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说不跑,吴元也只是听着,并不信它,别看这家伙说的好听,只要让它逮到机会,肯定还会开溜。
“大哥,这是个什么东西呀?”老二低头打量大傻,言罢,见吴元皱眉,急忙又补充了一句,“好生威武。”
“你的灵气修为怎么回事儿?”吴元随口问道,“他们用什么方法令你不得使用灵气?”
“别提了,”老二一副受害者的表情,“大哥,你有所不知,他们每天在饭里给我们哥俩下药啊,这些天我们哥俩过的生不如死。”
吴元低头瞅它,“你们跑去偷人家的东西,还偷看人家洗澡,人家没杀了你们已经很仁义了,你还想人家把你们当爷爷供着?”
老二闻言面色大变,连连摆手,“哎哎哎,大哥,大哥,你别再诓我了,那天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吴元没理它。
老二是个话唠儿,不说话憋得慌,等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那牛族的二贵人好像认得你呀?”
吴元没接话。
“大哥,你究竟是哪路英雄?”老二好追问,它说话的时候喜欢盯着吴元的脸,小心的察言观色,见吴元又皱眉,急忙笨拙的拍马屁,“我都听说了,那天被你救走的是熊族的九阴巫师,你看你,认得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你真名叫什么?”吴元问道。
“我没名字,叫老二。”老二说道。
吴元又低头看了它一眼,这家伙应该没撒谎,禽兽与人类不同,它们往往用排行来做名字,一窝生好几个,老几叫老几。
“和你一起行窃的那个侏儒跟你是什么关系?”吴元又问。
“我们是同类。”老二说道。
“废话,这还用你说,”吴元也没好气儿,“我问的是你们是亲戚吗?”
“算是吧,”老二说道,“它也是自黑姬山出来的。”
“黑姬山在哪儿?”吴元追问。
老二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愣了一愣,岔开了话题,“大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别问了,老实跟着我行了。”吴元说道。
“跟到什么时候儿?”老二追问。
吴元不愿说话了,皱眉咋舌,老二不敢再问了。
飞行的最大好处是可以飞直线,但吴元没有径直赶往山羊谷,而是授意大傻略微往东偏了偏,自朱雀把守的十字路口附近飞过,朱雀还在哪里,周围也没有异动。
黎明时分,赶到了山羊谷,吴元命大傻自镇子北面的林降落,带着老二步行去往南面的镇子。
山羊谷是处夜市,晚最热闹,白天没什么人,但二人来的较早,夜市也没彻底散场,吴元带着大傻自镇子行走,也没人注意他们,老二虽然是个侏儒,但这山羊谷里它模样更怪异的皆是。
没怎么费事找到了当日遇到的那个老乞丐,老乞丐在第三条街的街头,正在那里摇晃着破碗乞讨。
“万事通。”吴元喊了一声。
老乞丐闻声转头。
他是个瞎子,自然看不到什么,但转头表示此人是昨晚那个醉鬼口的万事通。
吴元走前去,“万事通,你还记不记得我?”
老乞丐皱眉回忆,片刻过后表情大变,低声说道,“你怎么还敢往这里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吴元问道,山羊谷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他不相信老乞丐还记得他。
“两个人,一匹马,一个饼子,一块肉干。”老乞丐说道。
行家一出手,知有没有,别的不论,凭老乞丐这惊人的记忆力,令吴元对他刮目相看。
“我请你喝酒,赏不赏脸?”吴元沉声邀请。
老乞丐一改乞讨时的阿谀讨好,正色问道,“怎么个请法儿?”
“那得看你有多大酒量。”吴元说道。
老乞丐深深呼吸,出言说道,“那面饼所用米粉细腻非常,非三遍过筛不得如此细腻,三遍过筛乃熊族官家磨坊特用。那肉干乃鹿肉蒸熟风干,用盐甚重且略带火气,如果我不曾猜错,当是节日狩猎所得,由于时日尚短,不曾风干,为了与你们带做干粮,又用炭火烘烤了一夜。”
看得出来老乞丐很激动,不止老乞丐激动,听完他的这番话,吴元也很激动,捡到宝了,这家伙的确是个人才,“我是谁?”
老乞丐歪头看向站在吴元旁边的老二,他自然看不见老二,但他鼻翼在动,明显闻到了老二身的异味儿,“你是做大事的人。”
此言一出,吴元又对其高看了一眼,此人顾忌老二在旁,担心它会泄密,所以才没有说出他的身份,实际此人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心思如此缜密,虑事如此周全,好生难得。
“走,我请你喝酒。”吴元拿过老乞丐手的破碗,随手将其扔掉,然后拉着老乞丐的手往北面的酒肆走去。
吴元能感觉到老乞丐在发抖,也知道老乞丐明白了他此举的用意,他扔掉老乞丐的饭碗,表示老乞丐以后不用要饭了,拉着老乞丐的手,表示礼聘敬重。
这时候酒肆都是开门的,夜市结束,人都会过来吃饭,这里的酒肆也分为高低档,最好的在最北面,吴元一直往北走,去了最好的那家酒肆。
酒肆门口站着伙计,见三人来到,立刻笑脸前,但笑脸并不一定是欢迎,也可能是婉拒,“这位客官,时辰尚早,鄙店还不曾起灶……”
不等伙计说完,吴元拿出一枚补气丹药塞给了他,拉着老瞎子走了进来。
伙计识货,知道来了金主,立刻殷勤招呼。
老瞎子冲吴元说道,“西街有汤池,与你的友人一些易换之物,洗去这一身囚牢晦气。”
吴元虽然担心老二会趁机溜走,却仍然听从了老瞎子的建议,拿出一把铜片塞给了老二,“去洗个澡,再买身干净衣服。”
老二接了铜片在手,愕然看他。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快回。”吴元冲其摆了摆手,然后拉着老瞎子自大堂正的座位座。
在现代酒宴,主陪通常在面对着门的位置,主陪右手边是一席,左手边是二席,而背对着门的位置是副陪,副陪右侧是三席,左侧是四席。
但是在古代,并不是这样排位的,不管门在哪儿,坐北朝南的是尊位,东为二,西为三,南为主人的位置,吴元将老瞎子安放到了正北的位置,老瞎子冲吴元弯腰深揖,然后坐了。
老瞎子根据脚步声,确定了伙计所在的位置,“门板,打烊。”
“别关门,四门大开,门前挂红。”吴元正色说道。
这时候家有喜事才会挂红,吴元这么做等同告知众人他在礼聘老瞎子,这种作法跟明媒正娶有些相似,光明正大,进出正门。
吴元此言一出,老瞎子好生激动,连连摆手,“不必了,不必了。”
“挂。”吴元冲伙计做了个手势。
“不必了,”老瞎子惶恐站起,“这里人多眼杂,如此作为,弊大于利。”
吴元搀他坐下,“礼不可废。”
“你便不怕自己看走了眼?”老瞎子问道。
“世人皆醉我独醒。”吴元笑道。
老瞎子闻言面露欣慰,和声商议,“心意到了好,门可以开着,红不要挂了,可否?”
吴元想了想,冲伙计抬了抬手。后者会意,点了点头。
“请问高姓大名,祖籍何处?”吴元看向老瞎子。
“天厌之人,不言名姓。”老瞎子摇头说道。
吴元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坚持追问,老瞎子既然不愿说,自然有其不愿说的理由,没必要勉强。
“既然你不愿讲说自己,便说说我吧。”吴元笑道。
老瞎子知道吴元在考他,没有立刻接话,沉吟良久方才缓缓说道,“令尊乃熊族大吴吴昊,令堂乃鸟族大贵人黎千羽,您乃金龙转世,名元,时年双十,得天命眷顾,已得熊族黄龙术,鸟族青龙甲,又得牛龙锏,鸾凤剑,雁凤弓,猁龙棍,龟龙盾……”
“嗯?”吴元皱眉。
听他鼻音,老瞎子随口解释,“你或许还不知道,你当日放生的那条鲛人乃东海人鱼一族族长逐浪的独子。”
“你如何知道这些?”吴元惊问,他早知道龟龙盾在逐浪手里,却不知道那天放生的小鲛人是逐浪的儿子。
“当日你们离开不久,逐浪化身前来,拿了那老鳖,活剐逼问,”老瞎子说道,“重情之人必定重义,你并不知道那鲛人与他的关系,却仍然出手相救,无有所图却施恩于人,何其难得,来日你若有需求,他自会鼎力相助,你且说这龟龙盾是不是也已经归了你?”
“你虽然目盲,心却不盲。”吴元由衷之言。
“瞎眼之前我也看不得这么清楚,眼瞎了,心才亮了。”老瞎子说道。
“关于我,你还知道些什么。”吴元问道。
“便不是金龙转世,你也可以成大事。”老瞎子说道。
“何出此言?”吴元追问。
“你乃仁善聪慧之人,且有识人慧眼,又有容人之量……”
“何来聪慧?”吴元插嘴。
“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危机四伏,杀机四起,若非心智过人,你活不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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