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亦城的马车上“公子,你都当了武林盟主怎么是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啊?”正驾着车的阿镜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扭头向车内坐着的洛九天好奇的问道。
“大人的事,小孩别多问,好好驾你的车。”洛九天严肃的对着阿镜说道,然后将头伸出窗外一脸愁苦的叹了一口气。“你也没多大呀!”阿镜不服的小声嘟囔了一句。
车内的几人都不明所以的望着唉声叹气一脸愁容洛九天。
“九天,你没事吧?”易凌河一脸担忧的看着洛九天。
“他能有什么事?就又抽疯了呗!”一旁的易久乐撅着嘴侃了一句。
洛九天闻言转过头来瞪了易久乐一眼,两人又即将掀起一番唇枪舌战,一旁的沈行之见状连忙作和事佬劝道:“四皇子,你就少说点吧。”
“哼。”易久乐听后将眼一闭索性抱着双手垂头休憩起来。
一座古朴大宅内,一男子卧躺在榻上,手里捏了一杯酒。神色慵懒,低垂的睫毛带着拒人千里的冷色,凤尾一般的眼角斜挑起来,眸如深潭,不知其想。
男子修长而优美的手指捏着酒杯转来转去微眯着眼认真的看着。
“主上!”一名男子走了进来,跪下对塌上的男子毕恭毕敬的说道“他们已至十里外。”
“星沉,告诉他们,一个不留全部杀掉。”塌上的男子人随音动,抬起头来,是很美的一张脸,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水,若非他说话的声音倒真叫人雌雄难辨。
“是!”地上跪着的星沉站起身来准备转身离去执行命令。
“等等……月陨伤未好。只你一人,多带些人去,他们可不好对付。”塌上的男子嘴角划过一抹嗜血的笑吩咐道,眼底是绝对的肃杀和冷酷……
这边洛九天几人赶了一天路,在傍晚时分靠河边找了块儿空地准备休息一晚再赶路。
“哈啊~”洛九天坐在地上背靠一颗枯树打了个哈欠,揉着后背连连说道:“太难受了,太难受了。这马车坐起来简直堪比受刑。”在车上颠了一天,洛九天只觉得全身骨架都要颠散了,一身腰酸背痛的。
“公子喝水。”阿镜乖巧的递上水壶给洛九天,然后低垂着头伸出手轻轻给她揉着背。
“娇气!”易久乐见状没好气的说了一声。
洛九天一听易久乐这么说,随即站起身来大步流星的跨到了他面前,翻着白眼道:“也不知是哪个娇气宝宝,一路上矫揉造作的一会儿说坐马车不舒服要加个厚垫子,一会儿又说渴了想喝茶,还必须要是露水冲泡的茶。”
随后洛九天打诨道“是不是你呀,娇气宝宝?”然后将脸凑近了些,一脸揶揄。
易久乐听着洛九天的话被噎得一口气涌上心口刚想还嘴,便见着她向自己凑近了些。
“离我远点!”易久乐身体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却忘了此时自己正站在河边。
“小心!”洛九天惊呼出声,急忙伸出手去拉。还好她反应及时,一把抓住了易久乐的手腕,易久乐这才没有跌入那深不见底的河中,洛九天又用力将他往自己的方向一拽。
“……”易久乐被拉的离近了洛九天,两人间只隔了小半步的距离,望着和自己脸贴脸的洛九天,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如欲飞的蝶,一双闪着许多碎光的桃花眼正望着自己眨着,高挺小巧的鼻子呼出的气息轻轻拂在自己脸上,痒痒的,淡红色的唇因紧张而抿着。
易久乐忽的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起来,赶忙伸出手一把推开洛九天,而自己也因惯性跌入了河中。
“救……救命,咳、咳咳。”掉入河中的易久乐清醒过来想起自己不会游泳,大声叫道,连呛了好几口水。
“扑通!”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飞快的一跃而起跳入水中,将易久乐拉起游上了岸。
“易久乐,你是不是疯了?”浑身湿漉漉的洛九天坐在岸边大口的喘着气,厉声吼向易久乐。
易久乐跌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看着刚才为了救自己跳入河中的洛九天。
“九天,久乐你们怎么了?”回来了的易凌河和沈行之疑惑的看着浑身湿透的两人关切的问道。
“他不知怎么掉入了河中,我家公子想也没想的跳下去救起了他,这才浑身湿透了。”目睹了一切经过的阿镜在一旁没好气的解释道。
“怎么我和三皇子就是去找吃的捡个柴的功夫,你们也能这么热闹。”沈行之抱着一堆柴站在两人身旁一脸好笑的打趣道。
“来,九天披上,夜里凉。”易凌河将怀中找来的野果子放在地上,解下自己的外衣蹲下身来轻轻披在了洛九天的身上,并细心的为她整理好。
然后易凌河又站起身来叫阿镜一起将柴火点了起来,扶洛九天过来坐下,这才又朝着坐在河岸边的易久乐喊了一句让他赶紧过来烘干衣物。
而坐在河边的易久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并未听见易凌河的喊声,只是一个人发着呆,嘴里不断喃喃道:“我确实疯了,才会……才会喜欢你。”
“久乐,你在干什么,我唤了你几声都未听见。”已经走近了易久乐身边的凌河低着头望着他关心的问道“你快与我过去烤火,别弄生病了。”
易久乐好似没听进易凌河说了什么,只是傻呆呆的抬起了头对着易凌河愣愣的问道:“哥,我好像得了断袖之癖了,怎么办?”
易凌河闻言皱眉问道“什么?”
“我好像……喜欢男人。”易久乐一脸苦相的望着易凌河“哥,我该怎么办呐?”然后捂着自己的心口低下了头。
“你……喜欢谁?”易凌河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是……”易久乐并未说出那人的名字来,只是抬起头来睁着那双和易凌河相似的眸眼看着易凌河反问道:“三哥,你会在意喜欢之人的身世、样貌、甚至是……性别吗?”
身后的河流汩汩流着,微风吹过宽阔的河道带着回旋的声音呜呜作响,易凌河的白衣被风浮起跌落,带着他身上的龙涎香味弥漫在空气里。
“不介意。”易凌河细细想了一会儿,脑海中竟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来,先是一愣然后又似认清了自己的心般,自嘲的笑了笑,这才低下头来望着易久乐的眼睛认真的答道。
“身家样貌甚至于性别我都并不介意。无论她或是他,美也好丑也罢,是贵族亦或是乞丐,一旦喜欢上了,他/她是怎样便是怎样,我喜欢的只是这个人,而非其他。”
“可是,旁人会怎么看?三哥你不怕吗?”易久乐又接着问道。
“我不需要在意旁人怎么看怎么想,我只在乎我喜欢的人怎么看怎么想即可,只要她愿意,我又有何畏惧。”易凌河面色平静的淡淡说着,只是眉眼之中透着坚定之色。
易久乐闻言细细想了片刻,然后嘴角微微扬起笑了笑,仿佛困结心中的问题已经解开了然后对着易凌河说道:“也是,三哥本来就是对权力地位都不甚在意的洒脱之人,何况是这些。”
然后站起身来用力拍了拍身上的灰,对着易凌河笑笑说道“走吧,三哥。过去烤火,我有些冷了。”然后抬腿走了过去。
“嗯”易凌河对着易久乐低低应了一声,也跟在他身后向火堆走去。
突然,易凌河似感觉到了什么,眼神凌厉的向身后的树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