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百二十二 命案真相(1 / 1)梁山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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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平放心不下方曼,距离收晚市还有一个小时,他就离开餐厅,骑上自行车来到厂门口。他看见看门的传达员已经呼呼大睡,就没叫醒他,攀着围墙三两下就跳入厂区,当他来到厂办办公大楼底层,忽然听见方曼呼救的声音,就不顾一切冲了上去。

方曼敲着窗户喊醒了传达员,让他打开铁门。传达员睡眼惺忪地看看方曼,又疑惑地看看她身边的林宗平,慢吞吞掏出钥匙打开了铁锁,开了一扇小门。林宗平让方曼坐上自行车后架,自己半捏着车闸,让车子一路顺着斜坡溜下公路,又沿着挡土墙旁边那条泥路溜下生活区。不用方曼开口吩咐,他就将车子一直踩到生活区宿舍三栋楼下。这时候已经是夜晚差不多十点。

方曼下了车,对他说了句,“上去坐坐。”

林宗平将单车锁好,跟随方曼上了204房。

关上门,林宗平看见方曼一声不响地在客厅的铺上软垫的木沙发上坐下,他立刻走到她身边坐下。

“曼姐,把你和他之间的事情告诉我吧。”林宗平用请求的语气和不容置疑的的神情对她说道。

方曼点点头,于是将自己跟郭峰的恩怨往事叙说了一遍。

“我要告诉你的是,郭峰是我杀死的。”她平静地说道。

林宗平吃惊地瞪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虽然我恨他,但也没有生出杀他的念头,那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才使得这种念头一下子闪现在脑海里….”方曼眼睛凝望着黑沉沉的窗外,思绪沉浸在过去,“那天夜晚,他喝得有了五六分醉意来到我这里。由于我跟他关系不睦,那段时间我已经不在204房居住,搬回厂里分给我继父韩德贵的住所。住所靠近仓库改建的平房,是独立的一间大房子,我母亲周玥卿和妹妹韩海冰从前也住这里,那年韩德贵办理了病退,在沙河镇另买了宅子,这地方还没退还厂里,我就住在这里。他敲开屋门喷着满嘴酒气站在我面前,凭着女人的直觉,我马上知晓他多半是从另一个女人那里过来,因为我嗅到他衣服上一股味道。我已经有一星期没回204他家了,他这次登门就是让我跟他回去。我愤怒极了,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说什么也不愿跟他回去。他是将我当作泄欲工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冷冷地拒绝了他并让他立刻离开。他一手推开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从怀里摸出一瓶酒,撴在茶几上赖着不走。

“我看他不走,灵机一动,决定灌醉他。因为每次他喝醉,都会像烂泥一滩不省人事,我担心他如果半醉不醉反而会强迫我跟他干那事。那晚寒风凛冽,我用温水浸热了那瓶酒,陪他喝到深夜,那时候他已有七八分醉意,我就能对他说,既然你有了新欢,我们的婚姻继续下去也毫无意思,还是离婚吧,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

“当时他看着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他斟上一杯酒塞到我手里,说这也许是我和你夫妻间最后的一夜了,我希望我们能够好聚好散,为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美好时光画一个完满的休止符,还记得野竹林吧?当年你就是在那里答应嫁给我的,分手之前我希望你能和我最后一次到那看看。我答应了。

“我扶着步履不稳的他来到那片野竹林前,这时候风好像停了,走进密密的竹林里似乎有种恍若隔世的温暖的感觉,这也许是我的错觉吧,就在我呆呆立在原地陷入遐想的时候,他竟对我说,你以后一个人住会很寂寞的,我认识一些有钱人,如果你有意,我可以为你牵线搭桥,你跟他们交往,就算不结婚也总比你独居要好过些。

“我冷冷一笑说,你欺负够了我也玩腻了我,现在还想当皮条客呀。他嬉皮笑脸说,我是关心你嘛,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么忍心看你一朵鲜花那样的女人独自凋谢在角落里呢。我立刻还击道,你错了,我怎么可能独自凋谢,我的生活丰富多彩得很。他马上脸色一冷,抓住我说,原来你也是个不守妇道的臭女人,老实说吧,背着我勾引过几个男人。

“我这时候再也抑制不住积压内心的愤慨,甩开他的胳膊斥责道,你以为我会像你那么卑鄙下流吗,谢天谢地你终于良心发现肯放过我啦,没有了你我的生活才真正丰富多彩懂吗?我祝愿你跟你的第二任妻子相亲相爱白头到老,至于我和你就到此为止吧。说完我转身要走。他却一把抓住我不放,他嘴里喷出酸臭的酒气,眼睛闪着淫邪的光芒,看架势他要强迫我在这里跟他苟合。

“我的愤怒此刻也达到了顶点,如同一头母狮子一样咆哮着将他一推,并且弯腰捡起一根朽木打算狠揍他几下,可令我始料不及的是,他被我一推,竟踉踉跄跄滑了一跤,酒醉的他倒在地上,脑门重重磕在一块石头棱角上,鲜血立刻洒在地上。

“我当时也被这意外的情形吓懵了,丢下朽木凑上前去观察他到底是死是活,野草和泥土覆盖在他脸上身上,他忽然睁开眼睛,呻吟着央求我救他命,我哆哆嗦嗦地望着他连连摇头,这时候的我脑袋里一片空白,我的本能告诉我不能去救这个恶棍的命,最理想的情形就是让他失血死亡,可万一他叫喊起来怎么办?毕竟我也推了他一把呀,所幸的是这个恶棍此时已然无力叫喊挣扎,他脑门处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身体里的酒精也麻醉了他的肢体和意识,又过了一阵子,他就像睡着一样不吭声了。我蹲下身体侧耳听了听,他鼻腔里发出了微弱的呼吸声。我的心又稍稍平静一些,我想也许他静静躺在这里休息一阵,就可以起身回去了。于是我穿出野竹林往住所而去。

“回到冷寂的屋里,已经是半夜两点了,我和衣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毫无睡意,我的心无时不惦记着野竹林那里,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当清晨曙光照射进来,度过一个无眠之夜的我决心回去再看一看,如果他已经离去,昨夜压在我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就会卸下,从此我将迎来人生的春天。可当我看见他脸色蜡黄地躺在那里,心跳已经完全停止,我知道自己也许闯下大祸了。我跪在他跟前,望着已经死去的他,用手在自己胸前画了个十字说,‘仁慈的天尊阿里路亚,请宽恕这个死去的人的一切罪过吧,他所犯下的所有罪孽都将随着灵魂的逝去而宣告终止,他曾经有过的善行及善念都将铭记在活着的人们心里,阿门。’我并不信奉基督教,但我父母都曾经是教徒,小时候我曽看见他们偷偷挂出一幅小圣像站在那里祈祷,我神差鬼使地模仿起当年的他们来了。看在自己跟这个死去的男人过去曾有过的情分,我用并不那么虔诚的祈祷最后送他一程。

“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在惊惶不安中等待着结果,我甚至做好了遭到逮捕的心里准备。万幸的是,郭峰的尸体被人发现后,现场勘查及尸检报告初步认定,他是因为醉酒跌伤失血过多死亡。这是老天爷帮忙的结果,因为就在我天亮第二次到野竹林后,恰好下了一场大雨,雨水冲洗掉现场的痕迹。郭峰那个相好的女人也作证说,那天晚上他在她那里喝了酒,是醉醺醺离开的。我终于过关了,我一直认为在这件事情上我是那么的幸运,这个秘密将永远会保留下去,我万万没想到,汤佑荣盯上了我,并用相机把我在现场的证据拍摄下来,他是处心积虑要要挟我,达到他肮脏卑鄙的目的呀。”

“曼姐,他昨晚就是这样要挟你?”林宗平追问道。

苏曼点点头,将昨晚汤佑荣的话简要复述一遍,然后缓缓道,“是,他是想让我跟他达成交易,因为他清楚,他掌握我的隐秘足以置我于死地,我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也许我….唉,我并不不是一个可以不顾一切的烈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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