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珠盘,闲敲棋子。棋盘上早已经黑白交错,局势激烈。
蒲灵幻了人形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眉头略略皱紧,小脸儿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指尖还捏着一枚玲珑剔透的白子,犹豫着不知该往何处落下。
夙茶执黑子,却是与她完全不一样的闲散悠哉。
绿茶精一边落子,还能一边想另外的事情。
下棋最忌讳一心多用,然而这句话好像对绿茶精并不适用。
决定性的一子落下,便听得蒲灵哀嚎一声扑倒在棋盘上。
“不下了不下了,灵主您都不让着点我们的。”
“我们?”
“我们当然是指还在灵境里没能来的小姐妹了!灵主你有什么是不会的吗?同样是精灵,您为何独秀嚄~”
“有啊~”
“是吗是吗?那是什么?”
很快,蒲灵就后悔自己问出这个问题了。
问什么不好问这种问题!还不是自取其辱呜呜呜!她早该知道的!
绿茶精红唇微勾:“秃头啊宝贝~”
“……”
再见!
……
却来说说这东部的济茨国,本朝陈熙太祖是个颇有魄力的女子,不仅自乱世之中建立了帝朝,还能使周边各国臣服。
这济茨国原本是个弹丸小国,奈何其国君野心勃勃,太祖欲行大一统时,济茨国还曾联合其周边国家进行反抗,尔后被太祖亲自领兵打败,至此才勉强臣服于帝朝,为附属国。
虽明面上臣服,私底下却小动作不断,偶有“匪患”随意烧杀抢夺,边界百姓不堪其扰,苦不堪言。
而今大概是觉得帝朝新皇登位,且上位之君只是个声名狼藉的纨绔,济茨国这小心思便又重新活跃了起来。
此番藩国来使,意图可想而知。
相比较于太祖还在之时,济茨国的确是强大了太多,且野心日渐增长。
明里暗里小动作不断,明面上派散军在帝朝边界反复试探,暗地里再次联合了周边几个小国,甚至于已经达成了同盟。
这司马昭之心,还能再明显一点么?
……
“陛下,此次济茨国来使的乃是其国君最喜爱的六华主(男公主)与五皇女……”
朝堂之上,左相缓缓说道。
“还请陛下派遣使臣前去接应……”
“唔,可有爱卿愿意?”
很快,便有一个大臣出列:“臣愿为陛下效劳。”
绿茶精沉思片刻,凤眸微扫视过下方的大臣们:“……摄政王何在?”
某位身姿娇小的大臣恭敬回道:“回陛下,摄政王大人偶感风寒,故不能来。”
“这样啊,回去告诉摄政王,让她好好休息,确保将身体养好,暂时就不用来了。”
绿茶精言辞恳切,瞧着好似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却是三言两语地就剥夺了摄政王参政的权利。
在列的大臣能混到这个份儿上的,可没几个是真的蠢货。
女帝明面上是关切,实际上,这就是光明正大地夺权了。
也不知道摄政王听到这个命令会是什么心情,好好的生个病,握手的权利就飞了。
本来也是,一个与皇家无半点关系的人,因为会谄媚才当上了手握重权的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泼天的富贵张嘴就来,谁不羡慕?谁又能不嫉妒呢?
现在,她们不嫉妒了。
总归,遭人嫉妒是有代价的。
这不,摄政王被女帝嫉妒了,就要被打回原形了。
最后这个迎接来使的事情还是交给了先前自告奋勇的那位大臣。
……
却说,邹姿这个脑子很好使的穿越女被她用到何处了呢?
咳咳,当然是赚钱了。
绿茶精也没想到,她还是个很穷酸的皇帝。
那天她一时兴起想知道自己的小库有多少财富,却没想到……并没有多少。
她便宜皇姐就是那种兢兢业业勤勤俭俭的劳碌命皇帝,甚至于绿茶精都怀疑她是过劳死的。
为了养美(自)男(己),绿茶精便将人抓去帮忙搞钱了。
没钱真是什么都做不了呢!
穿越之人必会敛财,这是定律。
……
摄政王府
“母亲。”
女子坐在亭中,两位少年恭敬跪下。
四下里静寂无声,唯有风吹帘幕的细微动作。
“如何?你们怎么都回来了?是已经成功了么?”女子正端着一杯清茶。
少年默然。
“没有。”
出声的是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的积玉。
温玉惊讶了一瞬便想明白了,刚准备开口,一个杯子便砸到了身旁之人的额头之上,力道之大,以至于当场便有血顺着额头眼角流落下来。
“母亲息怒,不关积玉的事!”温玉连忙跪在地上磕头。
积玉也跟着磕头。
却见殷媕衾更生气了:“都给本王起来!谁准你们不经允许擅自毁了这张脸的?”
两人只好飞快地抬头,口中依旧是只能重复着:“母亲息怒。”
殷媕衾平复了下心情:“过来。”
温玉推了下积玉,自己过去了。
跪在她脚边,抬头时尽量逼着自己露出最温顺的表情:“是……母亲。”
殷媕衾狠狠地捏住他的下巴:“这样一张脸,可真是惹人怜爱呢……”
温玉被迫起身,却又在下一秒被扔出去,额头撞到桌子角,很快青了一大块。
积玉连忙过去扶住温玉,殷媕衾气得一脚踹过来,被他挡住了。
“没用的东西!本王真是白养了你们这些废物!还不如养两条狗!”
“滚!都给我滚!”
积玉不发一言,扶着温玉就飞快地离开了,一路上遇见的侍女都见怪不怪了。
他们明面上是受宠的王府公子,实际上却连普通的下人都不如。
等回了房间,积玉将人放在床榻上,便去拿药箱了:“温玉,你没事吧?”
“咳咳,我没事。”温玉轻喘两声,喘着喘着忽地笑起来,“积玉,你看我干什么?还是先把你自己嘴边的血弄干净吧,瞧着怪吓人的。”
积玉便顺手一擦,没说什么,给他擦药去了。
“也给我一个啊!”
温玉也便拿起一瓶药,两个人又像小时候一样,互相擦药。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的样子。
也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变。
他们还是只能任人宰割,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