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你快走。”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掏出两颗止痛药。
也不管副作用啥的,直接就往嘴里塞,拿车上半瓶依云矿泉水冲服。
我只感觉干涸到要喷火的嗓子终于舒服了许多,只是胃里却在不住地泛酸水。
是药三分毒,天知道这种强力止痛药有多伤胃。
欢欢深吸了一口气,“啪嗒”一声解开安全带。
她一把操起我身边的唐剑,轻轻骑坐在我的腿上。
在我愕然的目光下,欢欢捧起我的脸,吻上了我的嘴唇。
她前所未有的热烈和主动,那种痴缠让我感受得一清二楚,似乎要我们都不能呼吸过来才肯作罢。
唇边的软柔微弹,让我心头一阵不安的悸动,却下意识给出了回应。
与此同时,身后的三辆车已经停了下来。
车灯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显得非常灼目刺眼。
我听到了车门被狠狠摔上的“砰砰”声响,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一个个刀匪悍然提刀,已经走下了车。
“哈哈哈,草你麻痹的,老天帮忙,这煞笔没油了!”
“飙车啊,你特么接着飚啊?不是那么拽吗?!”
“呸,吓老子一大跳,还以为今天要让这杂种跑了!”
这货刀匪狂态毕露,显得无比兴奋,似乎已经预见到将我大卸八块的血腥场面了。
欢欢抬起了脸,将我身上的安全带解开。
她显得很是紧张,不住地做着深呼吸。
欢欢的胸口起伏不定,却竭力挤出一个强作镇定的微笑:“你拦不住他们。”
“所以要走的不是我,是你啊。”
我心头狠狠一震,感受着她的指间轻轻滑过我的脸颊。
一瞬间,我只觉得溃不成军。
很想哭。
“走!”欢欢的音调上扬了几分,也焦急了起来,“你逃掉了,我才能脱身!”
她说着这话,便猛地推开车门,将唐剑叼在嘴上,踏出了车门。
这一刻,欢欢的侧脸上写满了坚决和凌厉,再没有半点紧张和恐惧。
她的身形笔直修长,双手笼在一头长发之上,干脆利落地将它盘起。
欢欢三两下便挽出一个丸子头,将手腕上的皮筋取下,在头发上系紧。
这一副画面深深烙印在了我的心里,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冲击力。
拂动的夜风中,逆着车灯的刺眼光芒。
一个精致漂亮到极点的姑娘,嘴里叼着唐剑,将碍事的长发扎起来。
面对一众刀匪,杀意凛然。
挡在我身前。
下一瞬,欢欢取下了嘴上的唐剑。
“锵”
一声清越剑鸣,唐剑出鞘,反射着灯光。
她一手剑鞘,一手唐剑,头也没回地低吼道:“跑!”
话音落下,欢欢主动冲向了这伙刀匪。
一刹那,我只觉得被一只手扼住了喉咙,心里涌起无比强烈的冲动:我要和她并肩战斗。
可理智却在提醒着我,这不是帮她,而是害她。
就我现在的状态,上去绝对秒变传说中的“猪队友”,甚至搞不好能反过来害死欢欢!
我将嘴皮都咬破了,心一狠,踉跄冲出车门,向着小布丁逃走的方向奔去。
滚烫的泪水从我眼眶中涌出,我的鼻子一阵酸涩,堵得厉害,一颗心紧紧揪成一团。
我甚至不敢回头。
我怕再看她一眼,情感就会战胜理智,让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只是隔着这样的距离,我依旧能听到身后的喊打喊杀声。
有刀匪怒声高吼着:“别管这娘们,砍死林飞!”
紧跟着便是欢欢彻底豁出去,几近歇斯底里的声音:“那就先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我哭得稀里哗啦,逃得狼狈不堪。
我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看到小布丁竟然一把扑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看上去应该是深夜飙车党,白天管得严,只能晚上在这种郊区路段飚摩托的那种。
小布丁和这个男人厮打着,随后竟然用染血的弩矢比在他的脖子,嘶声凄厉地吼道:“车给我,你滚,不然我杀了你!”
“看到箭头上的血没有?!我刚杀了人!”
这个男人的内心应该是崩溃的,估计做梦也没想到会被一个看上去六七岁的小女孩,用凶器抵着脖子威胁他的生命。
我顿时心头狠狠一跳,几乎是一瘸一拐、连滚带爬地向他们奔去。
摩托车手脸上阴晴不定的,随后一咬牙露出狠色。显然是觉得小布丁看上去这么弱怎么能就此屈服?
然而他刚做出挣扎的举动,弩矢就已经割破了他的脖子,鲜血瞬间溢了出来。
小布丁满脸杀意,一张小脸已经扭曲起来。尽管她的手在颤抖,但我相信没人会怀疑她真能下得去手。
小布丁嘶声道:“不要逼我,我不想杀你的!”
这个摩托车手吓得浑身一颤,惊慌失措地颤抖道:“我滚,我滚!别杀我!”
他的声音都变调破音了,更是带着哭腔,一张脸苍白得看不到半点血色。
小布丁顺势将他一把推开,这个男人哭喊着连滚带爬地丢下摩托车就跑。
然而小布丁刚刚骑上摩托车,我就从后面一把将她拽了下去,直接“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林飞,你想干什么?!”小布丁神色扭曲,冲着我吼道。
“老子救我的女人!”我真的感觉已经在疯狂挑战人类的生理极限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动力在支撑着我,竟然死死咬紧牙关,发动摩托车就往刀匪和欢欢的战场冲了过去。
飙车党的摩托车性能没得说,发出沉闷的引擎怒吼着,风驰电掣地就杀了回去。
我看到欢欢挨了刀子,简直是目眦欲裂,恨不得把这些煞笔剁成肉酱。
“欢欢,闪开!”我怒吼着,像个摩托车敢死队般直直撞了过去。
欢欢刹那间猛地往旁边一扑,而我则直接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一把扑在她的头上。
“砰!”
摩托车直接撞在三个并排的刀匪身上,将他们撞翻,死死压在地上,连带着身后的人都人仰马翻。
而与此同时,我猛地拔出短铳。
对准了摩托车油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