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世安听了这个话,眼神中的光有一瞬间亮如星辰,似乎有些惊喜。他将手伸向了腰间,想取出金簪来给秦霜看,但是转念一想,又将手放下了。
走了两三步之后,他用余光看着秦霜的侧脸,带着歉意问道:“秦霜,要是我有事情瞒着你,你会怪我吗?”
秦霜转过头来看着他,一双大眼睛里闪着光,满是探究,笑着问:“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阮世安微低着头看着脚下走路,没说话。
秦霜也不追究,很是认真地说:“我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好比你的身世来历,事关身家性命,没有告诉我才是正常的。你那天与我分开的时候,是知道白益要来是么?所以才那副样子,所以才突然不再联系我了……怕露了身份”她说得这些正是阮世安心中所想,阮世安惊讶之余,不由的露出了欣慰和感动的神情,望着秦霜微笑着说:“是……”
秦霜又得意地笑着说:“你这两天在想什么?是不是怕白益听见你的名字,说些什么,让我知道你就是那个阮世安,然后我就将你供出去,让我爹带着兵来抓你,正好立个功,升个官儿什么的?”
阮世安犹豫了一下,诚实地说:“……是。”
秦霜气的瞪大了眼睛,拍了阮世安的胳膊一下,说道:“你还真敢说”是”?……我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阮世安看秦霜急了,抿了抿唇,认真地说:“你若是真这样,我也不能怪你什么,毕竟我是获罪之人,罪名又那么重,牵扯到的人为自己打算也是人之常情……”
说完,他又看了秦霜一眼,眼神中满是深情,如玉的皮肤上涌上了一点红润,说,“我做过最好的设想,就是你知道了什么都不说,同时离我远远的,再也不来往……没想到……”
他停下了脚步,感动地说:“……秦霜,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而秦霜呢,气鼓鼓地瞪着他,因为她只听到了前半段,后半段一点也没接收到:“我那么喜欢你……都逼着你做我相公了!结果你想的就是这些?!”
阮世安愣了一下,看着秦霜眼神晃了晃,抿了抿唇,带着歉意说:“……我以为你只是新鲜我这身皮囊,与生死大事相比,自然就不会新鲜了……”
“你!”秦霜往前一站,伸手指着他的下巴,气地咬牙切齿。心想:亏得我满腹的深情,为了你哭了多少煎熬了多少,结果我在你心里就是个花痴女子?!
阮世安见她这回是真生气了,垂了下眼眸,灵机一动,凑过去在她伸着的指尖上轻轻啄了一下。
秦霜吓得赶紧将手指收了回来,手指上还残留着他唇瓣柔软温暖的触感。阮世安一双眼睛波光潋滟的看着她,带着些许的得意……和诱惑。
秦霜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因为心脏跳的太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堵得她都喘不上来气。
阮世安见她脸色通红,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又上前了一步,欺得秦霜仰着脸又往后退了小半步。
他的眸光似水般温柔,扫着秦霜的眼睛和唇瓣,半是威胁半是哄她似地说:“说起这个来……我曾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喜欢你。你不是也不信?要算伤心,我伤心的多了,这账你要怎么还?”
秦霜咽了咽口水,又羞又慌,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半步,垂着眼睛心虚地说:“……那……那平了,咱们平了。”
阮世安抿着唇满意的笑了,眼中闪着些许窃喜和狡黠的光,抬眼看了看周围,毕竟大庭广众,远处还是有人在,于是放弃了胡来的心思,后退了一步,与秦霜拉开了些距离。
“平了,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许翻旧账……”阮世安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
秦霜被他撩拨的脑子都是迷的,晕晕乎乎地应了:“我说的……不翻旧账。”
阮世安笑了笑,正色道:“刚刚说到哪里了?……若是我有事情瞒着你,以后你若是知道了,不许生我的气。”
秦霜听了这话,有些心虚地清了清喉咙,说:“以后,你若是发现,我也有事情瞒着你……你也不许生气。”
阮世安犹豫了一下,说:“好,我答应你。”
两人又开始并肩而行,一边说话,一边聊天,不知不觉地就离水榭很近了。
秦霜看了看远处湖中心的那一片的屋檐楼阁,高兴的说:“湖中竟然还有房子?那是哪儿?”
“我的住处……”阮世安说。
秦霜转过来望着他,眼神中全是审视,说:“不会那里面藏了许多女娇娥,莺莺燕燕怕我看见,所以我来了两次都没有邀请我上去看一看?”
阮世安回过头来看着她说:“现在去也可以……只不过那里头人太多,咱们若是说话,就得进我的卧房里头单独呆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阮世安勾着唇角笑得意味深长,视线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那不了不了……”秦霜连忙说,“我挺喜欢跟着你一起瞎逛,一边逛一边说话的。”
虽然刚刚的亲吻很甜蜜,幸福的令人发晕,可是……终归没有成亲,鼓起勇气荒唐一下就够了。再说,那样的阮世安实在是有些凶狠的陌生,抱着她的时候箍的骨头疼……
阮世安看着她又笑了,说:“好了,不开玩笑了,你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长,跟着你来的那些护卫恐怕会多想,我送你回去吧。”
说罢,就转了身换了个方向,秦霜朝着那水榭的屋檐看了看,最后还是跟了过去。
今日有风,一阵一阵的。秦霜为了骑马也穿着半长的长衫,束腰下面的衣摆只到膝盖。两个人肩并肩挨在一起走着,风大一些就吹着阮世安的衣袍翻飞,偶尔会打到秦霜的腿上,与她的衣袍纠结在一起。
秦霜低头看着,心里面隐隐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好似这一刻,他们已经是夫妻了。虽然没有那种正式的婚礼,没有将彼此的头发装在一个荷包里。但是就是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秦霜偷偷地抬眼看了一眼身旁的阮世安,甜蜜地笑了。她心中再没有以前的彷徨和纠结,只剩下了欢喜。
“哦!”秦霜突然拍了下手,她想起来今天来还有另外一个事情呢,说,“郭荣说,他有意要端了黑市,咱们怎么办?”
怀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