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的道长路过这片竹林,以他多年除妖的经验来看,这竹林内是有妖气的,顺着妖气,他渐渐朝着竹屋的方向走过去......
----
许景知正在窗边研习书本,阳光撒在他身上,在地面上留出一道深深的影子,桑落安静的坐在一旁,手里捧着杯温热的茶水,小口喝着。
竹屋内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许景知轻轻翻书的声音,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突然,桑落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碰到桌面,发出“叩”的一声,许景知转过头问道:“怎么了?”
桑落摇了摇头,伸手将垂下的一缕青丝别在耳后,微绽梨涡:“我听到有人来了,我就先走了。”说罢,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竹林里。
许景知叹了口气,默默将茶桌上的茶杯收好,他有些不懂,为何桑落每逢有人来,就要匆匆离开。
不一会儿,许景知听到有敲门声,放下手中的书本走过去,打开门,见来者是一位手持灰白色拂尘的道长,便问道:“先生到访,可是有什么事?”
道长感受到竹屋内残留的妖气,心下便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了,他仔细一看,发现眼前的书生并不是妖,便回答道:“无事,只是想去公子家中坐坐,讨杯茶水喝。”
许景知颔首礼貌的笑笑,伸手请道长进来,转身沏了壶茶水过来,将茶水倒好,推到道长面前:“先生请用。”
道长朝他点头:“多谢公子。”
抿了一口茶水,那道长似是闲聊般问道:“公子可是一个人住在此地?”
许景知点头:“是。”
道长打量了竹屋内简单的陈设:“为何公子会一个人住在这竹林中?”
许景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小生本意参加科考,可无才落榜了,趁这竹林静谧,可供我一个人安心修习书本,便来了这儿。”
道长了然的点点头:“那公子最近可有认识什么朋友,或者是遇到什么奇特的事?”
许景知仔细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桑落的身影:“奇特的事倒是没有遇到,但朋友却有一人。”
道长伸手缕了缕拂尘:“公子。你这位朋友是否刚离开不久。”
许景知愣了愣:“先生如何得知?”
道长摇头:“公子以后还是莫要再同你的这位朋友来往了,最好搬走吧,否则,恐怕有性命之忧啊。”
许景知闻言有些疑惑:“先生如何得知,可小生并未觉得住在这林中有何不妥。”
“这林中确无任何不妥,但公子那位朋友却不一定了。”
许景知皱眉,心下有些恼怒:“先生的意思是我这位朋友会伤及我的性命?先生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我这位朋友性格天真烂漫,并不似先生口中如洪水猛兽一般,更不会伤及我的性命。”
“公子莫急,不如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本身游历四方的闲散道人,今日路过这片竹林便感觉到有妖的气息,我顺着妖气一路寻来,便来到了公子家中,恕我直言,恐怕公子最近认识的那位朋友,并不是人,而是妖。”
许景知听到道长的话,心里有几分迷茫,但更多的是气愤,可自小养成的教养习惯,让他并未冲着道长发火,只是语气有些冷硬地说:“这位道长,如果你是来此处歇脚,小生也是欢迎的,但若是道长在此处胡言乱语诬陷我的朋友,那我只好请道长饮完茶水后,就离开吧。”
道长闻言,看了看许景知微皱的眉头,微微叹了口气:“年轻人还是不要有这般火气,我也并非是不分善恶,遇妖便降的,人有好坏,妖也是。若这小妖对人并无恶意,我自然也不会伤它,但我还是要提醒公子,人妖殊途,还是尽早断了这联系。这对公子和公子的那位朋友都好。”
道长饮完杯中的茶水:“多谢公子这杯茶。”转身便离开了。
许景知看着道长离开,关上门,有些心烦意乱地拿起书本继续看着,脑海里却一遍遍响起道长说过的话,连手中的书本都变得晦涩难懂。
此时的他,还并未理解这位道长话中真正的含义。
--第二日--
桑落像往日一样到了竹屋,手中还握了串亮莹莹,红彤彤的糖葫芦。
她有些兴奋地喊道:“景知,你快看我今日带了什么过来?”
许景知听到桑落的声音,握着书卷的手微微收紧,想起昨日道长说的话,心里乱的厉害,但他还是微笑着转过身,温声问到:“昨日为何走得那么急,连你一向最爱喝的肉桂茶都没喝完。”
桑落抬眸迎上许景知的目光,又很快避开,甜甜的笑着说:“昨日就是听到有人来了嘛,我就不能打扰你招待客人了,你快尝尝这个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哦。”说完,伸手把糖葫芦递给他。
许景知微微皱眉,垂下眼睑掩饰着眸中的复杂,并未接过那串糖葫芦,他淡笑着说道:“对了,我昨日得到一本奇言怪谈,上面写着,草木动物擅修,集天地之灵邪,与机遇,化而为人,即为......妖”
桑落握着糖葫芦的手微微一颤,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许景知要突然说这个,她默默收回手,听到许景知继续说道:“桑落,你家到底住在哪里啊。”
桑落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我不是说过,就在竹林的另一边...”
话还未说完,就被许景知打断:“我昨天派人去看过了,没发现竹林那边有住户。”
空气好像凝滞了,桑落感觉许景知认真的目光好像拳头压在自己心口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她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手中的那串糖葫芦的糖衣慢慢融化,顺着竹签滴落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桑落释然的笑了笑,那笑容如此灿烂,晃了许景知的眼,她伸手把那串糖葫芦放在桌上:“我以后不会再来了,再见,谢谢你,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