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将这些儿女情长的思绪抛诸脑后。
我洗过澡后却没有睡觉,脑中在谋划着事情。
卧龙阁这个心头大患都没除掉,我实在没心思想这些儿女情长的奢侈情感。
就这些天来,卧龙阁和麒麟堂其实一直有一些冲突和摩擦。
双方都有人员伤亡,还有些弟兄被送到牢里关着。
这些事对两边来说远算不得伤筋动骨,得想办法弄死唐明宇才行。
但尽管洪庆和段飞虎都死了,要说弄死唐明宇依旧是一筹莫展。
何况江艺说他头上有人,江家都不愿意招惹,这一点让我如芒在背。
“有洪庆和段飞虎的前车之鉴,现在唐明宇谨慎得过分,要阴他应该不太可能。”
我皱眉思索着,十指不自觉地就叉在一起。
“大白天杀上他们写字楼,那估计事情得捅破天。媒体一旦闹得沸沸扬扬,就会像陈龙象那次刺杀一样惊动市局甚至省厅。”
我越想越烦躁,却咬牙认定,唐明宇不可能没有破绽!
“想想看,如果我是他,被逼到这个程度,非杀了仇人不可的话会有什么动作。”
“强袭这条街应该不太可能,我父母也不在蓉城”
我猛地抬起头,点燃一根香烟,心里狠狠一颤。
妈的,那不就得求身后那尊大佬出手了?
我抽了口烟,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得先摸清楚底细!
想到这里,我立即给江艺打了个电话,向他询问唐明宇背后的大佬到底什么来路。
江艺叹了口气,给我说了个陌生的名字:“宁挽澜。”
顿了顿,他提点道:“撇开红色和白色家族不谈,宁家是整个四川乃至西南最大的世家。”
“虽然他们家族没有红色和白色背景,但关系网很庞大,谁也不敢说在这两方面有些什么朋友。”
“而且,宁挽澜是个在役军人,有少校军衔。”
我只感觉脑子里炸响了一道惊雷,一片空白。
豪门贵子,还在军队里攀爬到如此高度?
我干尼玛!
老子在跟这种大佬养的狗对刚?
这个消息太过于惊人,宛如巨石般沉甸甸地压在我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满心苦涩,有些绝望地问道:“那我不是死定了吗?”
江艺否定道:“不一定。”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反应过来,有些急切地说道:“你是说,他和唐明宇的关系实际上没那么好?”
江艺“嗯”了一声,给了我肯定的答复:“我查过一些线索了。”
“大致来讲,唐明宇就是这个宁少的走狗。很多他不方便的事情,全交给唐明宇就行了。”
我微微眯起眼睛,有些自嘲地笑道:“也就是说”
“狗死了,可以再换一条?”
江艺没有回答,似乎默认了。
“我明白了。”我叹了口气,向他道谢后挂断了电话。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先下手为强。
杀唐明宇,统一郫县地下势力。
宁挽澜这种光鲜的天之骄子,肯定备受瞩目,要想办一些事情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吧?
没了唐明宇,他再找一个人顶替就行了,犯不着大动干戈。
麻烦最小化,利益最大化,这才是上位者的处事标准吧?
随着时间的退役,卧龙阁和麒麟堂的冲突越发激烈。
动辄今天你砍伤我几个人,明天我就砍伤你几个人。
伤残的情况一再出现,甚至还有人的父母都受到迫害。接连有人被关进大牢,更有人不干了,双方都有成员退出想过点安分日子。
事情越闹越大,郫县各个医院的生意都好了起来。
最离谱的事情,莫过于在医院里,卧龙阁和麒麟堂的伤员对干起来。一个个打着绷带石膏的人,脏话叫得贼凶,下手贼狠。
局面一度失控,最后还是被警察全部抓走的。
我听到这些消息,一连头疼了几天。
这样不是办法啊!
都不谈伤残的弟兄,还有不少人被关进了大牢。
这样耗下去,指不定就是玉石俱焚的局面。
况且一直闹事,真当上面的枪杆子形同虚设?
唐明宇疯了,不惜一切代价在跟麒麟堂玩命。
但我不能跟着他疯。
所以我决定破釜沉舟,直接弄死这个狗娘养的!
我不需要两帮大规模的流血、不需要弟兄们无谓的伤亡、不需要这么多人蹲大牢,只要弄死唐明宇,就可以结束这一切风波。
我让弟兄们盯紧唐明宇的动向,一旦有机会立即动手。
可惜这样的机会迟迟没有到来,唐明宇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缩头乌龟。连踏马出行都是几辆商务车和面包车围着,搞得排场极大。而且只去繁华热闹的地方,从不在深夜出行。
看来洪庆和段飞虎的前车之鉴,让他谨小慎微到了一定的境界。
我都快绝望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十二月初的一个夜晚,手下弟兄终于告诉我一个消息:唐明宇在青羊区的一个桑拿会所,大概是去玩女人的。
以为离开郫县到了青羊区,老子就动不了他?
我先是心头一喜,随后忍不住吐槽道:“草,蛋都少了一颗,还能玩女人?”
我询问清楚情况,得知唐明宇只带了几个弟兄,大概是为了不引起我的注意。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好像他就是刻意露出破绽一样。
这样的事情,段飞虎曾经就干过。
但要是就这么放过机会,我心里又很不甘心。
于是我让盯梢的弟兄继续看紧唐明宇,叮嘱他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随后我拿出手机,定位到唐明宇现在的位置,开始查询道路情况。
我要找一个位置,能够避开监控摄像和人多眼杂的地方,在他回家的路上来个迎头痛击。
学他们曾经的手段就行,用车把路口堵死,老子就不信他兰博基尼还能像杜思成一样提起车龙头!
就在我安排这些事宜的时候,盯梢的弟兄却给我打了个电话。
只是,他的声音中满是慌乱,甚至充斥着哭腔:“飞哥,对不起!”
我心头一震,咬牙问道:“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传来愧疚和自责的声音:“弟兄们想立功,一时没忍住就冲上去了,我劝都劝不住,他们还说我是孬种、废物!”
“现在他们全部被120送走了,唐明宇没事,但好像伤到一个喝醉的大人物。”
我觉得心都在颤抖,竭力保持着镇静:“什么大人物?”
电话那头的声音格外惶恐:“唐明宇好像叫他宁少。”
“啪”的一声。
我的手机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