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有女帝遗体的棺椁停在太极正殿。
没有守灵之人,没有万丈香火,整个殿内凄凉萧瑟,却连寻常人家的灵堂都赶不上。
一阵阴风刮过,甚至吹灭了棺前的两盏安魂烛。
有人悄然进入,靠近了那巨大华丽的棺材。
“轰隆”一声,推开了棺材盖儿。
棺中女子面容恬静,粉妆敷面,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来人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姐姐……”
“这下,你终于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等人偷尸离去之后,殿中忽地又出现了两个人影。
“如此痴情,不感动么?”
“当然……不敢。”
……
皇宫地牢里,国师被关押处。
“喂,听说了吗?没想到行刺陛下的人竟然是国师。”
“是啊,不是说国师跟陛下有那种关系吗?”
“谁知道呢?”
“想想就可怕,毕竟谁能想到会被枕边之人……”
“……”
地牢内,一白衣男子靠墙枯坐,发丝凌乱,形容枯槁,手脚皆缚有沉重的镣铐。
“喂,开饭了。”
送饭的小狱卒喊了几声没人应,不由奇怪地掏出钥匙打开牢门进去了。
走过去正准备不耐烦地踢一脚,却没想到反被人用锁链勒住了脖子。
狱卒拼命挣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逐渐脱力。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身后之人松了力道。
“住手!”
很快便有人制住了那人。
狱卒侥幸逃过一劫,连滚带爬地远离。
抬头却见一身华服女子,不由被吓了一跳:“参见摄政王大人,多谢摄政王大人……”
“下去罢。”
“是是……”
狱卒走后,殷媕衾才出声笑道:“国师这是做什么?继弑君之后本性暴露连个小狱卒都不肯放过了么?”
被暗卫摁在地上的白衣男子听到她的声音,愈发激烈地挣扎了起来,嘴里还嘶吼着,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光是听到声音便可以知晓他究竟是有多恨了。
殷媕衾靠近几步:“恨吗?你的确是一枚好棋,只用一次本王还真是觉得有些可惜了。”
“帝斐灵,哦,还有你最爱的帝翙倾,帝家女子也不过如此,当初帝曦葳说待本王如亲女,结果还不是把皇位传给了帝翙倾那个病秧子!
帝翙倾也是一样的,明明帝斐灵就只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偏偏,她临死之前还要把皇位传给那个没用的帝斐灵!”
殷媕衾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隐忍多年却在这里失态了,甚至想将压在心底所有的一切都吐露出来。
心里隐藏了太多秘密,恨不得全都向别人倾诉出来才好。
总归,这人马上就会是个死人了。
皇位唾手可得,她也已经不需要再忍了。
“这些都没关系,帝翙倾不是本王的对手,帝斐灵也不过如此。”
看着他痛恨的眼神,殷媕衾突然玩味地笑了:“你知道吗?其实帝翙倾原本是没那么短命的。”
闻言,男子仿佛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紧缩,嘴里也忽然发出了十分嘶哑难听的声音:“是你!”
“是本王,派人在帝翙倾的饮食中放了慢性毒药,一点一点地拖垮了那个病秧子。”
“你……骗我!”
男子忽然暴起,差点儿就伤到了殷媕衾。
然而只是惊吓一场。
“呵!不愧是第一影卫,都成这样了还不死心呢?”殷媕衾捂着心口一副后怕的模样。
“你是在怪本王么?可你也不想想,本王不过是起到一个挑拨的作用,真正捅刀的人可是你啊,邺!谙!”
男子被人死死地摁在了地上,耳边回响着殷媕衾的一字一句。
真正捅刀的人是你啊,邺谙。
是他,是他杀了陛下,他罪该,万死。
可他现在还不能死,绝对!
……
早朝。
殷媕衾位于上首,只待一步便可踏上那最高处。
若不是那些固执礼法的老顽固,她怕是早就直接坐上去了。
也罢,不急在这一时。
“微臣以为,王爷可先行继位,再为陛下守灵,此举方合礼法。”一位三朝元老恭敬地道。
殷媕衾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她何须为帝斐灵那个蠢货守灵?
不过能够早些继位,她便暂且忍了。
“和大人言之有理。”
“不妥!”
出言拒绝的竟是独孤丞相。
殷媕衾不由看向她。
“摄政王若要继位,也等陛下入皇陵之后吧?陛下尸骨未寒,摄政王便如此迫不及待,倒是有损摄政王的英名!”独孤丞相言辞犀利,就差没指着她的鼻子说她谋朝篡位了。
“独孤大人误会了,本王对于皇妹的离去也很是痛心,怎会有心情计较这些多余的事情呢?”
殷媕衾冷了脸色,却不知为何没有发作。
听说独孤丞相爱子如命,怕不是因为那个儿子才故意生事吧!
哼!也不过是个愚蠢之人!
不过反对的人就只有独孤丞相一人,所以这反对是无效的。
只殷媕衾的心情很不美妙罢了。
“独孤大人,这也是为了陛下着想,想必陛下也是能理解的。”和大人笑着道。
独孤丞相还想说什么,却终归是闭了嘴:“是臣想岔了,望摄政王勿怪。”
“本王晓得,独孤大人忠心耿耿,定不是那等用心不良之人。”
“摄政王大人英明。”
百官纷纷附和。
……
“殿下~”
“美人儿别跑!”
驿馆内,歌舞升平。
苏完珈正身心通畅地跟美人玩捉迷藏,忽然间整个驿馆都被包围了起来。
“来人!都抓起来!”
苏完珈惊道:“你们干什么?本殿可是济茨国的五皇女!”
“就是来抓你的!带走!”
苏完珈本想反抗,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内力根本一点儿都使不上来了。
“怎么会?怎么会?是她!”
驿馆乱成一团,尖叫声此起彼伏。
“报!济茨国的六华主不见踪影!”
“马上通缉全城搜查!”
“是!”
……
暗处,蒲灵够着脑袋往下看,还不由侧头笑道:“哎,你成通缉犯了。”
身旁之人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闻言,只淡淡地道:“嗯。”
“灵主真是料事如神,明明剧情都已经本魔改得不成样子了。”
他并没有听懂她的话,只是附和,眼神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