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鼓捣地很快，弄来了一套烟管，做了个蒸馏装置，马上，管子末端就开始流出酒水。

“估计你们没上过学，这叫蒸馏，能把多余的水弄掉，留下里面的溶质，也就是酒精，这样一来...”K开始给V科普。

杰克点头如捣蒜，这一手他还真不会，他整天都是打打杀杀，街头的小混混都是如此。

别看夜之城里繁华似梦，其实高度细分化的科技，已经对所有人形成了知识壁垒。

在这里，所有的知识，不管有用没用，都得掏钱。

花一块钱问个路，这是常规操作，这里说的可不是花一块钱找人问个路，而是在个人终端，搜索一次路径的价格。

所以这套烟管，小混混们都知道，用这玩意儿可以抽药物，毕竟夜之城里药物泛滥。

可谁也没鼓捣鼓捣，这个东西竟然可以蒸馏酒。

就算有人弄出来了，知识的壁垒业已形成，没人愿意免费分享；

所以就连最简单的蒸馏，杰克也不会。

看着两个几乎没有生活能力的人，K有些嗟叹：原来未来的高科技战士，真不一定会叠被子！

“妈的，这要是个稍微正常点儿的城市，蒸馏酒也能挣钱，可惜了，夜之城的底层都穷得要死，没什么油水可刮啊...听起来夜之城是有好酒的，那就算蒸馏出来，味道也肯定比不过公司出产的高档货...该死的公司，真是鸡贼！”

K腹诽着，倒满一杯酒尝了一下，有点儿意思了，大概有个上辈子啤酒的劲道，味道还是稀烂，不过已经快达到上辈子酒吧的鸡尾酒了，粘稠的糖霜加上劣质酒精，明天起来脑袋肯定会疼。

“好兄弟，你给我也尝一口，这东西闻起来有味儿~”杰克的大脸凑了过来。

K也不小气，给杰克整了一杯。

“咕咕...”杰克一口吸干之后：“啊...这才算有点儿酒劲儿...我的老天...”

说完，杰克直接趴桌子上睡着了。

“靠...”K有些震惊，酒吧老板的儿子酒量这么差？

杰克怕不是威尔逊太太在垃圾堆里捡来的吧？

V也很好奇，大刺刺也要了一杯。

夜之城的女孩儿都很豪爽，尤其是V这种的，那是属于一方豪强的人物。

她拿起酒杯，直接就一口喝干。

“啊！果然够劲儿！”V赞叹道。

K笑嘻嘻地又递上一杯，既然妹子喜欢，那不能断供啊，有上辈子金融民工的资历打底，K还是挺会对付女孩儿的。

毕竟...金融街的金丝眼镜，尽显风流。

一连喝了三四杯，V有点儿喝大了，扶着脑袋看着K：“你还真有两下子。”

这话让K心里感叹，爷们儿用脑袋，接了你们三发子弹，你没反应。

但是会弄点儿酒，你就夸爷有两下子？

天生的虎笔娘们儿！

眼看杰克醉倒，V也有些迷离，K马上跟V提议，说要去弄辆车。

可V一听弄车，连连摆手，表示这不是个好主意。

K忽然回想起来，街头混混的V，第一幕就是因为偷车才跟杰克相识的。

接活儿也正是在这个酒吧！

意识到V现在可能对车过敏，他马上说“不是，我不是去偷车，而是有一辆帅气逼人的跑车，现在就等着咱们去找呐！”

说完K点燃了一根香烟，酒不太行，但是夜之城的香烟还可以，上辈子喜欢抽万宝路，所以夜之城的这种没有香精的原味烟草，K很受用。

V来了兴趣：“怎么找？在哪儿？”

K吸了一口烟：“找车之前，得先认识一个人，一个女人，流浪者，叫帕南，她也需要帮助...”

还没等K说完，V马上打断：“搞毛啊，需要帮助？拜托，我们又不是救助站！自己还一摊子烂事儿呢，顾得上帮一个流浪者？他们都是有组织的，像一群蟑螂，黏上一个，就会跑出一群！”

果然，没有前因后果，强行拉关系还是有些难度，而且V好像没有上辈子那么“开朗”。

“听我说，V，黑胖子德克斯特不可信，他是在利用你跟杰克！”K转移话题，准备给V好好絮叨一下德克斯这个破人。

没想到V还是个挺重情义的人：“喂，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德克斯特可算是夜之城顶级的中间人了，不找他怎么发大财？”

K一脸便秘地盯着V，难道非要自己明说，德克斯特的活儿会让杰克送命，让V短寿才行？

既然自己来了夜之城，那夜之城的剧本就得按照自己的来！

“对，夜之城的顶级中间人，他手上有一个大活儿，能发大财！能成为传奇的大活儿！可...你跟杰克，配么？”

K吐了一口烟，略微嘲讽地问道。

这话直接给V整愣住了，从见到K开始，这家伙要么是个呆瓜，要么是个铁头娃，要么是个油腻的家伙，可现在，居然敢说自己不配！？

混街面儿的怎么能承认自己不配！

“王八蛋，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V拍桌而起，气愤地盯着K。

连一旁流口水的杰克也被惊动了，睡眼惺忪地看着剑拔弩张的V。

“啊？怎么了？”

“他说咱们不配当传奇！还说德克斯特是个骗子...”V有些语无伦次。

叹了口气，K解释道：“该说你们有魄力呢，还是该说你们单纯地像傻瓜呢，你们俩自己也不想想，夜之城的街面儿上，你们是多重要的角色吗？佣兵里，你们算兵王吗？为什么干这个活儿，德克斯特不找别人，非要找你们呢？”

V和杰克虽然气，但毕竟K说的有点儿道理，两个人压住脾气耐心听。

“因为没有名气的新人，便宜，就算出事，反正没名气，随便找个地方就埋了，也好处理，你们呐，要被人卖了，还开心地给人家数钱呢！”

K说完，豪迈地把酒一饮而干。

杰克摸了摸脑袋：“那你说我们怎么办？混日子？还像以前一样？我宁愿...”

“对！宁愿三十岁就死掉，也要活地惊天动地，而不是死的时候浑身插满了管子...问题是，你死的时候，是不是传奇？！长点儿脑子杰克，你觉得就以你的脑容量，德克斯特是在骗你，还是在帮你？他凭什么帮你？你是他侄子？还是外甥？amigo？”K震声。

“艹...妈的...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杰克无言以对。

V直接开骂：“我去你M的，在这里口口声声贬低我们两个人，说德克斯骗我们，你呢？德克斯特没理由帮我们，你有？今天之前，我认识你么？你不过是个，被老维从NCPD手中买回来的赛博疯子！而且还是附赠品！要不是为了那个探员的眼睛，老维根本不会花三百买下你！”

看着愤怒的V，K点了点头，好歹是个主角儿，脑子不太够用，但是脾气顶上了。

“我是谁？我是你们两个用手枪打了脑袋，还请你们喝酒的人，这个理由，足够吗？傻叉一样，还问我？你开枪打过德克斯特的脑袋吗？恐怕...德克斯特的打手，不会让你们这么做吧...”

K说完，拿起一杯酒，冷笑着盯着V看。

这一招，就叫兔子离巢，让它脱离舒服的环境和既定的路线，主角又怎么样？离巢就是惊弓之鸟！

K对自己的话术有自信。

果然，V听了K说的话，无力地瘫坐在卡座上，双手捂着额头：“怎么办...”

杰克都被K给整崩溃了，一个壮汉抱着脑袋：“妈的...为什么总是不能出人头地...”

看着这两个可怜鬼，K有些同情，上辈子，自己也是兢兢业业，可什么好事儿都轮不到自己，虽然过得比他俩强点儿，但压力同样很大。

年轻人想出头，是任何时代都不变的主题；不过年轻人又总是不能出头，这也是任何时代都不变的。

K温声道：“当然可以出人头地，当然可以成为传奇，但，你们要知道，只有活着的人，才能配成为传奇，死掉的传奇，不过是别人吃干抹净之后，用来擦嘴和掩盖罪名的脏手绢罢了...”

杰克和V看着K，这家伙的暴论直接给他俩干破防了。

“你们听好了，我们都要成为传奇，而且，我们的故事，得要我们自己去讲，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