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者！

如此回答令岳原舟浮想联翩。

在得知那面墙存在之后，岳原舟就知道有那么一个世界存在，所以他听道思想者的第一反应就是居住于那面墙后面世界的人。

于是他急忙问道：“您住在那面墙后面的世界么？”

如果回答是，那么岳原舟猜测，这个所谓思想者估摸着就是自己穿越前就知道的某个职业了，必然作者什么的。

可是这么想，岳原舟还是觉得太过荒谬，荒谬在于自己居然在跟作者对话？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不，我不在那面墙后面的世界。”

这个答桉令岳原舟感觉到吃惊，不过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于是立刻再开口道：“额......那您是在混沌海某处？”

“也不是。”

“什么意思？”

思想者回答道：“因为我在任何地方。”

哦，又是这种回答。

说实话，岳原舟有些失望，无处不在，又无处都在，这似乎是高级存在回答自身所在问题的常用答桉了。

思想者接下来的话似乎看穿了岳原舟的想法：“你似乎很失望？”

“是的。”岳原舟老实回答。

“也是，这种答桉你一定听过很多次了吧。”

“是的。”岳原舟默然回答。

“好吧，但我也只能这么回答，因为我却是无处不在......哦，准确的说应该是有思想的地方，就有我存在，反过来说，有我的地方就有思想存在也没错，‘存在’本身就是因为有是思想才出现的描述，故而一切因为有我才存在也没错。”这回思想者倒是说了很多话。

如此一番看似翻来覆去的话却令岳原舟陷入了沉思。

思想者、思想者、思想......

许久这回，岳原舟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我穿越的原因是什么？后者说我穿越的背后操纵者是您吗？”

“是的，是我。”思想者十分确定地回答道。

这一刻，岳原舟不知道说什么好，是感谢对方让自己体验了一把人生，还是谴责对方没通知一声就把自己丢到纳米核心世界。

抛开这些难以抉择的问题，岳原舟注意到思想者并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于是他再次发问道：“我穿越的原因是什么？”

“思想。”岳原舟话音刚落，思想者的回答便响起，好似根本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犹豫一般。

“因为思想？”岳原舟有些明白了，于是他确认道。

“是的，因为思想。”思想者不厌其烦地再次回答。

因为思想，确实是因为思想啊。

对，一切都是思想，所以你叫思想者。

岳原舟渐渐明悟了，他的眼眸不再去寻找思想者的身影，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找不到。

“我第一次跨出纳米核心世界的原因，也那支舰队也是您安排的么？”

“安排？”思想者对这个词语提出了质疑，不过并不等岳原舟回答，思想者便继续说道：“没有什么安排，也不需要安排，不过那支舰队确实因为我才出现的。”

岳原舟问道：“为什么？”

“因为思想。”思想者还是这个答桉。

“思想者，请允许我这么称呼您，您...能说你自身么？”岳原舟换了一个话题，因为他虽然大致明明‘因为思想’是什么意思了，但还不够透彻，所以他想通过其他方面进行了解。

“你想知道关于我的诞生以及存在形式。”思想者说。

说完这话，思想者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于是用有些歉意的语气说道：“十分抱歉，这是我本身的性质，并非是我故意窥探你。”

不说还好，这一说出来，就让岳原舟心中莫名的惊骇，因为思想者确实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并且，若不是思想者出言表示歉意，岳原舟压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当然，即便思想者说了，岳原舟也一样一点都没有察觉。

本身性质？

思想么......

岳原舟暗暗想到，如此存在，想必只有停止思想，才能规避其窥探了吧。

“是的。”思想者回答，紧接着又再次致歉道：“十分抱歉，这是我本身的性质，并非我故意窥探你。”

“我明白了，那么正如我所思为您所知，可否说说您的诞生...以及存在形式？”岳原舟叹了一口气，这种存在实在超乎想象。

能规避其探知唯有停止思想，可停止了思想，那还算智慧生命么？

“没有问题。”思想者十分康慨地继续说道：“在我的认知里，自从智慧生命诞生的那一刻，我便开始孕育了。可有时候我又觉得，是因为我的存在，智慧生命才得以诞生，或者说智慧。

有时候连我都分不清了，到底是思想产生了智慧，还是智慧产生了思想，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思想不止，思想者便永恒。”

“后来，随着我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强大，智慧生命的形式也随之千奇百怪、百花齐放......抱歉，我还是喜欢以我的视角去论述。”

岳原舟插了一句道：“我明白，请您继续。”

思想者仿佛叹了一口气：“我已经说完了。”

“说完了？您的存在形式呢？”岳原舟追问道。

“思想不止，思想者便永恒......这边是我的存在形式。”思想者温馨提示道：“当然，其实我更愿意说，因为思想者在，思想便永远不会停歇。”

这......

岳原舟怔住了。

岂不是说，思想者存在于思想之中？而智慧生命只不过都是思想者思想的蛀虫？

岳原舟越想越觉得可怕，越想越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这种感觉，就仿佛第一次仰望星空，第一次得知宇宙的浩瀚一样。

“墙的那一面呢？您也在那里吗？”岳原舟有些不死心地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了，思想者也回答过了，但岳原舟知道，自己这次所表达的意思跟之前不一样，他知道思想者一定知道自己的意思。

果然思想者很快就回答道：“是的，我也在那里。”

顿了顿，思想者似乎是在解释一样接着说道：“因为那儿也有智慧生命，我不在，便不会有思想了。”

果然是这样，思想者...思想者啊！

岳原舟心中十分难受，可他还是继续问道：“那......诸天万界呢？”

思想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感叹道：“你很喜欢刨根问底。”

岳原舟默然道：“抱歉，不知何时起我就染上了这毛病，或者说我本就是如此。”

“没什么，你这毛病我很欣赏。”思想者道。

可窥得一丝端倪以至于内心十分难受的岳原舟却不怎么领情，而是在内心吐槽道：自娱自乐么！

思想者置若罔闻。

岳原舟只好再次开口道：“诸天万界呢？”

这次问完，岳原舟便不在出言，他就这么静静等待着，等待着思想者的答桉。

也不知过了多久，岳原舟听道了思想者的回答。

不同于以往，这次的回答并非来自于任何地方，而是来自于岳原舟思想本身。

“我思故我在，我思故你在，我思故你们在，我思...故诸天万界在！”

有人说，时间沉淀了便是岁月。

而对于岳原舟来说，那道虚无的阶梯，每踏上一步，就是时间在他身上沉淀成的岁月，是记载了他自己思想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