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孩子的诞生都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只是不是父母期待的样子,所以才会被抛弃。
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这没有一个绝对的定论。
人们口中说的“不正常”,不过是在欺负特殊人群人少,他们不知道,其实他们也是特殊人群眼中的“不正常”。
世界能包容所有的人,但是人心不能。
林花诺没能长成父母期待的样子,她不完美,永远都不完美。
……
许医生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江遇正在教林花诺绑头发,电话开着免提。
林花诺侧身对着镜子,皮筋绑了一圈以后就不记得要怎么继续,江遇握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纠正,终于勉强绑好一个马尾,然后又用同样的方法再教她绑另一个。
许医生那边说完就挂了电话,林花诺显然一心在学怎么扎双马尾,许医生的话一点没听进去。
“好了。”教林花诺绑好头发以后,江遇显然松了口气。
说实在的,还挺费劲儿的。
林花诺在镜子前左右看了看,然后露出一个笑容。
两人从卫生间出来,江遇去厨房拿了两瓶牛奶,跟林花诺一人分了一瓶。
林花诺手上还拿了个皮筋,然后示意江遇坐她旁边,江遇看了看她那副跃跃欲试的目光,大概猜到她想做什么。
“不可以。”江遇直言拒绝。
林花诺压在他腿上,直接抱着江遇用力亲了一下,“可以,哒!”
江遇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林花诺。
林花诺很上道地又亲了几下,江遇才“勉强”答应。
林花诺拿着个小皮筋,把江遇额前有些长的头发拢起来。平时因为一些拍摄需要,经常要做发型,所以江遇的头发不能剃寸头那种长度,要稍微留长一点。
林花诺虽然不会给自己绑头发,经常转一圈之后就不知道之后怎么绑,但是给江遇绑头发却知道,不过也错了好几次才绑好。
林花诺看着江遇这一揪立起来的头发,笑着道:“像樱桃梗。”
“不应该更像苹果吗?”
林花诺抿了抿唇,又突然说:“李哥。”
“哈,你还记得李哥啊。”
林花诺“嗯”了一声,“他的头发。”
林花诺从江遇腿上下去,拿了牛奶喝,还开电视看电影,一副人生赢家的样子。
江遇见林花诺心情不错的样子,说道:“你爸爸想见你,他在许医生那里等你。”
林花诺咬着吸管,她在想上一次见到林父是几年前了。
或许父亲就是父亲,很多年不见,林花诺还能记得林父的样子,也很清楚地记得林父曾经教她走路认字的事情。
林父有没有出轨,有没有再婚这种事情,她心里其实没有多少感觉。
林父对于她来说,像陌生人,但是又比陌生人更近一点。
因为他是第一个给予林花诺爱的人,哪怕那份爱没有一直坚持,却也在林花诺脑海里留下了记忆。…
“一定要去吗?”林花诺问道。
江遇:“我们出门买东西,去医院顺路。”
林花诺点头,“那就去吧。”
……
江遇和许医生说二十分钟之后到,林父想到要见到林花诺就有点坐立不安,一会儿看看办公室里放置的花架,一会儿让身边的助理看看自己的领带有没有歪,发型有没有乱。
林父长得很英俊儒雅,看上去不像一个商人,但又不能否认他现在是林氏最大股东的身份。
“这个星海图是花诺小姐画的。”
“花诺小姐在绘画上比常人更有天赋,以及在数理上也是。”
“之前在了解花诺的时候,花诺小姐的成绩总是忽高忽低的,因为语言功能障碍,在语文英语这种学科上,花诺小姐往往选择交白卷。”
“但是她又极其擅长数理,不过答题看心情,能考多少分取决于她愿意写多少的那种程度。”
等林花诺过来的时间里,许医生和林父说了一些林花诺的事情。
当然,都是在夸奖林花诺。
许医生希望林父能多喜欢一点林花诺。
林父认真听着,这么多年他也不是一点都不关心林花诺。
和林母离婚以后,他就没在盛京住着了,偶尔来盛京谈生意的时候,会让司机开车到林花诺的学校门口等着她放学,但也不是每次都能见到她。
见到了林父也不知道说什么,所以索性就在车上看着,也没有下去和林花诺说话。
终于,门外传来敲门声。
林父心下有点紧张,之前他打电话发短信都被林花诺拉黑,也不知道林花诺是不是把他忘记了。
先进来的是江遇,带着口罩和黑帽子,林花诺跟在他身后进来。
林花诺看向林父,显然不明白为什么林父一副想要哭的表情。
林花诺抓着江遇的手,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
林花诺张了张口,慢吞吞地到:“下午好。”
“糯糯,我是爸爸。”林父也有些紧张,想靠近林花诺,但是林花诺又往江遇身后推了几步。
林花诺莫名觉得有些烦躁,手指用力攥着江遇的衣袖,眼神看向旁边无人的地方,“我知道。”
林花诺看了几眼林父,她不喜欢林父看她的目光。
林父小心翼翼,把她当做被需要特别照顾的人。
林花诺把自己完全藏在江遇身后,然后拽着江遇的袖子,道:“买东西。”
林父面色一僵,满怀期待来见自己的女儿,哪怕是流露出一点生气或者恨意他都不会觉得太难过,但是林花诺给他的回应实在平淡,像一盆冷水把他浇得透心凉。
许医生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坐在椅子上,像唠家常一样和林花诺说话,“你和江遇想去买什么?”
躲在江遇身后的林花诺慢慢地道:“汤圆,皮筋。”
“汤圆的话,上次我看超市里面推出辣条汤圆。”
“黑芝麻。”林花诺在想辣条汤圆是什么鬼。
林父听着许医生和林花诺的对话,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现在的妻子就是一位心理老师,她也说过,想要和病人沟通,就要把他们当成常人来看,并且默默包容他们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