下一小片的方形光影。

而与它相邻的区域却是一整片墙的落地窗，阳光如潮汐般涨起，缓慢而寂静地吞噬每一处角落的黑暗。就像是将两个截然相反的世界镶嵌起来，看似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地和谐且压抑。

夏稔顿了顿，慢慢收回视线，眼睛盯了一会儿黑掉了的手机屏幕，起身走到落地窗边。

以前没事情干的时候，夏稔最喜欢望着远处的地方发呆，无论是繁华的街道还是破败的小巷，只要是有颜色的地方，她都想静静地看着。

也许是因为人间是彩色的，所以能让她在快要堕入地狱的时候挣扎两下。

也许不需要挣扎，如果有人能陪着她在没有光和颜色的深渊里一起沉沦。

情绪不知飘到了哪里，夏稔额头抵着窗，有些愣怔地闭上了眼睛。

顾南时推开门，看到的便是她孤零零靠着窗的画面。好像从很久以前开始，这人就一直是这副孤零零的样子，不爱说话，不爱表达，背影单薄地想让人拥入怀里。

顾南时默了几秒，快着步子走过去，将人整个地裹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等了很久吗？”

夏稔靠在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清冽的香味，垂在身侧的双手突然就放松了下来。

“没有，差不多刚到。”

“是吗？”

顾南时揉着她的发顶，深色的眸子将她整张脸的情绪都映在了眼里，他微微挑了挑眉。

“那你在这里站了多久？”

夏稔低了低脑袋，伸手攥住他白色衬衫上的扣子，声音闷闷的，“不知道。”

顾南时看着她的动作，眸色一深，顺势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腰上放，“又是不知道，夫人今天的脾气有些大。”

说着，又低头亲在她的唇角，声音是温柔的惬意，像是随意一问，但那双宛若秋水的眼睛又紧紧盯着她，不愿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为什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