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一阵暗爽,却依旧风轻云淡地装逼:“他带了两个什么退伍特种兵,其中有个叫陈林的,一不小心被打断了肋骨,还吐了血。”
李诚桐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嗯,完美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语文课什么叫“瞠目结舌”。
他的脸上闪过诸多表情,我擅自判断为庆幸和后怕。
宋乘风是什么角色他心里有数,这等人都被老子简单粗暴地扔出去,他跟我作对不明摆着找抽吗?
这会他应该明白了,我说原本打算抽到他脑震荡并非一句玩笑。
因为老子真能做得出来。
屁大点事,我也没吃亏,关键就是闹得不开心了。
只看他态度如何。
李诚桐苦笑一声,不知是溜须拍马还是由衷心声:“飞哥不跟我和女儿一般见识,真是大器之才啊。”
嗯,真有意思。大我这么多岁数,也不敢称呼我“小林”或者“小飞”,而是平辈甚至一口一个“哥”字。
我一笑置之,也没有继续敲打他:“李老板在罗叔手下还混得可以吧?”
李诚桐顿时心领神会:“哈哈,不怕飞哥笑话。说句自夸的话,潇洒惬意得很啊。”
“全靠飞哥引荐,这个恩情我记在心里啊!”
我眼看他上道,顿时笑着跟他扯皮,无非就是谈一些商务资源方面的合作事宜。
我只是提出构想和大致路线,随后便给他引荐杜思成,说以后得他们俩合作。
术业有专攻,一个合格的领导必须明白自己做不好什么事,而什么人又能代劳。
比如杜思成,就能处理好这种事情。当年一百多号弟兄拿命陪他玩,当然不可能就靠一个义字,钱不到位老子疯了要跟你玩命?
就是因为知道杜思成的能力,无论是笼络人心还是挣钱方面都是一把好手,我才在祝云霄那边给他争取了最多的资源。
眼看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说些场面上恭维的客套话,我顿时笑了。
我心里有逼数。
李诚桐这种人,可以用一句话概括行为动机: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
比如今天要是换成真正的无名小卒和他女儿发生冲动,不管这个小卒再怎么占理,都只有被踩得遍体鳞伤、浑身是血。
之所以服软,无非是顾忌我的身份和背后的能量而已。
换句话来说,李诚桐这种人可以用,但不可以信。
没过多久,钟天涯便回来了。
这个逼手里居然提着个编织袋,还尼玛是路易威登的品牌!
大编织袋装得鼓鼓的,显然塞满了东西。
我尼玛人都看傻了,那些小模型多贵我大概有点逼数,这货一下子抢了这么多,还坑了个的编织袋?
这算不算趁火打劫?
钟天涯紧绷着脸想要保持他“宇智波天涯”的严峻高冷神色,但嘴角忍不住的笑意已经暴露了一切。
我客套地跟李诚桐交涉,半开玩笑道:“李老板,这个编织袋多少钱?我给你。”
李诚桐连连摆手,故作不悦道:“飞哥,拿我开涮呢?这点小钱我都舍不得?拿去用就对了。”
我也笑呵呵地回了一句:“李老板大气,不愧是当老板的人。”
化干戈为玉帛,顺手来个商业互吹,两边都爽朗地笑了。
很快一张所谓的钻石会员卡也办好了,我随意收入囊中,和李诚桐打了声招呼便要走人。
李诚桐客套地挽留了一下,说这次很抱歉让我们没有玩开心,想一尽地主之谊。
然而只要是个中国人,都能懂这种中国式客套。
我谢绝之后他也没强求,只是稍微送了我们一程。
我和钟天涯没有开车出来,于是门口只停着那辆寒碜的二手比亚迪。
而在比亚迪旁边,我赫然看到了呆呆蹲在地上发神的李冬兰。
“小美女,让一下。”我吹了个口哨,笑着从她身边经过。
李冬兰顿时“蹭”地站起身来,娇俏脸蛋上的鲜红五指印还清晰可见,眼睛里隐有泪水。
她慌乱地看着我,八成是心里有点害怕,向后退了一小步。
眼看钟天涯拉开车门,李冬兰顿时有些急了,涨红着脸,像是鼓足了勇气,扯住了我的衣角。
“干嘛?想跟我回家?”
“不行,我是三好公民,干不出对未成年下手这种禽兽行径。”我若无其事地打趣她,没有半点不自然。
因为我心里明白,这姑娘不是什么开不起荤笑话的纯情少女,相反真要污起来恐怕比我还屌。
李冬兰有些懵,似乎没想到我还有心情跟她开笑话,被她这么无理取闹也没半点生气的迹象。
“对,对不起!”李冬兰有些磕磕巴巴的,紧紧咬着嘴唇,手都攥紧了。
似乎道个歉对于她来说,就特别难以启齿。
“如果是你爹让你来的,我就不接受了。”
“如果是你顾忌我的身份觉得不安,那我也不接受。”我坐进后座,却没急着关上车门,有些感慨地看向这个小女生。
这个年纪正该天真烂漫,怎么就被熏陶成这样了?
我不想跟她讲什么大道理,那是她爹该操心的事情。
“过来。”我突然有了点小兴趣,冲她招了招手。
李冬兰疑惑地走上前来,在我的示意下蹲了下去。
我向她伸出手,吓得她缩了下脖子,死死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都在轻微颤抖。
然而,我只是摸向了她的头顶,将她的头发揉得一团乱糟。
李冬兰惊讶地睁开双眼,眨了眨眼睛,终于让我看到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女模样。
“以后当个好姑娘。这次是遇到我,要是惹到宋乘风、夏塞北之类的人,我怕你没命啊大小姐。”我笑着撂下一句话,有点像大哥哥宠溺小妹妹的感觉,捏了捏她的鼻子。
随后将车门关上。
“你不生我气?”李冬兰瞪大双目,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笑了笑没说话,将十指交叉在一起,让杜思成开车。
钟天涯睨了李冬梅一眼,颇为冷傲地说出了我的心声:
“有哪个成年人会跟小孩子动怒?”
汽车驶动。
在后视镜里,我看到李冬兰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一直看着我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