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恐怕不妥。”沉默了片刻，陆之衍出声。

“她自请休离，本宫不过是顺遂她的心意，有何不妥？”

“儿臣与秦愫婚事乃父皇钦定，若贸然休离，父皇恐生不满。”陆之衍道

“哼，她当众顶撞婆母已是忤逆不孝，更何况本宫还位列后宫乃是当今圣上贵妃，她更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你大可不必担心，你父皇面前本宫自会分说，想你与她成亲多年，至今一无所出，身为皇家儿媳，连皇嗣都生不出，光凭这一点，她就不配做这个王妃之位！”毓贵妃振振有词道

“母妃怎知没有皇嗣？从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以后不会有。”陆之衍意有所指道

“你、此话何意？”毓贵妃惊讶道

此时，站在她身旁近伺的嬷嬷也适时弯腰在她耳旁附语提醒了几句，毓贵妃顿时变了脸色。

适才一番话，陆之衍不过脱口而出，当毓贵妃提及让他休离秦愫时，他心中居然生出一股及不情愿的想法，之前明明很嫌弃这个女人，巴不得她离自己越远越好，如今终于有机会可以摆脱，潜意识里却又不太愿意放手了。

陆之衍有些霸道的想，许是因为她毕竟是自己的女人，哪怕他不想要了，也绝不可能容许其人染指。

他之所以不愿放手，只是碍于男人的尊严，不想便宜秦时罢了。

幸亏毓贵妃并未察觉到陆之衍内心真实的想法，否则怕是要气的当场晕厥过去。她心绪混乱的想着，若是这个节骨眼上，秦氏怀了皇嗣，那计划还能顺利完成吗？

转念一想，这也未必，皇肆也不是这么容易说有就有的，不过是留宿了几夜而已，皇儿与秦氏成亲这些年也未见那秦氏肚子有过任何动静，不可能恰恰就在这几天怀上的。

到底是在宫里经历过这么多年风浪的人，毓贵妃很快便镇定下来，板起脸道：“皇儿如今是越发没规矩了，皇嗣之事，未经确认，怎敢随意胡说？！”

“况且就算她真的有了皇嗣又如何？她对本宫大不敬乃是不争的事实，对本宫不敬便是对皇上不敬，藐视皇威，其罪可是要诛连九族的！”

“母妃说的是，不过既然要株连九族，按我大梁律法，夫妇一体，儿臣理当也要一并株连！”

“你……混账！”毓贵妃像是听到什么骇人听闻的话题，骤然瞪大双眼，浑身气的颤抖。

“你是万金之躯的皇子，她不过是个将军府出身的庶女，云泥之别，如何能够相提并论？”

毓贵妃哆哆嗦嗦的指着陆之衍骂道：“那小贱人到底给你灌了什迷汤，让你不惜屈尊降贵也要这般护着她?”

陆之衍依旧一副淡然的表情，仿佛并未觉得自己所言有任何不妥：“儿臣并非存心袒护，只是有一事不明，母妃当日来王府，为何要当众对秦愫那番羞辱？”

毓贵妃冷哼道：“那贱人到底在你面前搬弄些什么？”

陆之衍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面色冷然。“若非此事调查了一番，儿臣还不知您与苏丞相早已暗中联手，甚至还打算瞒着儿臣将苏丞相的女儿以平妻的身份纳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