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选了几样菜,直接送菜上门,打算还是自己做。
以前都是有助理给他送东西过来,为了避免被曝光住处,所以江遇从不在家点外卖。
江遇很熟练地在厨房忙活,从洗菜到做饭,他都有些记不清上一次做这些事情是什么时候了。
大概十七岁前?
身后置物柜传来一道响声,江遇转头看去,挑眉问道:“不是给你买了衣服吗?”
林花诺倒是穿上了裤袜,但是上身还是穿的江遇那件白色卫衣。
林花诺抿了抿唇,把帽子戴上,两手揣在衣服前面的兜里,一字一顿地道:“出、门。”
声带还在恢复期,发出的声音并不好听,林花诺也意识到了,所以说了两个字之后便没再说话。
“刚才不是说不出门吗?”江遇看着已经热好的锅。
林花诺鼓了鼓嘴,她想买速写本和勾线笔。
林花诺想说话,但是又想到现在自己声音很难听。
在江遇面前,自己所有的缺点好像都会在眼前放大一样,让她没办法忽略。
林花诺咬了咬唇,下唇被她咬得泛白。
她又敲了一下餐桌,要出去。
“吃完饭再出去好吗?听话。”江遇似是没有发现林花诺有些急躁的情绪。
林花诺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碗,很想把它们都打碎。
“哗啦”的一声,忽地水龙头被江遇打开。
江遇打了个响指,林花诺看向他,江遇道:“生完气了就自己过来把水关掉。”
他不会事事都惯着林花诺,这样会弄得两个人都很累。
但是他知道林花诺虽然有时候很麻烦,却很好哄。
一个水龙头就能哄好。
吃完饭之后,林花诺直接就跑到玄关门口准备换鞋出门。
“急什么,认路吗?”江遇从后面拉住林花诺的帽子。
“过来先写个购物清单,我们在超市不能待太久,到时候直接按购物清单上写的去买。”江遇一边说着,一边把林花诺拉回客厅。
两人盘腿坐在地上,纸和笔放在茶几上。
今天外面阳光正好,是盛京冬天少有的冬天。江遇的这栋房子装得阳台是封闭式阳台,和医院的病房一样是朝南的落地窗,白天阳光可以直接照进来。
“买够两天吃的食材,还得买点米,油盐酱醋都快没了……”
林花诺听到江遇一边碎碎念叨着的话,忽地转头看向他。
江遇的侧颜线条依然近乎完美,但是林花诺总觉得有些说不上的不对劲。
原来江遇在家是这样的吗?
她所认识的江遇,有时候很温柔,但是有时候也有点凶。
在医院的时候,江遇总是沉默不语,偶尔接完电话的时候,表情很可怕。
他心里也压着很多秘密,有时候光是触及他的眼神就有些喘不过气。
在医院里认识的江遇,好像是另一个人。
江遇写了一串要买的东西,忽地臂弯下林花诺像只猫一样钻了进来,背对着他直接坐到他的大腿上。
江遇手上的笔直接在白纸上画了一道极长又突兀的长线。
“林花诺!”江遇咬牙切齿地道。
林花诺抢过江遇的笔,坐在江遇腿上,自顾地写着自己想买的东西。
江遇深吸一口气,道:“林花诺,起来。”
林花诺非但不起来,还得意地扭了扭自己的身体,选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坐着,背直接靠在江遇的胸膛上。
她喜欢和江遇贴在一起的感觉。
林花诺用笔在桌子上敲了两下。
不起。
江遇叹了口气,最后只能随她了,好在林花诺之后也没有再乱动。
等林花诺写完的时候,江遇不仅脚麻,身上还出了一层汗。
两人终于准备出门了,江遇帮林花诺戴上口罩,看到她眼角下还没完全好的伤口,指腹轻轻抚了一下,“还疼吗?”
这里明明不该是伤口的。
江遇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到林花诺把红色心心点在眼角的画面。
林花诺摇了摇头,把帽子戴上,早就不疼了,就是结痂的时候她感觉眼角有点难受。
“还有最后一点,出门之后,如果觉得害怕,可以拉着我。”江遇拉过林花诺的手,让她拉着自己的衣角。
林家别墅。
许医生上门造访,在别墅里等了快三个小时,才等到林母回来。
“林夫人,突然上门打扰了,有件事情觉得还是当面和您说比较好。”
发表了声明以后,公司的情况虽然有些好转,但是林母依然忙得焦头烂额。
“许医生,我只有二十分钟听你说话。”林母坐在沙发上说道。
公司里还有一堆事情,要不是张嫂打了两通电话,她也不会过来。
许医生有些诧异,笑着道:“林夫人这是没发现自己丢了个孩子,还是干脆就不想要自己那个孩子了?”
林母皱了皱眉,张嫂正好端着茶过来,听到许医生这话,便小声插话道:“夫人,二小姐昨晚没回来。”
林母呼吸一窒,瞪着张嫂道:“那你怎么现在才说!”
张嫂吓得一抖,连忙道:“昨天天黑了我也没等到二小姐回来,本来想打电话通知夫人的,但是……但是大小姐说二小姐去找自己的前男友了。”
张嫂显然还有话想说,却又觉得林母脸色不对,便没有把林花容昨晚说的话全部说出来。
林母脸色一变,道:“报警!直接让警察去抓魏明阳。”
许医生喝了口茶,道:“林夫人直接报警,要是花诺小姐真的在那里,林夫人这是又想把花诺小姐送上热搜?”
林母哑然,许医生放下茶杯,起身道:“林夫人不用报警,花诺小姐没有去找什么前男友,只是因为病情加重,正在治疗中。”
“林夫人不用装作很关心花诺小姐的样子,毕竟她是你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女,就算在外面真的出了什么事,别人也不会骂到您头上。”
“大概最多只会说一句……要不是林夫人当年收养她,她现在还只是个孤儿,这样的话。”
许医生的话几乎拽掉了林母所有的遮羞布,却又像是给她找好了甩掉包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