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舵……白姑娘来了。”春来轻声的唤了一声。
阮世安听闻,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确认来人就是白彩元之后,就继续将脸转到了湖面上,说:“说罢,有什么事。”
白彩元看了看这亭台里头的摆设,除了他自己屁股底下的那把藤椅,再也没有一处座席可坐。
白彩元有些不满地说:“阮掌舵,我好歹也是个客人,又不是你的属下,连个座位也没有,连个茶水也不给上,是不是有些失了礼数了?”
阮世安似乎有些惊讶,转过头来又看了她一眼,说:“你胆子大了许多,之前都是演的?可见我是小瞧了你了。”
白彩元滞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她倒不是全是演的,最一开始是有些害怕这个阮世安,可是现在他跟他们是合作关系,既然暂时不是仇敌,自然就没有那么害怕了。他没有理由突然杀了她。
可是经阮世安这么一提醒,她仔细想了想阮世安的行事作风,这种确信又很快变得不确信起来,心中的害怕也跟着又泛起来些。
白彩元放软了语气,小心地说:
“听说阮掌舵素来重诺,既然说了要帮我们,我也就实打实的信了……掌舵不会反悔吧?然后因为我这几句言语,就杀了我?”
阮世安伸出手腕,端起了自己手边的一盏茶水,喝了一口说:“这谁说的准,你们的人想刺杀我,我反悔不是应该的么?”
白彩元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紧张地说:“我以为以阮掌舵的聪明才智早该明白了……既然要洗清嫌疑,再也没有比在公堂之上的那场刺杀更有利的法子。经此一事,不止是县令刘棠,连秦霜对你的戒心都没了……”
阮世安听见秦霜的名字,垂着的眼眸抬了一下。
只听白彩元接着说:“阮掌舵要求我们替你,替黑市洗清嫌疑,我们可是费了良苦用心,牺牲了一大臂膀才达成此事,掌舵怎能反悔呢?”
阮世安将手放在了藤椅的扶手上,往后舒服的一靠,冷笑了一声说:“法子是我出的。可是既然你们照做了,那你们做了的事情,牺牲了的人,也不会是为了我。白姑娘这番话,可教我说些什么好呢?”
白彩元见阮世安没有上套,既尴尬又恨地咬了下牙,没说话。
阮世安悠闲地问:“说罢,找我什么事。”
白彩元放弃了跟阮世安周旋的心思,直接坦白地说:“我们想要阮掌舵帮我们接近秦霜,套出秦园秘宝的秘密。”
“呵呵……你现在不是白家姑娘了么,这种事情,你做起来比我要合适的多啊。”阮世安冷漠地说。
“白素元都没有能套出来半分,我恐怕也不行。但是阮掌舵许是不一样了,我敢肯定秦霜对阮掌舵你有些不一样的心思。朋友的话她可能不听,但是情郎的话,她是一定会听的。”白彩元得意的笑着说,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阮世安的脸色。
阮世安心中的私心,在这一刻蠢蠢欲动。他很怕自己下一刻就答应了。因为他本来就想离秦霜近一些,现在借口就送上了门来。
可是,无论如何……跟秦霜都得保持界限,不能将她拖下这汪泥潭里。
“许是吧……可是我为何要做这些?”阮世安淡淡的说。
“你答应要帮……”
“刺杀我的事情怎么算呢?”阮世安打断了她的话,顿了顿接着说:“你们是什么人,我帮了你们总得有些足够大的好处,才有的商量吧。”
白彩元犹豫了一会儿,权衡了自己能说多少,说道:“阮掌舵已然猜到了我们有军中的关系,这一点不够吗?只要跟我们一条船,对黑市岂不是有莫大的好处?”
阮世安无所谓地笑了:“军中关系,黑市早就有了……不稀罕。”
白彩元激动地说:“你们黑市有的,绝对不会有我们这层关系高,黑市以后只会更上一层楼,别说远山县了,以后即便是京城,恐怕掌舵也去得。”
阮世安语气悠闲,却很快接着她的话说:“空口无凭,证据呢?”
“我……”白彩元语塞,事关重大,她不能说的就是不能说,怎么拿得的出证据来。心中不由地暗自恨阮世安的狡猾,本以为轻轻松松几句话的事情……
白彩元想了一会儿,不甘心地说:“证据我无法拿出来,不过……掌舵如何不换个想法,秦园的异象天下人都在好奇,难道阮掌舵不好奇吗不想知道秦园的秘宝到底是什么?”
“黑市不会因为好奇就去做事情……白姑娘,要想让阮某帮忙,将好处拿出来,公平交易,其他的就别费心思了。”阮世安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淡淡地说,一副不愿意多言的样子。
白彩元站在那里,看着阮世安的侧脸,皱着眉头半天没动。
春来见她没有话说,阮世安也明显不愿意搭理她了,于是冲着白彩元微微欠了下身子,客气地说:“白姑娘……我送你,请吧。”
白彩元无法,只得不甘心地跟在了春来的身后,照着原路返回,就这么一无所成的离开了黑市地界。
黑山一直站在阮世安的身后,看白彩元走了,才奇怪地问道:“若是真如她所说,是军中高层的关系,那他们要秦园秘宝有什么用?难不成他们自己还想自己种地吗?”
阮世安想了想说:“他们花那么大的力气,偷偷摸摸地来这里找寻秦园的秘宝,很显然传闻中的秦园秘宝并不是简简单单跟种地有关系,还有其他更加重要的用途,就是不知道这个用途到底是什么。”
阮世安停顿了一会儿,看着湖面上接着说:“奇怪的是,既然是有这么重要的用途,那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人听说过呢,按照秦霜所说,秦园传承足有六百年了,六百年的时间……如果真的有那么重要的宝物,不管是民间还是典籍,总有相关的传说和记载才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秦园默默无闻,连诗书传家的门阀氏族都比不上。”
怀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