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未冬给苏轺倒了一杯热水，苏轺捧起杯子握在手里。

“冷吗？”项未冬问。他扯开半遮的窗帘，光线尽可能地照射进来。苏轺喝了一口热水，项未冬坐在她的对面。

苏轺轻叹一声，将整件事完整地叙述了一遍。

“我不是不明白方婷的处境！可是，现在并不是女人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年代了！更何况，那个男人是靠她挣的钱生存，她又不依靠男人，又自己能挣钱，就算养两个孩子会比较辛苦，可总比再被一个赌博酗酒家暴的臭男人拖着活要好！”

项未冬伸手去拿苏轺手中的杯子，碰到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凉。

“手怎么这么凉？”项未冬皱着眉问。

苏轺没觉得冷，不知为何手就是凉。

“可能是学液供给不畅！”

项未冬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叫她拿着暖手。他说：“方婷有句话说得对，那是她们自家的事，她觉得可以忍，旁人不好干涉。你气坏自己，也于事无补。”

“你们男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就像吴新和吴天麟，还是人民警察，也不管不问！”

项未冬笑了笑，说：“你不要一棒子打死人嘛！我跟他们又不一样，我没必要偏袒谁。”

“你跟他们怎么不一样了？还不都是站在男人的角度说话！”

“虽然都是男人的角度，但是吴新和吴天麟是这里的人。虽然他们是警察局的政府公务员，但是他们也是柿子镇上的百姓，某某的亲戚，某某的发小，绕一绕，总是能跟方刚扯上亲戚或好友的关系。若是他们秉公执法了，那人情就没了。他们要权衡和顾及很多。”

项未冬分析得很透彻。但是苏轺说：“难道全柿子镇的人都装聋作哑是盲人吗？就不管方婷的境遇，也没人替她说句话，打抱不平？”

“还是那句话，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夫妻之间的事，说不清楚的。”

“不，不！我不能被你带偏了，你说得似乎也有理，但是家暴是违法的！”

“是吗？”项未冬道：“我虽然不懂法律，但是我也没听过家暴是违反了哪条法律，我国的法律似乎并没有这一条。”

“那是因为男人打女人都习以为常了！长时间以来，都是那么忍着过来的，没人替那些被凌虐的女人们发声！”

“可是，方婷并不希望你替她发声......”

苏轺被噎住，她还能高呼什么，连当事人都选择沉默，她的声音有发出的立足点吗？

她喝了一大口水，不想杯身摸着温了，而杯中水还很烫，她一口吐了干净。

项未冬忙上前接住杯子，说：“慢着点！”

苏轺抹抹嘴上的水，说：“为什么？她非得跟那个男人过的原因是什么？我真不明白！难道，难道就是因为生理有需求？”

她的直接，项未冬能承受，并且很坦然地对答：“生理在其次，主要是心理。”

“What？”苏轺更不明白，她继续问：“心理？她又没受虐的倾向！”

项未冬轻拍苏轺的脑袋，说：“你脑袋一根筋啊！人终究是群居动物，况且在小地方，孤儿寡母的，难道不会受到冷言冷语吗？即使邻里本意不冷，但是成为别人的谈资总不是好事，你说呢？”

苏轺怔怔地望着他，忽地问：“那个时候，你——你和你母亲，是不是——”

项未冬释然一笑，说：“都过去了。还有一点，我想方婷也是为孩子们着想。”苏轺道：“是啊，很多接近奔溃的夫妻关系都是因为孩子的缘故才强扭在一起的。为了孩子好不是借口吗？也不知道夫妻关系不好的情况下还勉强在一起是不是真的有利于孩子们的成长！”

忽然，门外一个声音喊：“冬儿？你在不在？”

郭妮来了，不知不觉中。

二人大惊大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