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过去过去，让未来到来，给现在时间。不在意别人对你的定位，因为不是所有人的位置都是有理数。这就是我想分享的两点，希望对你们略有启发。”苏轺总结说。

顿了两三秒，台下才爆发出掌声。

面对同学们的掌声，苏轺又补充了一句：“人生，是不能被理性穷尽的，一个无理数。与诸位同学共勉！”

无理数：无限不循环小数。

项未冬凝视着台上的苏轺，她笑得开心，眼睛炯炯有神，脸颊红润发着光。下意识地，他摁出圆珠笔尖，在那本数学习题册的最后一页写道：“她是无理数......我的无理数。”

自由发问时间，基本集中在某科目的学习方法上。

忽然有同学问道：“苏学姐，你为什么要学法学？是一直的梦想吗？”

苏轺道：“算是吧。”

同学接着说：“所以，苏学姐是有理数了，因为你很清楚自己要学什么专业？”

苏轺道：“大约是吧。就像Π，我们都知道它是无理数，但是我们都用3.14来约等于它，所以我认为我是类似于Π这样的无理数。我的人生，到目前为止，大约的情况很多，我是跟着这种大约的感觉在走。大约意味着许多可能性，我认为是好的。”

那同学点点头，似乎听懂了。

苏茹茹对身边的女同学说：“文科状元跟我们的思维不一样，咱们是学理科的，不能被她带跑偏了！什么有理数无理数的，若高三了，还浑浑噩噩，找不到方向，那人生才是无法理解的无理数！还是叶璇学姐和高小龙学哥好，什么事情都是明明白白的，金童玉女，很有秩序！”

那女同学吃惊地反问：“金童玉女？苏茹茹，你眼镜的度数是不是又升了？熬夜做题真伤视力啊！”

苏茹茹不服气，说：“俗气！我看到的是内在，是学姐和学哥的人品和内心！我才不是外貌协会的呢！”

女同学也不服气，说：“你境界高！真是高！自愧不如，但是我觉得苏轺学姐人也很好，长得也好看！”

苏茹茹耸耸肩，不再跟她说。

散场了，同学们哄动。只项未冬，注视着台上的苏轺，站着不动。坐在内侧的同学催着项未冬走，他不得已才挪动了步子。

走了几步，他回头。人头攒动，他没有看全苏轺整个人，只看见了她的侧脸。又走几步，再回头，台上已经空空荡荡，她人已不见去向。

项未冬不禁失落起来。

回到班里，项未冬兀自发呆，他的脑袋反复着一个问题：“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她？”就在一霎那间，他冲出了教室。他要去哪？在那一刻，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冲进了李老师的办公室，幸好里面无一人。他此刻的心，很矛盾！他沿着三楼的廊道走，漫无目的，既想又生怕突然撞见想见的人！走到了廊的尽头，到了楼梯处，他站在两段楼梯的旋转台面上，向校门望去。

他看见了苏轺。

苏轺他们三人在和李老师作别。李老师仍在说着状元墙上的某某，连带着又夸了夸苏轺。

尽管校门离得不远，但是项未冬听不见他们的对话。通过肢体语言，大约知道李老师是真心地开心，苏轺他们是真心地感谢。

慢慢地，苏轺移步出了校门。她挥手与李老师作别，清爽爽地笑着。这一笑，刻在了项未冬的心上。

忽地，天飘起了雪，飞飞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