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劲夫的诛心（下）！

李修明注意到她眼神中的疑惑，笑了。

他收回踩在她背脚，蹲下身，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眼神和自己对视，道：

“因为你啊！”

“我？”江灵雨不解。

“你知道的，我答应过你寒姐，要照顾你。”

李修明笑着，开始诛心：

“刚才在那里的时候，周围的丧尸不断靠过来，情况多么危急不需要我赘述吧。”

“我当时让你走，你说它在哪儿你在哪儿，我当时也向你确认过最后一遍，可你还是不听。”

“所以没办法，为了照顾你，我只能杀了它。”

江灵雨愣了下，紧接着愤怒道：“不，你这是狡辩……”

李修明的诛心才刚刚开始，没理她，只继续道：

“说实话，我觉得你寒姐摊你这么个朋友，真的挺可怜的。”

“如果没有你这个累赘，你寒姐在被丧尸感染后，是完全可以选择最后以人的身份体面的从这末日获得解脱。”

“然而就是因为你不愿面对现实，她才只能一路强撑，强撑到自己彻底变成丧尸。”

“是你，让她失去了她在这末日身为人类最后的体面，是你逼得她变成了那毫无理智、只知道啃食人类的怪物。”

江灵雨听完愣住，眼神中的冷冽仇恨开始迅速瓦解，她慌乱的摇着头：

“你胡说，寒姐才不可能变成丧尸！你胡说……”

李修明看着她这脆弱模样，没有丝毫怜惜。

心中反而有种施虐的快意。

他继续道：

“失去体面的死法，对于你寒姐，其实也不是最大的痛苦。”

“她最大的痛苦，应该是在她即将变成丧尸之前，她清晰意识到这一点却无法选择解脱的时候。”

“你想想，你要是即将变丧尸，你感受到你的意识一点点被吞没，身体一点点失去知觉，到逐渐无法控制，你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无助？恐惧？绝望？”

“不，这都只是简单形容词，远不足以形容人在那种时候的情绪。”

“今天午我就见证过一位以前是军人，后来转为警察的中年大叔，他被丧尸感染后的全过程。”

“开始的时候，他很坦然的接受了自己大几率是死的事实。”

“不过他还是选择让我帮他处理伤势，看能不能侥幸活下去。毕竟老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但你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吗？”

“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吧。”

“他开始很平静，就和你寒姐一样。”

“但之后，随着他身的丧尸化程度加深，他开始焦躁，到后来，哪怕他瞪大眼睛坚持，他的眼神也会时不时就涣散，意识也模糊。”

“我还记得，他在意识模糊的时候，喊了好多声他不想死，他还要照顾老婆儿子之类的话。”

“但让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声，妈妈，我好怕。”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当过军人，当过警察，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喊出妈妈我好怕这句话？”

“我想象不出来，也体会不到。”

“而在那次恢复意识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求我杀了他。”

“之前的他，眼神里明明满是对生的渴望，那时却迫切的选择求死。”

“你说那时的他，该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煎熬？”

“之后我朝他胸口开了一枪，他如愿死了。”

“我观察了他眼睛很久，确定他应该没有感受到痛苦，因为我只在他的眼神看到解脱。”

“你说，你的寒姐，在变成丧尸之前，有没有经历和他一样的痛苦和煎熬呢？”

李修明完成最后补刀，看向江灵雨。

此刻的江灵雨，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眼神中再看不到一丝冷冽仇恨，只有茫然、失措、呆滞……

她完全没有想过，寒姐那个时候感受。

直到此刻听见李修明的话，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当时让她坚持，是有多么残忍。

“不，寒姐不会变成丧尸，寒姐不会像他那样痛苦……”

她摇着头，还是和之前一样的不愿面对，不过却再也无法坚定起来了。

“你说寒姐不会变成丧尸，那你说告诉我。”

李修明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道：

“为什么她从九十码以车速的摩托跳下去，之后还能站起来？”

“为什么我们回去的时候，周围那么多丧尸攻击我们，却没有一头攻击她？”

“不，她不是……”

江灵雨脸色又惨白一分，完全不敢看近在咫尺的李修明，逃避的眼神开始充斥痛苦。

李修明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有种施虐的快意。

他低下头，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让她视线无处可逃，似魔鬼般不断残忍问道：

“你再告诉我，如果你寒姐不会变成丧尸，那她为什么要跳车？”

“她在跳车前，为什么又说她坚持不住了，她在坚持什么，她坚持了多久，她为什么要坚持？”

“再之前，她又为什么要像交代后事般将你托付给我，同时还要逼迫你承诺做我的人？”

“你还要逃避吗？”

“这一切，你内心其实很清楚吧，你只是不愿面对……”

“你不要再说了……”

江灵雨双手捂住耳朵，想要使劲摇头，但却被李修明抵死，只能与李修明对视，她眼神语气都满是痛苦。

此刻李修明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好像尖刀一般，直刺她脆弱内心。

让她再也无法忽略，那些她为了逃避现实而刻意让自己忽略的细节。

她无法逃避了。

而这血淋淋的现实，她无法接受。

李修明却是依旧没有怜悯她，只继续一刀刀捅着她心：

“你其实一切都很清楚，只是不愿意去想，因为你，太弱了……”

“闭嘴！闭嘴！”

江灵雨听到这儿，好似受了什么刺激，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

“你不要再说了！”

“弱到你就算知道了现实，你也无法改变。”

“所以你选择假装看不见，这样就不会有痛苦。”

“而且也不用考虑，弱小的你在失去你的寒姐以后，该如何在这让人绝望的末日继续生存。”

“求求你不要说了……”江灵雨的眼神祈求起来。

“你那寒姐，真是太可怜了。”

“她大概就是知道你是这样一个脆弱且只知道逃避的人，所以她才一直不敢将自己内心的恐惧绝望表露出一点点。”

“因为她害怕自己的痛苦只宣泄出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丝，你就会像现在这样，完全崩溃，无法承受。”

“真是可怜，噢对了，我又想起了，之前听你们之前的谈话，你的寒姐，似乎还是因为你，才被丧尸感染的？”

听到最后这段话，江灵雨目光呆滞，嘴微微张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再说不出来，只身体开始慢慢颤抖起来。

李修明退后一步，失去支撑的江灵雨直直的倒在地。

李秀明俯视着她：

“我说得都没错了吧，江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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