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六十一章:不了了之(1 / 1)北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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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来人,原本神情淡淡的面容更是冷上一分,天子秦步手中毛笔依旧紧握,一笔一划井然有序的批阅着手中堆积如山的奏折。

他目光嘲讽,道:“不过是小孩子家的小打小闹罢了,还需要劳烦你们母女两以此来找朕处理不成?”

秦怜儿心中更加的委屈了,她知道她的父皇不如母后这般疼爱她,可却没想到他的态度竟是冷淡到了这个地步。

是了,是了,他最疼爱的不是那个秦紫渃那个nrn吗!

不过我的父皇啊,您再怎么疼爱她也无用了,她已经被皇兄亲手废掉了,您给她再多的爱,也补偿不了她了。

因为嫉妒发狂而扭曲的内心,令她惨不忍睹的面容更加丑陋。

皇后一袭丹紫凤袍加身,身后恭敬的半弓着身子的小太监小心的帮他托着凤袍衣摆,她步伐雍容华贵,一步步走到秦怜儿身侧。

一双稍显刻薄的长眸愤恨地看着他脸色气得惨白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道:“陛下这话说得好没道理,那行凶之人下手如此狠毒,哪里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这般程度,况且当街对公主行凶,光这一点,就足矣灭其满门了!”

天子秦步心中冷笑,真不愧是母女,动不动就灭其满门。

“既然身为公主,享受着公主的待遇,那便该有公主之德,行公主之事,而不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作非为!当街策马行凶,视皇城百姓于无物,要知道,没有这天下百姓的供养,何来你的公主之尊!三年前,你如今日一般,驱使马车,疾驰在永安城内,你可曾还记得,那日,你的公主马车却是压断了一位七岁孩童的双腿,你可知!那孩童是谁?他是当年为大晋镇守边疆襄义将军的唯一遗腹子,却毁在了你的手中,如今仍是不知悔改,若要论起问罪,朕该治你这个公主何罪!”

秦怜儿吓得缩紧了身子,不停地朝后退,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

那件事她自然记得,而且从未忘记,那次事件,即便是宠爱她的母后都护不住她。

龙颜震怒,她成了大晋有史以来第一个入狱的公主,虽然只有短短几日便被她母后救出,但那几日,她简直不敢去想,肮脏的地牢,还有皮鞭抽体之痛。

毕竟是天子秦步亲自下的口谕,不得手软,所以牢狱中的执法者没有丝毫放水。

她身娇体贵,从未受过这般折磨,那几日却让她真正的体会到了生不如死。

惨痛的教训让她收敛的一段时日,可人的恶习岂是能通过时间来淡化的。

不到一年,她又再度变本加厉,换了马夫,倒是一直相安无事,除了撞坏一些叫卖的货物,倒也没出过什么人命。

如今天子却旧事重提,她不得不怕。

天子秦步上下将她又打量了一番,冷笑道:“下手狠毒?真不知皇后从哪里看出来下手狠毒了,这些不过是个皮外伤,将养几日便会恢复,而皇后却口口声声要灭其满门,这是你一个皇后该有的气度吗?”

皇后凤眸凝目注视着这位刚正不阿,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虽然清楚他认定的事情,自己说再多也无用,可仍旧不死心道:“两个小辈,如此无礼,光天化日当街抽打公主的脸,无疑是打大晋的脸,这是死罪!还望陛下定夺!”

“皇后还是坚持灭其满门?”天子威严的双眸中酝酿着冷冷的光芒。

“不错!”

天子手中毛笔重重落在书桌之上,他的耐心已经被这对母女消磨殆尽,天子之威不容得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对。

他沉声道:“皇后好大的口气,那好,那朕便依了你,这件事就交给皇后来办了,既然皇后执意如此,还请皇后速速将叶,苏两家灭门,将其家主叶沉浮与苏安两位的项上人头早日提交给朕!不得有误!”

原本咄咄逼人态度强硬的皇后娘娘听闻此言,气焰顿消三分,面色变得无比难看,挪了挪嘴唇道:“怎么可能?那两家的人,怎会欺到我儿头上。”

她却知道,此事恐怕只能不了了之了。这两家人,不是她能够动的。

“怎么可能?”天子反问重复一遍,却是冷意十足。

”皇后的意思是朕堂堂一国之君,为了这么点小事,而信口胡言吗?”

一旁小太监正眼尖的擦拭着台案上陛下扔下毛笔而带出的墨渍,只听得脑袋上方陛下声音平稳传来。

心中不免感叹一句,这皇帝与皇后两口子的夫妻感情还真是如履薄冰。

外人看来是相敬如宾,可宫里贴身伺候的奴才们,哪个不知道他们类似于这般的对话,这些年,不知进行了多少次。

都说自古帝王多薄幸,可他却不这么认为,陛下只是不喜后宫争宠暗斗,见不得小女子勾心斗角,抓着点小事而不放,而这位皇后娘娘便是首当其冲。

反倒是当年不温不火,不争不抢的安妃深得陛下喜爱,只是生下渃公主后,突然离奇暴毙。

呵,安妃虽然性格温和,从不为难他们这些下人,可她却也是一名修行者,身体素来安康,若说其中没有皇后娘娘搞鬼,他这做奴才的都不信。

皇后善妒,生的女儿亦是如此。

渃公主年长怜儿公主一岁,性格如同她母亲般安静温和,却处处受到她这位妹妹排挤,更是被这皇后娘娘的大皇子害得容貌尽毁。

想到这里,小太监也不禁暗自唏嘘一句,在这深宫内苑,尔虞我诈的地方,越是温和,越是难以生存。

皇后眼中阴晴不定,心中虽然怨极了叶家,过叶家是大晋难以撼动的大树,即便是一的她,也不能拿叶家如何。

低头看了一眼不nrn样的女儿,满目心痛的将之扶起。

在女儿满脸期许的目光下,皇后沉下来脸,微微摇头

公主被当街暴揍,闹得满城风雨,传遍整个后宫,本以为某些人倒霉的要遭殃,此事却不了了之。

听到这消息的小鱼儿俯在案上笑得几乎直不起腰了。

“哈哈哈,这位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怜儿公主嚣张惯了可算是马失前蹄了,遇到个点子比她还硬的狠人物了,公主殿下,您可是没瞧见她那副尊荣,噗哈哈,那张脸可是快赶上猪了。”

小鱼儿心中无比畅快,若是她知道是哪位好心的侠士做出这般大快人心之事,她定会当面致谢。

谁叫那位无礼蛮横的怜儿公主每日对着咱们家的公主冷嘲热讽,那她脸上伤疤说事。

今儿个终于风水轮流转了吧。

“小鱼儿,安静,收心研粉。”

相较于小鱼儿的幸灾乐祸,秦紫渃却一如既往的安静,好似事不关己,被揍得面无人色的仿佛不是欺压她多年的妹妹一般。

细细长长的手指间轻轻捏着一枚精致银笛,另一只手握着从不离身的刻刀,清澈的眼眸专注的盯着那银笛上的纹路,一笔一划的刻画着。

小鱼儿收起身子,拿着把紫金色的锉刀又往砚台里磨下了一些金色粉末。

神色闷闷道:“公主,你这样也太无趣了些吧,咱们好不容易能看到怜儿公主吃瘪一回,也不见你高兴,整日里专研炼器,平日里在器宗炼器也就罢了,怎么这几日回了宫中,您还是握着这些玄器不放呢?”

素手微顿,盈盈的秋水眸子染上淡淡悲伤,她轻声道:“如今,我不就只剩下炼器了吗?”

小鱼儿忽然不说话了。

秦紫渃抬头看了小鱼儿一眼,手中银笛朝她脑袋轻轻一敲,道:“你啊,就喜欢遇事口无遮拦,在我面前笑笑说说也就罢了,出了这门,这性子可得收敛几分,莫要被有心人听了去,我那素来妹妹听不得别人说她半分不好,如今她遭逢此难,脾气更是像是一点就着的火油,若是被她知晓,可有你的苦果子吃。”

虽然是教训的口气,可其中浓浓的关怀之意也蕴含其中。

小鱼儿不闪不避,乖乖的受了这一记笛敲,怕怕似的缩了缩脖子,道:“公主说的极是,小鱼儿才没那么傻呢?自动的将自己的尾巴短处给人送上门抓。”

秦紫渃失笑道:“是是是,小鱼儿那滑不溜秋的小尾巴,谁能抓得住。”

小鱼儿嘻嘻笑道:“谁说没有,也就只有公主您能将小鱼儿抓得死死的,若是没有公主您管着奴婢,小鱼儿溜得远远的了。”

“油嘴滑舌,就你嘴最甜。”

忽的,小鱼儿好似想起什么,眼珠子溜溜一转,贼兮兮笑道:“小鱼儿的嘴虽然甜,却不是最甜的那位,在那叶公子面前,小鱼儿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甘拜下风得很呐?”

秦紫渃失笑摇首道:“好端端的,提起他作甚?”

说道此事,小鱼儿就十分来劲,干脆放下手中的锉刀与金色矿石。

凑近一步笑眯眯道:“那叶家世子殿下说可以医治公主您的脸,我见他态度也是诚心诚意,明日就是七日之约,公主,您可想着要去赴约。”

手中刻刀往砚台里送去,刀锋沾染了一层浅浅金色,她平静道:“既然做好约定,自然不可失信于人。”虽然她对此事没有抱有多大希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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