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是礼仪之邦,处的好的同事、密友在对方过事时都有来往。这不违反规定,也不叫铺张浪费,而是心灵慰籍。”
苏越提出了一个新观念,这让章晓纯很是享受。
章晓纯说,“对!就是这种感觉。一来我自己需要这种人情来往;二是别人有这个愿望;三是第三者需要看到这个现象。”
第二天,早餐后大家又讨论起满月酒嘉宾的事情。
章子山被她们母女给说弄糊涂了,越听越迷糊。就问:
“什么乱七八糟的观念,不就是在别人过事时随礼吗?别整那些高大尚的东西,都在华人的国土上,还有什么新名堂不成?!”
“在西洲一切都在反璞归真,就是将那些陈规陋习改掉,提倡新式人际观念。”章晓纯介绍着这个变化。
章子山较真道,“那你倒要说说,究竟新在哪里?我可记得你们这里很重视随礼的,就是邻居家里下个小猪、砌个猪圈就要办几桌的?”
章晓纯说,“那是过去吗?正因为有这样的臭名声,才要整改。”
章子山,“旧习俗是那么容易改的吗?”
“不要用老黄历看新事物,这些年西洲发展很快,生活习惯与发达地区几乎同步,不要用旧眼光看待这个弹丸之地的发展和改变。”章晓纯与父亲互怼。
“我听你妈说,你们几个走到很近的同事,都有来看过你。难道她们就是意思一下吗?”
章子山直接指出来,看她如何回答。
“你也说过,我们都是礼仪之邦的成员,我不能在别人过事时无动于衷。我都去表示过…”章晓纯说。
章子山又开始较真了,“究竟怎么表示的,你说出来…”
“当然是和她们一样呀!我不能用你们那辈人的处事方式。”章晓纯很赞同这种做法。
“原来又回到以前了。我记得那时候,大概是七八十年代,我都记得,同事结婚,我给同事送过一个脸盆。”章子山回忆起那个时代。
苏越说,“不对呀?你才好大年纪,在你这样的年纪过事早已经是随礼拿现金了。怎么会送脸盆呢?”
“我来上班的时候,这里的有些老人物,比我整整大十几岁呢!”章子山解释他那时还小。
“是的。我以前也遇到过,不是我们一个年龄段的同事,人家结婚接我们喝喜酒,我给别人送过一对枕巾。想起那时候思想好单纯,不像现在动辄好几百、上千的随礼。”
苏越也遇到过这种情况,而章晓纯就针对这种事情,她们单位就在悄悄地回到从前了。
只听她说,“不改革咋行,遇到一个月好几家办事,随礼会把经济整破产的…”
章晓纯给大家解释到,“只从我到这个点后,他们就是这么处理的,大家都说好。不大操大办,不上大礼,不搞大范围走动。就像我这次,就是几个过心的体己人表示一下就行了。”
章子山意见又来了,“你这轻轻地表示一下,我们也不能怠慢了,还是按过去的规格接待答谢。”
章晓纯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不管礼多轻,即使轻如鸿毛,我也要重于泰山似的感激不尽。”
“行啊!修行不错。能有这样的姿态放低身价,以礼待人。我章子山的闺女还是有点道行的。”章子山对章晓纯办事十分满意。
苏越乘机赞美道,“那是因为,有一个通情达理知世故的好父亲,才能培养出一个章晓纯这样的明事理的闺女来!”
“别在麻戏我了!我章晓纯没有多大能耐,只能做一个普通人。普通人只能低调做人。”章晓纯一会儿功又把自己说得身份低微,不得不遵守规则。
“那你们亲戚这边会是个什么情况呢?”章子山还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一竿子到底。
章晓纯则说,“这事得问西放。”
西放停下手里的鼠标,“不做规定!随意。我对他们没要求,今天他们怎么来,明天他们过事的时候,我们就怎么去。没有限制。”
“那章晓纯,你得记个账,不要亏理性了。”章子山提醒到。
“这个我知道。我在这儿的几个年轻人中是第一个结婚,第一个生小孩的。亲戚吗,都是必到的上宾。我不会怠慢的。”
章晓纯向父亲说明概况。
“总之,这次得你们自己办理这些事情。说着一些接人待物的规矩理性,人课穷,礼不可亏。这也是我们家族的传统,人生正是有一些这样的仪式感,才能培养我们对生活的情趣。”章子山又开始絮叨人情事故。
章晓纯随意一问,“那那些事情需要搞个仪式呢?”
章子山又开始抽烟了,“一般的婚丧嫁娶,生日满月;这些事情牵扯到加丁减口,得给亲戚朋友一个交代。就是告知一下。”
苏越开始提意见了,“说的总是一套一套的,就是记不住家里有婴儿,不能抽烟!”
章子山不予理会,苏越就把西月抱进卧室。
章晓纯说,“没事。你可以进厨房里抽,把抽油机打开,抽完了再出来。”
章子山有点失态,鼻子皱了一下,嘴角勾起,表现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抽习惯了。一天得抽两包烟,是得考虑戒烟了…”章子山自己给自己宽心。
”爸,烟酒都得控制!其中害处你也知道。下一步西月得有个人照顾,我四个月假期结束就要上班,你一个人在家,就要控制这些害人的东西。”章晓纯言中露出以后的打算来。
“这也是一个问题?月子里是你妈妈照护的,这以后是得考虑留下来继续…”章子山此时挤了挤眼睛,忽然眼眶就湿了…
“爸!这可要难为你一个人在家独住了…这以后——我想把你们都接来同住?”章晓纯试探着…
“我一个人能行!西月得培养好,如果你妈照护的还好,就把她留下吧!”章子山就这么答应了。
章晓纯一阵喜悦,总算说出来了自己的小心思。但总是于心不忍,“爸!你一个人究竟行不行?”
章子山心底估计凉透了,老了老了还一个人独居了!
但有啥子法子呢?纵观楼上楼下的同辈们都是这种状况…
”都一样的!我们那会儿只生了你一个,现在政策好;生两个——负担是大些。我们能帮就帮到底,不要计较个人得失,应该的!”章子山自己安慰自己,头上的白发忽然就飘起来了…
白发在寒风里颤抖,是从窗子里挤进来到寒风…
一阵阵地比较强劲,苏越走上去关紧了窗户…
望着章子山冷飕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