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未来的约定？

这位温老伯也想学某史蒂芬的做法？

倘若未来真的实现了时空穿梭，有人能够穿越到他们自己的过去——即是他的现在，他也要与未来人一见？

不过与史蒂芬的大摆筵席不同，他只想暗搓搓地计划，谨守于心，试图排除一切可能的干扰因素。

他是真的想和未来相见，与实验无关。

在这方面，这位老科学家居然意外的天真。

“可你似乎骗了他啊。”陈枫打字道。

“咱这与文明存亡有关的事情，怎么能叫骗呢？认真的讲，我们可是本世界文明最后的火种！”姜红城反驳道：“况且某种意义上，我确实来自未来，我在我的时间线上从没有回头，轮回的只是世界罢了。”

“你怎么知道轮回的是世界，而不是你？”他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你曾经对我说过的，我相信你。”

好吧，每当话题牵扯回他那个失忆的过去，他就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样接下去。

司机的新车开得很快，路途通畅，飞速行驶。

绝大多数人们还未察觉到任何变化，今天与之前的每一天都没有不同，太阳西落，有些工作时间较弹性的已经准备回家，车流量越来越密。

两人赶在了一切糟糕的事情发生之前，到达目的地。

这里是一处不大的小区，门户古典，爬满青藤。

一位身着正装、精神烁烁的老人在门口等候多时。

两人下车。

他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惊异，没想到居然还是少年少女两个人。

“欢迎两位！”老人笑迎道。

“温老/温老伯好。”

陈枫十分感兴趣地打量这位老人。在他记忆里的原世界，同样有一个中州科学院，同样有院长这一职位，却并不是叫这个名字。

平行世界真奇妙。

姜红城眨眨眼，她似乎想到什么，突然用左臂搂住陈枫右臂，开始光明正大的贴贴。

陈枫一僵，不过当着外人的面，他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保持微笑。

“真好呀真好，与温老见了那么多次面了，这次终于有所不同。要是温老你还有我们的那些记忆，也算是给了你一个交代。”她心中想道。

按照原来的计划，这些轮回中的承诺她是准备通通当做没发生过的，带上陈枫就跑，她宁可自己亏心。

不过既然承诺也有实现的这天，姜红城自然不会拒绝。

——那时轮回即终，温老在地图上指出一幅令她朝思暮想的图像，她可能永远不会忘记那一瞬的喜悦。

姜红城在回忆中沉浸了片刻，忽然摇了摇陈枫的手臂，略显红脸道：“对了，我一般管这位老爷爷叫温老，不是温老伯。”

“哦？”陈枫转头看了眼她微微羞涩的样子，仿佛发现了新世界。

“你说你只为我脸皮厚，居然还是真的？”他心中吐槽道。

一边嘴上礼貌地开口：“抱歉，我一时嘴漏，温老您好。可能她与您相识不只一次了，但我们应该还是初次见面。”

“不碍事不碍事！”温老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迷之笑容。

“没有什么比让我见到你们这件事情更幸运的了。两位，请与我上楼同叙？”

“嗯，感谢。”

陈枫对这位老人礼节做足。

……

在到达这里之前，陈枫与姜红城作过充分的探讨，知道他们两人接下来有哪些话要说，哪些话不能说。

比如，关于环序表的一切，就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从下车的一开始，即使温老本身估计没什么问题，但两人还是得做好随时博弈的准备。

在轮回中，姜红城见识过许多真善美，也有丑陋……

或许不能说是丑陋，仅仅只是生物本能的求生，生存法则再正常不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和平常不同。

若是背叛苟活之人，他的卑鄙会践踏道德，鼓舞同类虫豸，使人皆不安；若是忠义纯良之人，他的高尚会托举道德，规范秩序礼仪，使夜不闭户。

但人的道德就不是用在这种地方检验的，此时的文明与世界都要一起覆灭，道德实在是一种只做给自己看的奢侈品。

她理解这些，走过数次钢丝绳的她，向来很小心。

所以，两人商议，之后的所有话中，应有九分真，一分假。

“要喝茶吗？”温老问道。

“不了，时间紧迫，温老能猜出接下来的发展吗？”

他沉思。

“难猜。你们来与我相见，有什么需求吗？”温老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一句。

“我们想要您支持我们一些物资。”

“有什么事情要做？”

“为什么温老不先猜猜看未来呢？我们来到这里，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近在咫尺的未来。”陈枫同样反问道。

话语权是很重要的。

温老和陈枫都没有恶意，不过话语权这种东西顺手争一争也无妨。

温老是习惯了，当他静下心来，属于位高者的心境，自然会教他所做所为。

陈枫则每时每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未来啊……”温老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