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连忙跟了上来，他走在蔺心杰身侧后半步，压低声音问道：“魔王大人，难道您喜欢那个女孩吗？”

“为什么这么说？”

“魔王大人，恕我直言，那个女孩实在是太弱了。她担任您的亲卫队队长恐怕有些难以服众，如果魔王大人另有打算的话，就当我失言了。”说到最后，夏尔挤眉弄眼，越说越暧昧。

可惜蔺心杰没有看到夏尔的表情，他反问道：“她怎么不能服众了？”

“据我所知，她只是平民出身，而且还被自己的部落流放了。况且，她的身手实在是……”

“身份就那么重要吗？”蔺心杰转头看了夏尔一眼。

夏尔并没有从蔺心杰脸上看出什么表情来，他小心翼翼道：“从魔族的历史来看，总是由王族领导民众。我想，这也是民众所期望的一个结果。”

“我总算知道库尔特那自大又不可一世的想法来源于哪里了。”蔺心杰停下了脚步，“夏尔，我知道你们在打什么算盘，也知道你们内部分了好几个派系。你们想趁我还没有整合魔族，赶紧架空我。对吗？”

夏尔面色一僵，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惶恐道：“魔王大人，我怀特黑德家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是吗？银月部落被梦魇族联合其他族群讨伐，这件事你们怀特黑德家族也参与了吧。”

“那，那是个误会。魔王大人，库尔特当时只是一名王族使者，他并没有参与战争等事宜……”夏尔满头大汗的解释着。

然而，另夏尔诧异的是，蔺心杰并没有在这方面怪罪他的意思：“他当然没有参与战争，不光他没有，你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否则，他也不会色迷心窍带走莉塔娜。”

“是是是，如果早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让库尔特去做王族使者的……”虽然不知道魔王大人什么意思，不过眼下，夏尔只有顺着他往下说。

“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夏尔，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你被人耍了吗？”

夏尔一脸茫然：“魔王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这几天我很闲，所以我视察了一下银月部落。那里的气氛一片祥和，完全看不出经历了一场大战。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为什么？”

“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战争，一切都是骗局。”

“什么？”夏尔有些无法消化魔王大人的话语，“没有发生战争？这不可能，库尔特当时也在现场，他不会骗我的……”

蔺心杰竖起食指，微微弯曲，他指着夏尔像是一个引人堕落的恶魔：“让我猜猜看，以你的性格，一定嘱咐过你的侄儿，不要亲自参加战争。对不对？”

“是的，我嘱咐库尔特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对银月部落不利。他回来以后，我还特意过问了情况。”夏尔越说越觉得事情很乱，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思考了。

“夏尔，你很谨慎，也很好懂。”蔺心杰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下，有魔力从掌心渗出化为沙砾飞流而下，形成了一条沙砾瀑布，“你太谨慎了，一点风险都不想付出，所以你掌握得很少。就像我手中的这些沙子，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层，但你看不穿它，你也不敢穿过它，去看它背后的风景。”

夏尔沉默了，魔王大人说得很对，可他依旧不明白，自己到底被谁耍了。

“不明白是么？”蔺心杰手一扬，沙砾组成了沙墙将自己和夏尔包了起来，“你现在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别人事先安排好的东西，摆放到了你面前。你明白了么？”

“魔王大人，您的意思是——库尔特背叛了我？”夏尔恍然大悟。

蔺心杰汗颜：“以他的智商和心机我想不至于。”

“那就是卡洛斯那帮混球！”夏尔激动得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得，“本来我们讲好了要算计埃兹纳家族的人，绝对要让他们和您交恶，我们和您交好。这样的话，无论您要干什么，我们呢都是和您一个战线，而埃兹纳家族的人则会成为您重点打击的对象……”

说着说着，夏尔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发现自己一激动就什么都说漏嘴了。

“原来是这样。”蔺心杰点点头，“这样一来，王族的目的我也大致明白了，整个事情原来是这样。”

“魔王大人，我……”夏尔哑口无言，他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就全说出去了。

“夏尔，在王族之中，你是第一个向我投诚的魔族。虽然目的并不单纯，但我原谅你了。”蔺心杰拍了拍夏尔的肩膀，沙墙轰然倒塌，“不过，我希望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原谅你。我希望你能对我忠心，能做到吗？”

夏尔连忙下跪表忠心；“魔王大人，从今以后，我怀特黑德家族一定会全力效忠您的。”

“很好，回去把算计我的那几个家族都写下来，签上自己的名字，可以吗？”

夏尔刚松了一口气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不过眼下容不得他拒绝：“是，魔王大人。我回去就写。”

临走时，夏尔踌躇在门口，迟迟没有离去。

蔺心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夏尔一咬牙，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魔王大人，您之前是在诈我吗？”

“你以为我是在诈你？”蔺心杰高兴的摇摇头，“也好，我正犯愁没地方显摆呢。这个事情告诉你也无妨，但是你不能对别人说，因为我还没玩够呢。你过来吧。”

夏尔走到蔺心杰面前，蔺心杰打了个响指，一个消音结界布置了下来。

“让我想想，你是不相信我说的，没有发生过战争，是么？”

夏尔机械般的点点头。

“我刚刚说过了，我视察了银月部落，部落里的人都很正常，不像经历过战争的样子。但这仅仅只是其中一点，仅凭这一点是无法否定一场战争的存在的。另一个点就是，我在第一次来梦魇族的时候，路过了银月部落的营地。当时，我特意在营地里转了一圈，你猜我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