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六十七 沈学坚的好闺蜜(1 / 1)梁山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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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明光得知沈学坚成功邀请到剧团前来演出大为高兴,认为这即可丰富职工文化生活,又是一次思想教育的良好机会,在他安排下,演出场地定在厂部职工大礼堂。他还亲自拟定分配各车间科室部门观看演出的名额,以便办公室印发入场券。

话剧将于周末晚上上演,这是机械厂头一次迎来市文艺单位送戏上门,虽然电影《霓虹灯下的哨兵》职工们大都看过,舞台表演的话剧依然吸引许多人追捧,入场券很快就抢光,几天来沈学坚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老有人向她索票。沈学坚昂首挺胸出现在职工们面前,为自己破天荒的举措暗自得意。为了让方便职工看戏,她还请示郝厂长同意周末下午提前半小时下班。

周末下午六点一刻,沈学坚吃过晚饭洗过澡,穿上一身整洁体面的衣服,来到后台看望周若希,昔日的好友是这次带队演出的负责人。

周若希素面朝天衣着简朴甚至有点不修边幅,杂七杂八的大小事务令她根本无暇装扮打理自己。沈学坚打量着微微有了小肚腩眼角显出鱼尾纹的周若希,想起当年她在舞台上扮演“四风”那娟秀动人的风采,那苗条轻灵的身姿,心中暗叹女人的韶华易逝,暗忖小赵肯定看上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才跟她分道扬镳。

周若希用脚腕勾了张椅子,在沈学坚对面一屁股坐下,俩人闲聊起来。调音师调好了音效,此刻喇叭里播放着一首《华沙协奏曲》,沈学坚挺喜欢乐曲浪漫的旋律及其中某些充满东欧神秘色彩的音符。周若希告诉她该曲作者是理查德.阿丁赛尔,原本是电影《危险的月光》插曲,那是一部1941年出品的电影,讲述一名身为钢琴家波兰空军逃亡英国的故事。

沈学坚问她看过这部电影没有,周若希摇摇头。沈学坚说你现在是正儿八经的文艺工作者,怎么不多看点西方文艺作品呢。周若希淡淡一笑,用脚踢着桌子一侧的支撑脚,说自己已经没有当年的热忱和雅兴,更多都是为了应付工作。

“抗战初期流行一句话,‘华北之大已经放不下一张书桌’,现在嘛天下之大已经容不下一颗安静的心啦。”周若希调侃地笑道,“上面的拨款越来越少,剧团面临的生存压力越来越大,上上下下考虑的问题就是如何活下去,哪里还有闲心呢。”周若希说着摸出烟盒,点燃一根烟大大咧咧抽起来。

沈学坚拿过烟盒抽出一根点燃,“是呀,现在社会人心浮躁功利,个个都恨不得一夜之间变成百万富翁,那些暴发户为了赚钱什么缺德事情都干得出来。

周若希有点惊诧地看着她,“你呀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愤青啦?”

沈学坚弹弹烟灰,“难道不是吗,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周若希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我看你是单身憋出来的,荷尔蒙分泌过剩症。”她凑近她耳边说,“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不找个男人,我的意思不一定结婚呀,找个情人,以你的身材长相在工厂应该不难解决,如果你眼界高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

沈学坚冷哼道,“得了吧,我才不找文艺圈里的花心男人。”

周若希说,“你看过英国名著《查太莱夫人的情人》没有,查太莱夫人丈夫因为战争负伤导致性无能,夫人压抑不住欲望偷偷跟家里园林工好上了,我建议你看看,开开窍吧,一点都不色情。”

沈学坚吸一口烟说,“写偷情艳事的书我没兴趣。”

周若希说,“你这样下去心理会出毛病的,你相貌身材都不错,没人欣赏的花朵默默凋谢掉太可惜了。”

沈学坚反问,“那你怎么不找呢?”

周若希笑笑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呢?”

俩人正说着话,汤佑荣走了进来。沈学坚一见他便将烟卷掐灭,“老汤你怎么来了?”

汤佑荣笑说,“来给剧团的艺术家们送晚饭,我特意让厨房给他们加了菜,人家为我们厂送戏上门,总不能亏待人家。”

沈学坚看见走近跟前的汤佑荣立刻觉察到他的变化。除了梳得整整齐齐的浓密头发,那一口烟牙似乎刷的亮白亮白,口气中没了呛人的烟味充溢着一股清新的口香糖薄荷味。

汤佑荣跟周若希热情地打招呼,告诉她饭菜都在化妆间要趁热吃。沈学坚见不得汤佑荣跟自己的好朋友献殷勤的样子,她站起身来打断说,“汤科长,我让你去跟方曼谈那件事怎么样了?”

汤佑荣赶紧将脸转向她道,“沈主任我已经初步跟她谈过这事,可最近又听说郝厂长同意顺延一个时期?”

沈学坚说,“郝厂长那是权宜之计,给餐厅一个过渡,厂领导班子近期会有明确决定的,我可以先给你透露一点信息,收回餐厅基本上是变不了的。”

汤佑荣面露喜色连声道,“我举双手赞同,沈主任放心,我这就跟她谈,这就跟她谈。沈主任还有别的指示没有?”

沈学坚点点头,“今晚先看戏,回头再慢慢布置。”

周若希望着汤佑荣走出去,笑着对沈学坚低声说,“这位汤科长是个**很强的男人呀。他有没有对你表示过好感呀?”

沈学坚瞪她一眼,“别胡说八道!”

周若希说,“你真是个很特别的人,当年在业余剧团有几个男孩想追你,我记得有个长得高高大大叫蒙正东的还跟你表白,被你拒绝掉,哎,莫非你真的性冷淡?”

沈学坚反唇相讥,“我可不像你激情四溢,特别适合待在文艺圈。”

周日傍晚,爱卫会在全市统一行动熏蚊子,机械厂工会响应号召同时也在竹溪地生活区开展灭蚊行动。

晚饭后,十几幢宿舍楼及平房陆陆续续点燃了熏蚊药,空气里飘着刺鼻气味,大人小孩纷纷离开家门。吴月娥晚饭后到沙河镇娘家那串门,周日回家的林宗平跟着徐文庆陈伟强两个好朋友去了生活区西面的那片野竹林。

陈伟强神秘兮兮掏出一支用粗铁丝做成的弹弓手枪给他俩看。

“做什么?”林宗平不解地问。

“打相思雀。”陈伟强两眼放光说。

“黑麻麻打雀?”林宗平道。徐文庆笑了。

“等阵你就知,好玩。”陈伟强将弹弓枪藏回衣兜。

三个人来到野竹林,沿着一条泥路向竹林深处探去。夜幕降临湿气弥漫,林宗平惊讶地发现,竹林空地及小亭子里,坐着站着或半躺着一对对男女青年,他们借着夜幕掩护搂抱成一团,浓情蜜意喁喁细语。熏蚊子的夜晚,这地方成了谈情说爱的逍遥场所。

“看,相思雀。”陈伟强轻轻说,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竹林枝丫上立着一只黑乎乎的麻雀,徐文庆一拉林宗平的胳膊,四兄弟躲在一丛灌木后面。陈伟强掏出弹弓枪,把一颗牛皮纸折叠成的子弹,勾住橡皮筋一拉顶上膛,瞄向那只雀儿,轻轻扣动铁丝扳机,扳机另一头的铁丝上翘,触发被橡皮筋绷紧的子弹,子弹嗖地飞出,只听见啊哟一声,距离他们三米开外一块石头上,依偎着一对浓情蜜意的男女,只见俩人迅速分开,女人捂住粉脖紧皱眉头,男人跳起来四处搜寻。

陈伟强赶紧道歉说,“对不起呀大哥大嫂,我是来打雀的,误伤了你们。”

“屌你老母!”男人大骂一声挥起拳头扑过来。

“快跑!”徐文庆低声叫,三个人敏捷地转身逃窜。跑到岔路口附近才停下来哈哈大笑。

“会不会影响了相思雀交配?”陈伟强对自己的恶作剧颇为得意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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