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一变,小胖墩开始奋力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你是谁!”
那边的小孩子本来还真的准备去扒宴敏敏的衣服,忽然听到他们老大惊恐的大吼,全部人都停了下来。
纷纷看过去,就看到顾眠一手提着小胖墩,一手提着一条鱼,四平八稳的堵住了他们的路。
“救我,救我,你这个贱人,小贱人,放我下来!”
顾眠眯眼,这么小的年纪满嘴脏话,是该好好教训。
她拎着小胖墩上前,对一堆萝卜头吩咐。
“站成一排!快点,否则我就把你们扔到二癞子家里喂狗!”
二癞子是村里的疯子,常年和他家土狗大黄为伴。
平时哪个孩子不听话,父母没少用二癞子唬人。
久而久之,二癞子就成了孩子们心头的噩梦。
此时一听要被抓去喂狗,孩子们纷纷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我要回家,爹,娘……”
接二连三的哭起来,顾眠厉喝。
“闭嘴,谁再哭我就把鱼塞进他嘴里!”
这下没人敢吱声了,全部都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小嘴,惊恐的盯着顾眠。
小胖墩被放下,吓得不行,腿肚子直哆嗦,站在墙根屁都不敢放。
顾眠这才上去把躺地上的宴敏敏扶起来,小丫头哭得双眼通红,小脸也脏兮兮的。
麻花辫有些散乱,看起来很可怜。
顾眠给她擦了擦眼泪,转身对萝卜头警告。
“我是宴敏敏的嫂子,以后再让我知道有谁敢欺负她,我就把他绑起来扔给二癞子喂狗,听到了吗?”
一听说二癞子,又开始哭,但到底是被震慑住了,一个个哭得跟小白菜似的。
顾眠这才满意了,牵着宴敏敏离开,来到外面,把鱼递给了小丫头。
“敏敏帮嫂子提着大鱼好不好?等会儿给你做红烧鱼吃。”
宴敏敏打着哭嗝接了过去,抹了抹眼泪,仰着小脑袋问。
“嫂子,我爹娘真的不要我和哥哥了吗?他们都说爹娘死了,我听李奶奶说过,死了就是去了别的地方。”
顾眠闻言颇有些心酸,但还是很庆幸这小丫头傻乎乎的,她不明白去世的意义。
死了,远比离开的分量重多了。
“怎么会?爹娘去遥远的地方给你和宴时挣钱去了,只要你长到宴时那么高,爹娘就能回来。”
“真的吗?”
宴敏敏满脸开心。
顾眠点点头,哄道,“真的,嫂子什么时候骗过你?”
宴敏敏心花怒放,刚才的伤心一扫而空,拎着鱼蹦蹦跳跳。
“那我一定要多吃点饭,长高点,这样爹娘就能回来啦!”
两人回了家,顾眠在院子里晾衣服,宴敏敏则是提着那条大鱼冲进了卧室。
宴时靠在床头看书,自打顾眠说要让他继续上课后,他心里生出了那么点期待。
闲来无事,干脆把曾经的课本书翻出来看了看。
宴敏敏提着一条鱼冲进来,吓了他一跳,立马丢开书,沉着脸问。
“这是什么?”
宴敏敏指了指门外,“嫂子抓的鱼,要做红烧鱼吃。”
说着,她咂吧了下小嘴,已经开始幻想那滋味了。
宴时一脸莫名,“她抓的?在哪儿抓的?”
宴敏敏摇了摇头,宴时心想真是个傻丫头。
当初那毒妇不管怎么欺负她,她都不记仇,现在就做了两顿吃,开口闭口都是嫂子。
“你把鱼放到隔壁的水缸里,回来哥哥给你把头发理理,怎么衣服这么脏?”
宴敏敏满心都是要去养鱼,所以没回,正好顾眠推开门进来,面无表情把刚才的事儿叙述了一遍。
宴时眉头紧皱,自打顾眠开口,他就一直在打量她。
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还能恐吓人了?
不过他可没问出来,掩饰住诧异,别扭的开口。
“谢了。”
顾眠微微一顿,暗想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这么傲娇的小子,居然都会开口道谢了?
有点欣慰,“不用,我是她嫂子,保护她是我的职责。”
更何况农村的小孩子本来就疏于管教,一个没转眼,被欺负了那都是常事。
再者敏敏还是个女孩子,不学习怎么保护自己,日后吃亏了怎么办?
这么一想,她有些着急,当即扔下宴时不管,转身去了隔壁。
“敏敏啊,来帮嫂子做鱼吃好不好?”
宴时拿过旁边的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琢磨顾眠以前能说会道,现在怎么聊个天还那么僵硬?
一时间想得有些出神,直到隔壁的顾眠突然聊起了生理卫生。
“敏敏,嫂子跟你说啊,以后不能让陌生人拉你的手,也不能让他们碰你衣服挡着的地方知道吗?”
“不仅是陌生人,男孩子也不可以,别人给的糖你也不能吃,你要是想吃来找嫂子,嫂子给你买。”
宴敏敏这种简单的道理还是能懂,她眨了眨眼,偷偷看向身后。
“那,大哥也不能吗?”
顾眠紧盯着她,宴敏敏被她看得有些害怕,耷拉着脑袋点点头。
“敏敏知道了,敏敏听嫂子的。”
顾眠这才扯了扯唇露出一个微笑。
“敏敏真乖,嫂子奖励你两颗糖。”
“哇——”
听到隔壁两人的对话,宴时眼眶有些发酸,这些话本来应该是他这个哥哥来说的。
就因为总觉得男女有别,敏敏也不懂,所以一直开不了口,没想到顾眠会记得……
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条大鱼顾眠一半红烧,一半炖了汤。
又给李奶奶送了一盅过去,眼看着天色黑了,一家人准备闭门睡觉,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顾眠眉头紧皱,没搭理,岂料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直奔他们家门口。
哐哐哐——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传来,顾眠还没动,宴时就率先起身。
“你们在屋里等着,我出去看看。”
也对,虽然这小子才十四岁,但毕竟是一家之主,他去打听情况再好不过。
宴时出了门,宴敏敏钻进顾眠怀里。
“嫂子,我怕。”
顾眠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以前好像为了这一万的补偿款,宴家大房来闹过。
不过那时候钱都已经被原主拿回了娘家,他们过来搜罗一通,竹篮打水,气得把家里的东西搬走不少。
该不会又是他们贪得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