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侠，许相公！”

“小灰？”

齐霄见小灰衣裳破损神情慌张，他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发生什么事了？”

“山…山君……”

“茗幼怎么了？”

齐霄心中实在着急，等不了他说完就朝着小灰来时的方向跑去。

“许相公，山君和饕餮在前面打起来了。”

“饕餮？”

许宣大惊失色，恢复肉身的饕餮战斗力与往常那可不是一个档次的，若是茗幼独自对付他……

只希望齐霄能来得及。

等许宣和小灰赶到时，见到的就是完好无损的茗幼和齐霄，只是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古怪。

“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

茗幼看着垂眸不语的齐霄，白帝果然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他了，她杀了冷凝的事情瞒得了别人，瞒不了九重天的那个爱看直播的青帝，青帝知道了还会不告诉白帝吗？

只是不知道为何过了这么久白帝才来找茗幼，就连齐霄也是今天才从白帝那里得知破军命格和冷凝的事情。

茗幼想知道这一世，齐霄还会不会选择出家。

“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你的逃避就是对我的伤害！”

又退缩了又退缩了！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齐霄拉着茗幼离开了，全程被忽视的许宣小灰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后分道扬镳。

茗幼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场景，冷笑不已。陌生是因为她是第一次来这里，熟悉则是因为这里有着“她”最痛苦的记忆，每每午夜梦回，“她”满脑子都是齐霄那张冷漠的脸，还有那戳心戳肺的话语。

难道今日，她茗幼也要体验一番？

“你刚才给许宣的是什么？”

嗯？

直入主题之前还得闲聊两句？

茗幼并没有察觉有人窥视，但以防万一，还是加一层禁制得好。

“当年小白温养紫宣的元神时，一不小心错养了妖帝的元神，致使妖帝重生。”

“而那斩荒就是妖帝。”

齐霄大惊失色，“妖帝重生必将祸害三界！”

茗幼点了点头，“是挺祸害的。”

不仅用万象令强迫妖族为他冲锋陷阵攻打九重天，还指使小妖为祸人间，杀害无辜凡人。三界得来不易的和平就被他一人打破了，他与天帝一母同胞，皆为妖族，为什么天帝就是天帝，而他斩荒就只能是妖帝呢？

这不仅仅是斩荒的贪狼命格做事皆临门一脚功亏一篑的原因，还有天帝能为三界苍生散去修为，险些丧命，而斩荒就只会为了个人情感而至苍生于不顾，他做不了天帝的伟大还觉得命运不公，觉得别人都欠他的！

可事实上，没有人欠过他一分一毫，天帝给予斩荒万象令，让他成为一方妖帝，这是恩。

四海之乱时，天帝坑了斩荒一把。

白夭夭是要温养紫宣的元神，可是为什么会连斩荒的也一起温养了？

这其中有没有天帝的手笔呢？

这算扯平了吧？

茗幼心里也没有什么天下苍生，这是天帝的职责，她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她心里只有齐霄一人，如果她不防着点，斩荒将来就能将她和齐霄弄得一生一死。

世界上最扎心的距离莫过于我在面前，却不能触碰你。

一想到这个，茗幼的心都揪起来了，她快喘不过气来了。她喜欢齐霄，她恨不得每时每刻看到他碰到他。

斩荒真的是戳刀小能手，哪儿疼往哪儿戳。

齐霄这才反应过了，问道，“茗幼，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斩荒的事情抛到一边，先说你带我来这里干嘛？”茗幼补充道，“刚才给许宣的信里还有斩荒喜欢小白，并且寻了她五百年的事情，所以斩荒就留给许宣对付了。”

看你还能怎么转移话题！

“茗儿。”

“想好了再回答。”

茗幼总觉得她还得给齐霄加一把火，她将斩荒给她的麒麟血拿了出来。

“这个是斩荒给我的，是雌麒麟的血，只要你喝下斩荒就可以取出你体内的破军命格，但是命格镌刻在元神之上，失去命格你不仅剧痛难忍，还可能会丢掉性命。”

茗幼想着脑海中齐霄失去命格时的痛苦，心中对斩荒的恶意开始俱增。

“斩荒将这个给我的时候还说什么只要给你喝下它，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可是实际上他却在这里面下禁制，只要我一碰到你，你就会遭受烈火焚烧之苦！”

斩荒心思之歹毒，简直让别人望尘莫及。

齐霄上前轻轻将茗幼搂在怀里，如果茗幼没有发现这些，如果他们真的按照斩荒计划的那样……

那结果是他不能承受的。

“破军在我身上几千年，我自信它不会影响到我。但是我怕，我怕我会伤害到你。”齐霄抬眸，看着树上挂着的各种颜色的珠子，“这些都是死于我手中的妖的内丹，这些年我每收一只妖，就把它的内丹挂在这里。”

“茗儿，你知道当我师傅告诉我说，你是我收的最后一只妖的时候，我心里是多么的恐慌！”

我不信命，可我在乎你。

茗幼以为齐霄又要退缩了，连忙说道：“齐霄，我茗幼修炼千年什么苦没吃过，什么不平没受过，我不怕死，我只怕不能和你在一起。”

可我怕……

齐霄了解茗幼宁玉碎不瓦全的性子，纵使他担心她安危，可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他也只能换一种方法了。

“我知道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所以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其实，如果我们能像许宣和小白那样，我们也不是没有未来。”

如果茗幼不是妖了，那他们活下来的几率会不会大一点？

茗幼心下一沉，看向齐霄，试探道：“你是希望我像小白一样修仙？”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不惧命格，我会想办法早日修成仙身，你愿意和我一起努力吗？”

茗幼看着齐霄充满希翼的眼神，她实在说不出她这辈子是修不成仙的这种话，她本就是外来者，这具身体出生时是妖，死时也是妖，她是不可能修成仙的。

“茗儿，你愿意……”

“我愿意。”

说她自欺欺人也好，反正她是不甘心就这样屈服于命运的，输了的代价也不过就是一死。

她，赌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