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但凡是想过,都不会如此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不考虑危险……
主动当一个人质去接近永安王,此时又一身白衣,当众去刺杀永安王。
说到底,他嘴上理智上说自己明白阮家的冤案不是他的错。但其实还是将阮家一家的悲惨命运都算在了自己的头上。
平时不说,不承认,可是做起事情来,无不带着求死赎罪的心。
秦霜想到此处心都要碎了……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将拦路的人一个个的杀死,往人堆里头扎了过去。
……
……
阮世安突然掉进一个洞穴里消失不见之后,他们在短暂地惊讶之后,很快便发现了那墓道的入口。
永安王心中的贪念,在看到果然有个古墓的时候瞬间高涨。对此处就是秦朝宝藏深信不疑。
就命人进去,准备将这古墓给翻个底掉。
可是每一道门都无比的艰难。他们挖掘了没多久,刘铭就带着大军奇袭了过来,像是早就预谋好了一样。
这时永安王才反应过来阮世安估计是给他下了圈套,他们中了埋伏。
阮世安能和郭荣的人如此配合,是他没想到的。就像是郭荣不相信阮世安能真心的帮助永安王是一个道理。
他们两方,都是阮世安的仇敌……他没有理由帮仇敌的。
可是他人都已经消失找不着了,只能专心应付这场需要突围出去的战争。
刚开始他们被围士气低沉,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兵败如山倒了。可是当他们打了一阵之后,发现郭荣的兵力好像并不足,包围圈薄弱。
他们不止将包围撕开了一个口子,还有可能转而将这些人都吃掉。
意识到这一点后,永安王谢律中兴奋不已。只要他们在郭荣的支援赶来之前,打赢这一仗,就等于大大的削弱了晋王郭荣的实力。
这一场赢了,后头就更好赢了,这一仗,很有可能是他走向皇帝宝座上的至关重要的一场战争。
此时,他不由地怀疑,阮世安或许真的是在帮他。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阮世安其实谁也没有帮,他是真的在践行自己的计划。让他们两方做最大的实力消耗,鹬蚌相争。
正这么想着,阮世安突然又出现在了战场上,谁也不知道他又从何处冒出来的。
持着剑,朝着他这一个方向,冷血的杀了过来。
他一身白衣,人挡杀人,不管是晋王的人还是他们这一边的人,只要是挡着他的路的,他都杀。
一时间永安王身边的人都有些迷茫,包括永安王自己。
就好像阮世安只是单纯的想从战场的那一头穿过来似的,是敌是友根本就分不清。
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命人射箭射杀他。犹豫间,阮世安就已经离的很近了。
突然,身后喊杀声震天响,还混合着大量的马蹄声。
远处是晋王郭荣带着援兵到了。
永安王一见不妙,高呼撤退,准备逃到附近的城池中,依靠高大的城池抗敌。
撤退的命令一出,军队顿时乱了阵脚。就在这一瞬间,阮世安突然拔地而起,长剑直指,冲着永安王谢律中的身前冲了过来。
他,就是来杀他来的!
永安王的亲卫们顾不及撤退,纷纷出手阻挡阮世安的刺杀。一时间长矛长剑盾牌,都使了个遍。
可是阮世安身形犹如鬼魅,在众人的抵挡中,飘忽不定,又如破竹的刀锋似的,砍断了刺向他的箭矢和长矛。
永安王看着阮世安这般神勇,不由地后悔万分,当初就不该因为他出手帮着他们破城,就信任他没给他下药压制功力!
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谢律中抬头,瞳孔震动地看着阮世安踩在盾牌上高高飞起来的身影,手中的长剑随着他的动作收回了半尺。紧接着另一只手长臂一指。
眼见着似乎有一个小黑点从视线中闪了一下。紧接着喉咙上一凉,永安王捂着脖子喘不过来气,滚烫的血就从他的手指缝中溢了出来。
他的脖子被暗器打穿了……
穿着全副盔甲地永安王谢律中,在抬头的瞬间,脖子上被阮世安的手中的石子击中了脖子。
永安王不可置信地瞪圆了双眼,嘴里吐着血沫,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主帅落马,军心动摇,本来一心护卫他的人,很多都开始为了自保四散而逃。
而陈老大则惊恐地下马去查看永安王的伤势。
见他脖子上那个不断汩汩冒血的血洞,和他不甘又垂死挣扎的模样。一时绝望至极,转身就要跟阮世安拼命。
结果被阮世安以必死的决心和狠劲,两三下将陈老大砍死了。
阮世安站在永安王的身前,手中的长剑饮足了血,鲜血顺着血槽往下低落着。
在这寒冷的冰雪中,还隐隐冒着些热气白烟。
他看着地上的谢律中,刚刚还被众人拱卫着,威风凛凛不可一世。此时就已经成为一个频死的老人,无助又不甘的瞪着眼睛,躺在泥泞地雪地里头,不停地吐着学沫子。
阮世安一双眼睛仔细地打量着他,像是看一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似的认真,凉凉地说:
“你知道吗?我等着一天等了多久?……一剑杀了你其实很容易,可是我就想看你身败名裂,兵败如山倒,一无所有凄惨死去的样子。”
他眼眸寒凉,闪着冰冷的寒芒,似冬天挂在树枝上的那些冰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却是最冷的光。
他说:“……当初,你污蔑我,说是我伪造了你通敌叛国的书信。如今,我真伪造了一个藏宝图给你,你满意吗?”
“咳……咳……”永安王已经说不出话来,剧烈地咳出了几口血。喉咙像是一个破旧的风箱。
阮世安突然笑了,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薄薄的牛皮卷,打开满意的看了看,说:“世伯……你看,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找了张六百年的老牛皮卷,伪造了半张藏宝图,做得可真了。你也不说问我要。现在……送给你。”
说罢,阮世安抬手,将那半张牛皮卷轻飘飘地扔在了谢律中的身上,扔在了他那身明如白昼的铠甲上。
永安王谢律中怒瞪着双眼,就这么死不瞑目地断了气。
“将他给我抓起来!”郭荣带着人逼近,看了看地上的人,又指着矗立在尸体旁的阮世安下令。
怀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