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了四天。
此时正是深夜,长青镇外的森林里,猛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窸窸窣窣声,仿佛是什么野兽在急速奔跑一般。
随着流云的浮动,被遮蔽的明月,猛然之间,显露出来,照亮大地。
也在这个时候,原本的一片黑暗,陡然之间,亮出一道狭长的银色光芒。
随着平地一声大喝,银色的光芒如闪电一般爆射而出,引动周围的气流,甚至都爆发出尖锐刺耳的爆鸣。
唰!
呜!
密林之,银光所至,陡然之间,炸开一团夺目的血花。
一道漆黑的身影,发出痛苦的呜咽,凌空飞起,重重撞在一棵大树,撞得大树一阵猛烈摇晃后,又挣扎了几下,才彻底没有了动静。
片刻之后,楚言的身形,从附近的黑暗走了出来。
望着被银鳞枪洞穿身体,死死钉在大树的灰色恶狼,楚言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容:“虽然是头野兽,但是勉强也算可以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阅读,楚言已经知道,世界能够修炼的,不仅仅是人,生灵也可以修炼。
和武者、修士一样,生灵的修炼,也有境界的划分。
如此刻他眼前的这恶狼,被称为野兽,等于是人类世界的武者。
而要高等一些的,则称为荒兽,等于是人类世界凝脉境的修士。
此刻他所在的这片森林,叫做黑云林。
黑云林的深处,是有荒兽存在的,不过如今楚言只在游弋,遇到的自然只会是野兽。
经过前几天的细心观察,楚言已经发现,如今林家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关注,平常最多是送来一日三餐,其他时间,他对于整个林家而言,如同是空气。
要是其他人,或许会觉得失落了,而这却是楚言求之不得的。
于是从两天之前开始,他每晚不待在林家大宅内,而是来到这黑云林修炼。
虽然一直在时空牢笼修炼,可以拥有常人多出足足两倍的时间,但是楚言知道,作为一个武者,也需要大量的实战,来积累经验。
如今找不到同境界的武者作为对手,那么黑云林的野兽,自然成为了楚言的目标。
而且除此之外,沧海裂云兽的精血已经被他完全吸收后,他也需要大量野兽的血肉,来补充自己的血气和灵气。
将这人还高的恶狼从树干取下来后,楚言熟练地将其开膛破肚,扒皮洗净,然后架在火烤了起来。
等候的时间,楚言也没有闲着,手握银鳞枪,一遍又一遍练习着人级品武技血阳枪法。
血阳枪法的品级不高,拥有的招式自然也不多,一共只有三招,并且难度也不算大。
楚言经过几天的练习,如今第一招“血战残阳”和第二招“血链横空”都已经熟练掌握。
至于第三招,要达到真武境五重才可以开始学习,所以楚言倒是没有着急,只是反复将前两招反复练习,以求达到不需要经过大脑思考,下意识能做出反应的程度。
练习一阵后,火堆的烤肉,也飘来了叫人抑制不住的香气。
自从身体被沧海裂云兽的精血淬炼之后,楚言如今的饭量,要过去增长了不少,再加吞鲸猎灵的吞噬功效,这么大一头饿狼,骨肉加起来,足足百斤,但是依旧不够楚言一顿吃的。
之前追杀这饿狼,又练习了一阵枪法,楚言早饿了,此刻见肉已经烤熟,他当即将银鳞枪往地一钉,抓过烤肉,撕下一条狼腿大口啃起来。
拳头还大的肉块,筋肉虬结,换做普通武者,想要吃的话,只能用利刃将其切割成小块,才能慢慢咀嚼。
但是此刻,楚言的牙齿,像是大闸刀一般,咔嚓咔嚓,直接将肉块咬碎,嚼烂,吞入腹之,他肠胃蠕动的力度,也要超过常人数十倍,此刻发出皮革摩擦一般的声音,片刻之间,把正常人要数个时辰才能消化的肉块,全都消化得干干净净。
立刻之间,楚言感觉到一股股暖流,顺着五脏六腑,朝着四肢蔓延开去,全身仿佛浸泡在热水一般舒服。
不需要多久,楚言将烤狼肉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意犹未尽地抹去嘴角油脂,他盘膝坐地,开始仔细吸收这股血气,将狼肉蕴藏的丝丝力量,都注入自己的筋肉骨骼之。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楚言睁开双眼。
之前修炼累积的疲劳,已经全部恢复,此刻他精神抖擞,目光炯炯,亮若星辰。
“今天天色有点阴,空气也湿漉漉的,难道是要下雨了?”看看天色,楚言拔出一旁钉在地的银鳞枪,收拾一番,准备下山。
从山岭沿着小道一路往下,走着走着,突然突然停下脚步,眯了眯眼睛,望向远处站在山道央的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瘦瘦高高,此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块石头。
这片山岭地处荒僻,一般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来这里,更不可能天还没亮,有人挡在山道央。
唯一的可能,是这人是冲着楚言来的。
撇了撇嘴角,楚言将银鳞枪握在手,缓缓向前走去,同时目光留意四周。
楚行的手下,绝对不可能追到这里,落霞谷的修士要是想杀他早杀了,而楚言来到长青镇后,得罪的人,只有那么几个,想要他死的那更少,此刻略一思索,楚言猜到眼前那道人影的来历了。
“叶家这是小的打不过,所以派老的出来报仇了吗?”距离那道人影还有十多丈的时候,楚言停下脚步,冷笑一声。
他的身后,此刻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片刻之后,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从楚言身后传来:“竟然被你猜到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今天更加不能放你回去了。”
楚言叹口气,转身朝那高大的身影望过去:“叶晨,你是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吗?”
此刻走出来的,的确是叶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有些佝偻着身子的男子。
次被楚言折断的胳膊,此刻用夹板夹着,挂在脖子,看去有些狼狈。
听到楚言的话,他顿时眉毛一竖:“嗯?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