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去顶楼的这一说法，我自动理解成了第一百一十五楼。第一，那里是我被标注的工作地点，我对那里也相对熟悉一些。第二据我的观察，第一百一十六楼应该是一层私人住宅，我半夜贸然闯进去怕是不合适。

我走进电梯，按下第一百一十五楼的按钮，静静等着楼层的不断上升。电梯里的我看不到的是，我上到二楼，一楼的灯光就会熄灭，我每向上升高一楼，就会多一个楼层陷入黑暗。直到我去往高层，整个樊氏集团绝大部分都沉寂在黑暗中。

电梯在一百一十五层楼停下，我走了出去。一个人占据着这么空荡荡的一栋楼，说心里不害怕简直是在骗鬼。

这层楼的房间很多，出于安全感，我选择了相对熟悉的那间——会议室。强装镇定经过数十间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我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会议室，并且关上了门窗。

现在时间还早，而且这里的环境也太安静了，根本就睡不着。我索性用手机看起连续剧，直到看累了再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追剧是一个不错的习惯，尤其是遇到吸引人的剧集，一旦沉浸其中，就很容易忘记现实生活中烦人的事情。

我只看了一集，在接近尾声的时候，会议室里的灯光突然闪了一下。我吃惊，难到樊氏集团里也存在豆腐渣工程？

灯光似乎一闪后又恢复了正常，就在我的屏幕上出现加载下一集时，灯光又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一下灭掉一下又被打开，一下又变成半明半昧的状态，上方的灯管也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像是短路的前兆，又像是恐怖片中的标准配置。

受不了了，我的心情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如果连以高端著称的樊氏集团都这么不靠谱，我就要考虑是不是要去小旅馆凑合一夜了。

亮光一瞬间全部熄灭，我也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这个地方我实在是不敢再待下去了，不然迟早得被吓成神经病。

打开手机里手电筒选项，暗黑中衍射出一束亮光，我的一只手刚搭到会议室的门槛，手机就响起了来电铃声，在寂静的大厦里显得格外渗人。

到底是谁这么会挑时间？我一看，是未知来电，但那上面的号码似乎有一点熟悉，应该是不久前才见过，好像是樊落？

“喂？”我接通电话。

“下面全是办公室，上面有卧室，到上面来睡。”果然是樊落的声音。

通过上面这句话，我大概得知了两件事。第一，我果真是随时随地都处于对方的监控中。第二，这层楼的灯光，该不会是对方搞得鬼吧？不过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千万别告诉我对方这样做只是为了吓我。

“樊先生，”我倚在门上，“您这个集团里的基础设施好像不怎么样啊？”

当然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樊落嗓音温和，“那你就到上面来，我保证最顶层决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我听得很清楚，对方用的是到上面来，而不是去，莫非他也在上面？

这样想着，我便这样问，“难到樊先生也在上面吗？”

那头的人沉默了很久，手机里一直没有传出声音，我不明所以，我等得脖子都酸了。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在又怎样，不在又怎样？”等了半天，那头的人却是跟我打起太极。

我想了想，“在的话有些事想跟樊先生谈一谈，不在的话麻烦樊先生提前告知卧室在哪里。我怕迷路，另外闯进什么不该进的房间。”

“噢？你是想跟我谈公事还是私事？”樊落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

“当然是公事。”我连对方的人都没见到过，怎么可能有私事谈。

樊落似乎马上变得兴致缺缺的样子，“现在是下班时间，如果要谈公事的话，还是明天再谈吧。”

这人可真奇怪，不过那种事一时半会也谈不拢，而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只是追剧。所以对方不愿意谈我也没意见。

“OK，等樊先生有空的时候我们再谈。”我挑眉，“不过樊先生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卧室在哪个房间？”

那边似乎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上来之后一直往前走，最靠近落地窗的房间就是你的卧室。”

樊落说完这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留给我的却是一阵疑惑。什么叫作我的卧室？难不成上面还专门给我准备了房间？

想到下午换衣服见到的更衣室，我脸上的表情讪讪的。凭借着直觉，我觉得那些衣服的尺码好像跟我身上这件挺吻合的，我是不是可以作出大胆的猜测，那个更衣间是给我准备的？

再往下深入，我不敢再想。

我还是来到了顶楼，明明是夜晚，这里却没有一丝照不见亮光的地方。而且灯光的色调很温暖，倒真是有一种居家浪漫的感觉。

径直往前，我直接推开紧挨着落地窗的房间，门没有关。一进门便看见一张几乎横亘了整个房间的大床，是真的很大，感觉两个人抱在一起在上面滚上两圈还有多的。

除了大床，这里面还有宽屏电视，电脑，以及卫生间浴室——

我果然没有猜错，樊氏大厦的最顶层果然是住人的地方。

我扑到那张大床上，气味意外地很好闻，是属于新棉被独有的味道。没有被人用过倒还不错，若是有被人睡过的痕迹，我怕是不敢安心躺上去。毕竟能够睡在这里的人，除了姓樊的，我暂时还想不到别人。

在床上躺好，我又继续起未完成的事情，在床上追起剧来。这次追剧的过程异常顺利，果然如樊落所保证的那样，一连两个小时内，这里都没有出现电力事故。也因为这两个小时内樊落没有突然来电，我彻底沉浸在剧集中，导致忘记了时间。

“还不睡？”

这三个大字突然出现在手机显示屏上，我被吸引了注意，原来是一个验证消息。我打开QQ，联系人一栏显示有新的好友，对方的网名叫“清风”，资料显示为男，二十六岁。

我点击同意，随即进入对话框，我输入一个“?”，发过去。

“我是樊落。”清风回过来一条消息。

原来是他，我愕然：这是你的小号？

清风：怎么说？

我笑了，对方居然还问我怎么了，这个QQ号一看就是刚刚申请的小号，等级连半颗星星都没有。这个男人，加人都是用小号吗？还是说，他的大号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