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方明慧道:“她都生了两个孩子了!”
不知怎的,自此刻听到方明慧用混杂着惊异和嘲弄的语气评说方婷后,苏轺再也不能对方明慧产生好感,反而有一点小小的厌恶。
“当然认识啊!”周子涵说。
苏轺道:“跟我说说她呗!”
“怎么了?”周子涵问:“是不是她手脚不干净真偷东西了?”
“手脚不干净?此话怎讲?”苏轺更是疑惑。
方明慧道:“偷东西应该不会遗传吧!”
周子涵道:“嗯!那倒是。我觉得她也挺老实的,不能因为她爸手脚不干净就把她们一家子一棒子打死!再说,我爸放着那么多人不雇用偏雇用了她,感恩的心还是该有的!”
苏轺问:“方婷的父亲偷过别人家的东西?”
“是啊,还不止一次呢!”方明慧道。
“什么时候的事?”
“老早了!”周子涵道:“那时候我们还在上小学吧!我就记得镇子上那一阵好热闹,警察跑来跑去的。后来才明白是镇子上的邮电局被人盗了,警察抓了好久才抓到那个小偷,就是方婷她爸!”
方明慧道:“虽然是抓住了,但是只把他关了几天就放出来了!我爸说是因为邮电局里钱太少了,他根本没偷上。要是邮电局有些值钱的东西被他盗走,恐怕真会判个好几年!”
苏轺觉得匪夷所思,她问:“为什么要盗邮局呢?难道是要拆看别人的信件吗?”
周子涵道:“谁知道呢!我爸也说了,那时候镇子上也没什么可盗的钱物,唯一像样的建筑也就是公家的那个邮电局!他一个种地的,没见过世面,可能以为邮电局里有很多钱吧,就跑去把邮电局的窗户砸了!”
苏轺心想,父亲是小偷,儿女跟着遭殃。这下群众的吐沫不会乱吐,而会一致地吐向方婷一家人。她接着问:“那怪不得方婷的丈夫打她,也没有人替她说话了!”
周子涵和方明慧皆露出吃惊的表情,似乎在不约而同地问彼此:“她怎么知道的?是你告诉的吗?我也没说过呀!”
苏轺道:“如果离婚呢——你们有问过她想不想离婚吗?”
方明慧解释说:“我表哥就是管不住嘴,爱喝点酒。喝就喝吧,别人喝醉了蒙头大睡,他呢就神志不清,变得易怒,暴躁了点!”
她把家暴说成暴躁,好不轻描淡写啊!苏轺骤觉方明慧说话的声音像是乌鸦在叫,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苏轺道:“这不是暴躁,这是家暴!往小了说是夫妻不合,往大了说那是犯法!”
“犯法?”方明慧问:“犯什么法?她爸偷邮电局才是真犯了法呢!”
周子涵道:“姐,你言重了,这里跟大城市不一样。我们科长,一膀大腰粗的大叔,前几日还被他老婆打的鼻青脸肿呢!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老加班不回家,她老婆就说让他跟镇政府大楼过日子,还把他赶出了房子,哈哈!”
苏轺可笑不出来,也不觉得好笑。
方明慧也道:“苏轺姐你是大律师,讲究条文规矩的,但是在柿子镇,夫妻两口吵架是常有的事,难道都犯法了吗?要是真犯法了,都要抓进监狱,那牢房早挤满了!”
苏轺道:“夫妻吵架和家暴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家暴也不分地域,它是犯罪的一种。虽然现在法律上还没有明确的规定,但是殴打别人本身就是犯罪啊!”
周子涵再道:“我也听说方刚一喝醉了就打方婷,但是方婷她从来也没叫过苦,也没说过要离婚。再说,她不能离婚,她高中毕业就辍学了,她啥都不会,要是离婚了,带着两个孩子靠什么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