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出所把方刚抓进去了。不只他，项未冬也被叫去做协助调查。警察询问了详细后，关了方刚一天，算是行政处罚了。

“才一天！”苏轺大跌眼镜。她的肩膀已经不疼了，但是心头的气远没有消。

次日一大早，方婷在周家的门前徘徊，手里握着一个信封，里面装着的是昨天苏轺带给她的工资。

她双手捧着信封递向苏轺，低眉顺眼地说：“苏律师，这是医药费，你收下！”

苏轺眼角忽地冒出了泪水，她背过脸去，转身上了楼梯。方婷的双手还悬在半空中，手上的信封似乎很沉，压的她直不起腰抬不起头。

忽地，苏轺快步折回，她抓过那个信封，想对方婷说句话，但是喉咙里似灌了铅，沉重地打不开。方婷喜了，她直起腰抬起头，说：“是他不对！他被警察抓去了，他不会再犯了。”

苏轺不看她，因为她只能给她悲伤的眼神。

压在方婷心上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她笑着离开了周家，步伐也变得轻快。直到忽然碰上迎面而来的项未冬，她慌忙躲避。

街道不过两米来宽，她从左面横过去走到右面，再一次低下了头，弯起了腰。好似在说：“他看不见我——”

项未冬很识相地没有跟她打招呼。他本想安慰方婷几句，但那情况下看，他开口的任何话都会令方婷惊恐。

适得其反，不如视而不见。

姥姥唤项未冬快进屋。见他手中提着一个纸袋，问他买的什么，他说是一些面包点心。姥姥“哦”了一声，又问她能不能尝尝，项未冬说就是买给大家的。

“为什么给姥姥买面包点心啊？”姥姥这一问，项未冬一时答不上来。姥姥笑了笑，说：“轺儿在楼上，你送点给她去。她喜欢吃甜食，这些正合她的嘴。姥姥牙齿不好，虽然心里想吃，但是还好着的几颗牙可不乐意！”

项未冬脸色浮动很大，一阵子红一阵子红的。

“既然姥姥不能吃，那下回我买别的。姥姥喜欢喝什么？”项未冬问道。

姥姥以为他会急着送甜点给苏轺去，不想他又开了话题磨蹭时间。

“年纪大了，吃什么都不如以前香了。你快给轺儿送去点，她早饭没吃几口。”

“不了。”项未冬说：“她可能在休息，我就不去打扰了。”

项未冬离开了。

姥姥纳闷了。

苏轺一直听着楼下的动静，她被项未冬的欲行不行的举动气到了。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很容易动气的，这跟之前三十二年的自己很不同。

隔了一阵，苏轺下楼找水喝。她漫不经心地问那个纸袋里装的是什么，然后轻轻地撩开了袋子。果然，里面是各样的面包。苏轺一件件拿到桌子上，拿到下面层的时候，苏轺看见了五六个甜甜圈。

项未冬把苏轺爱吃的甜甜圈放在最下面，是怕甜甜圈没到苏轺手里就已经被其他人“误吃”了！

拿放的动作戛然而止。

姥姥问：“发愣什么呢？”

苏轺恍然回过神，提着袋子，一步两个台阶地上了楼。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苏轺才把袋子里的甜甜圈依次拿了出来。

“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甜圈？难道只是巧合吗？”

苏轺有十万个冲动要去问项未冬，可是一想到他说自己有女朋友了，苏轺就泄气了。“肯定是巧合而已！面包店不就是卖面包和甜甜圈的嘛！买面包肯定要买甜甜圈，说不定甜甜圈还是买一面包赠一个的呢！”

她这么一推想，冲动就被缓解了。

咬了一口甜甜圈，苏轺自言自语道：“跟同安市的差不多，面包店嘛，不就是卖面包和甜甜圈的！连味道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