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后盖,用手指缠住木柄下方的细麻绳,猛地的一拉,一截黄澄澄的铜丝从木柄里面被拽了出来,还带出来一些细碎的玻璃粉末,同时下放的孔冒出来一股淡淡的青烟。
“着了,着了,没有用火竟然点着了,你快看啊爵爷!”张五六拿着拉了弦的木柄手榴弹递到马度的眼前,“好神奇,快看啊爵爷!”
马度都快疯了,他挥舞着手臂,“我知道!你他娘的能不能赶紧的扔了!”他赶紧的拉过老朱背过身去。
张五六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马度清楚的听见木柄手雷掉落在地壕里面的声音,接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闷响。
老朱扭过身来挥挥手,韩成就把架在张五六脖子上的刀拿了下来,他捡起地上那个只没有完全被炸开的木柄手榴弹问马度,“就这点威力吗?”
“当然不是,这一只仅装了一点火药而已,是为了给王爷展示一下点火的效果。不然也不敢让这样的笨蛋来扔不是。”
老朱看看跪坐的地上的张五六,呵呵的笑道:“那倒是真的,可有装足了火药的吗?”
焦玉又递了一个上来,“王爷这个是装了足火药的。”
老朱接过来,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突然的打开后盖,猛地拉出铜丝,一抬手就扔了出去,一番动作很是流畅,害的马度白白担心了一番。第一次扔手榴弹因为心里素质不过关,直接扔到自己脚底下的人多了去了。
老朱扭过头来问马度,“怎得不响?”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嘭的一声轰响,老朱从地壕里面出来,看着手榴弹落地的地方腾起的大股烟尘,大笑道:“好,真好!用着真方便,威力也不。”
焦玉道:“马爵爷专门让臣下换成了颗粒火药,虽然装得火药少了,但是威力半点不减。关键是用着方便,就连哑火的数量也减少了。”
老朱点点头,“有了这个东西,士卒攻城的时候就不用咬着火折子爬城墙了,赶紧的做一批给汤和送去。对了,这个东西的造价不菲。”
焦玉回道:“确实要比从前的那种霹雳弹的造价高一些,但是最终的造价还没有确定。”他看了看马度,“因为琉璃粉的价格还没有商量好。”
老朱看看马度,“哦?你准备什么价格卖给孤啊!”
马度嘿嘿的笑道:“臣下自然不能向王爷狮子大开口,不多,不多,一两银子一斤而已,一斤可以做上一百多个手榴弹了,算起来每个手榴弹不过增加十文钱的成本而已,就算是一万枚也不过是一百两的成本而已。”
老朱闻言哈哈的大笑,“孤让你改进霹雳弹,你却趁机发财,现在连几文钱的利润都看在眼里,要挣孤的银子。哼!可真是好样的!”
起来老朱这边其实没什么赚头,用后世的话马度只是尝试一下能否与老朱建立一种共赢的合作伙伴关系。
真心的希望老朱能改改“我的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的强盗逻辑,别动不动就要帮他保管什么东西,不然他真的没心劲儿去搞什么发明创造。
“王爷只让臣下改进霹雳弹,并没有让臣下制作琉璃器。所以现在这种改良的手榴弹是您的,琉璃作坊是臣下和几位同僚的。”
谁知老朱竟然点点头,“你的没错,不过你忘了那个能产出白石头的矿场是孤的!”
马度继续的在脑海最深处挖坑,把之前那种荒唐可笑的念头埋进去,然后向老朱雌伏,并用琉璃作坊的股份试图收买老朱。
庆幸的是他失败了,老朱注定是要做帝王的男人,全下都是他的,才不会把这一星半点的看在眼里。
老朱离开了方山,却把朱四留下来了,是学不会算学就不让他回去了。马度觉得以朱四的学风,这块狗皮膏药算是甩不掉了。朱四不光自己来了,还带来了两个人。
一个叫罗复仁,据原来是陈友谅修编,后来觉得陈友谅不靠谱就转投了老朱,被老朱留在身边做了幕僚。
他来马度这里也是为了教朱四读书的,老朱不想朱四学了算学却荒废了经学,就派了罗复仁过来。罗复仁每一旬来教三,其他的时间还要回城里去给老朱打工。
能被老朱看上眼的绝对有真才实学,可是这位罗先生半点也不像是个大儒,不管从面相还是衣着打扮都活脱脱的是一个老农。
若不是他言辞讲究礼仪得体,还时不时的蹦出来一句听不明白的之乎者也,马度真的要当成冒充的撵人了。
既然是老朱派来给朱四上课的,马度自然要好生的招待,就让他在家给朱四上课。可罗复仁听马家有学堂,就:“教一个人不如教众人!”
不管他学识如何,能出这样的话,就已经值得马度敬上三分。能有这样的大儒给学生们授课,马度求之不得,他欢欢喜喜的把老罗请到学堂,然后对老罗的好感戛然而止。
老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布帘子扯了,然后把女学生撵回家,然后大骂袁九黎伤风败俗、不知廉耻,竟然让男女坐在同一间学堂里面上课,不配为圣人门徒云云。
袁九黎大呼冤枉,立刻指明马度才是罪魁祸首,要不是他出钱连中间的这一道布帘子都没有。罗复仁闻言立刻调转炮口对着马度一阵狂喷,火力十分的强大,马度连还嘴的机会都没有,憋了满满的一肚子气。
朱四在一旁幸灾乐祸,拍拍马度的肩膀,“舅舅不用觉得委屈,父王也经常被他气得吃不下饭呢。”
我擦,原来是面对老朱都敢犯颜直谏的牛人,他心里顿时平衡多了,可老朱把这么个人派到我家里来不是故意整我。
朱四带来另外一个人名叫花炜,乃是东丘郡公花云之子。一听这爵位马度就知道这是一位没爹的孩子,谁想到竟然连娘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