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怎么做就不让人生疑?”项未冬盯着苏轺问。
“陌生人自然不见面,你我不见面就是了。”苏轺道。
“哦,可你听过谎言就是谎言,事实就是事实的说法吗?”
“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项未冬道:“我们装作不认识就是谎言,我们本来就认识才是事实。那我们何不像认识的人一样相处呢?”
“有道理!”苏轺想,但是转念又想:“不行!跟别人解释不清!”
她说:“不妥不妥!如果我们一早就说明倒无妨,现在才告诉别人,岂不是让人怀疑咱们有什么事瞒着!”
“咱们有什么事瞒着呢?”项未冬审视上她。
“也没——没什么瞒着呀!”
“那你顾虑什么?”
“不是这个思路,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项未冬不应声。
苏轺问:“你哪天走?还要待多久?”
“不好说,最近几天肯定走不了。你要赶我?”
苏轺道:“这镇子又不是我开的,我哪能啊!你们IT界不是挺忙的?在这个小地方度过的每一分钟里,世界上的其他码农们可是日夜奋战,头发又掉了许多,信息技术也更新了不少,你不怕被淘汰?”
项未冬深呼吸,说:“柿子镇——之前来也没觉得它好,这次来,忽然觉得在这里度过后半生也是一份幸运。”
“啊?你要学陶渊明遁世啊?”
“你觉得呢?若是今后的人生就在这里度过,你愿意吗?”
“不愿意!”苏轺说。
这与项未冬的预料相反。
“你为什么说得如此决绝?都不思考一下再说?”他想知道答案。
“你在这里肯定不愁找媳妇,结婚生子,顺顺利利,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可是我不一样呀,我这个年纪,在小地方,找不见对象的!”这个解释又在项未冬所料之外。
她说得好认真,项未冬不怀疑。他说:“你是想结婚的?”
“想啊!我没说过不想,不过你别误会,我虽然想,但也不能随便找人结了。”苏轺很坦诚地说。
“如果——如果我们尝试交往呢,说不定你会发现我不是属于随便的那一类——”
他的声音很轻柔,如清风拂过耳际,酥酥软软的,苏轺慌了神......她摇摇脑袋说:“不可!”
“我开玩笑的,你当真了。”项未冬笑笑说。
“你——”
“怎么?你又失望了?”项未冬语气里尽显调笑。
“你倒是说说,你看上方明慧没有?”苏轺问。
项未冬道:“方家派你来探口风了?”
“你别傲娇!别仗着人家姑娘上杆子追你你就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我可告诉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你应该清楚,我是被迫卷入这场所谓相亲中的。子涵和明慧都是不错的姑娘,在我眼中都如妹妹一样。”
“我不清楚啊!我可听说你是为跟方明慧相亲才专门来柿子镇的,你又想狡辩?”
“苍天可鉴,实非如此!”
“那缘由是什么?”
“我母亲身体不好——”他顿了顿,没往下说。
苏轺道:“尽孝道本就理所应当,你应该多陪阿姨些日子。”
项未冬点点头。
苏轺问:“阿姨身体只是虚弱吗,有没有去大医院检查呢?”
“身体倒没有大碍,医生说我母亲或许是还没从内心接受我父亲离世的事实......”
“都十年了——”苏轺轻叹一句,又觉得话语不妥,毕竟时间也不能抹平失去至亲的痛。
“是啊,十年多了......”
“那——那你还想给你父亲翻案吗?”苏轺小心地探问。
“想!但是我母亲不会乐意,并且我父亲移用公款是事实。若再把此事翻出来,恐怕我母亲只觉得脸面又被羞辱了一遍而已!”
二人忽地都不言语了。
突然一辆摩托车迎面驶来,前灯射出刺眼的光。生怕被人瞧见,苏轺一把扯住项未冬的上衣,将他往更暗的地方拉。
用劲过猛,项未冬朝苏轺身体倒来,苏轺后脚跟失去支撑,身体后仰。所幸,身后是修剪齐整的灌木。然而,项未冬也随之倒向而来,他的嘴唇不偏不倚地压住了苏轺的,角度恰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