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璟朝苏叶客气地点了点头。“苏姑娘有心了，我还有事，苏姑娘随意。”

宋令璟从苏叶旁边绕过，刚走出月桂树，抬眼便看见楚心瑜正饶有兴致地看向这边。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朝楚心瑜走了过来。

苏叶看他似乎很高兴，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目光落在楚心瑜身上，她微微皱了皱眉。

楚心瑜规规矩矩地朝宋令璟见了礼，宋令璟照样给她回了礼。“装得难受吧？”

楚心瑜给了宋令璟一个眼神：可不是吗！

楚心瑜偏头瞥了一眼月桂树下的苏叶，脸上带着几分邪笑。“你跟苏姑娘......是不是？”

宋令璟的目光落在楚心瑜脸上，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跟苏姑娘之前就见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楚心瑜伸手在他肩膀上随意地拍了一下。“诶！英雄救美，一回生二回熟，戏文里都是这样讲的。”

看她说得这般随意，宋令璟沉了几分面色。“我跟她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心瑜看他这般认真，她也一脸严肃地回道：“我懂！”不就是还没走到那一步，不好意思说吗。

宋令璟看着楚心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宴会设在王府的花园中，虽是冬季，院中的花还是竞相绽放光彩，引来贵女们频频驻足。

楚心瑜和宋令璟漫不经心地朝花园走去，二皇子陪着冯南星在院中赏花，冯南星的伎俩她已经见识过了，二皇子应该讨不到什么好处，所以她大可不必过去凑热闹。

她刻意放慢了脚步，看着花团锦簇中的莺莺燕燕。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事，转头对宋令璟说道：“对了阿璟！上次在望月阁的事情，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宋令璟想到她当时的醉相，刻意别开了目光。“我说过，我们之间不必言谢。”

楚心瑜向他投出赞赏的眼神。“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果然够义气。”

“好兄弟......你一直把我当成兄弟？”宋令璟转头看着她，面色复杂。

“嗯，要是你不想跟我做兄弟，那......姐妹也成！”

宋令璟：“......”

宣王和王妃从里边走了出来，众人悉数欠身行礼。

宋令璟回头看了楚心瑜一眼。“我不想跟你做兄弟，更不想跟你做什么姐妹。”

那想做什么？

楚心瑜还没开口，宋令璟便朝宣王走了过去。“父王。”

宣王朝他点了点头，余光瞟了一眼楚心瑜的方向。“听说苏尚书的女儿也来了，你可见到了？”

宋令璟皱了皱眉。“方才见过一面。”

楚心瑜和玉瑶在门外耽搁了半天，及笄之礼已经举行完毕，现在也就只是普通的宴会，众人在王府游览一番，现在又悉数落座。

楚心瑜本想按照惯例择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冯南星却把她拉到了自己身旁坐下。

楚心瑜无心与旁人觥筹交错，她面上带着几分笑意，目光却落在宣王妃的身上。

宣王妃虽然刻意打扮了一番，脸上也涂了不少脂粉，但却有几分沧桑之色。

上次见她，她还精神抖擞，面色红润，这才没多久的功夫，怎么就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一般。

宋蓁蓁看见楚心瑜盯着宣王妃，偏头过来对她说道：“母妃最近感染了风寒。”

宋蓁蓁本是今天的主角，理应坐在宣王和王妃身旁，但她看见楚心瑜，便私自过来坐到了她旁边。

楚心瑜朝她笑了笑，她又眨着眼睛继续说道：“郡主送我的古琴，我很喜欢。”

楚心瑜跟玉瑶在外面争论的时候，子芩便将古琴给宋蓁蓁送了进来，宋蓁蓁忙于及笄礼仪，没有来得及去见楚心瑜，现在礼毕她才刻意过来道谢。

来的宾客都送了礼，有的她甚至看都没看，但楚心瑜专程给她送了礼，她一定得好好谢过，毕竟，这样又能跟楚心瑜多说几句话了。

楚心瑜面上继续挂着笑容。“郡主喜欢就好。”

楚心瑜感觉脸都快笑抽筋了，正准备转过头舒缓一下面色，宋蓁蓁又剥了一个橘子递到她手里，朝斜上方给她使了使眼色。

“那是太子殿下刚迎娶的侧妃，听说是个乡野丫头，我怎么看也觉得不像。”

楚心瑜接过橘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和她之前在岳北见到的那个采药丫头的确有些不一样了。

许是宫里的太阳不如山间毒辣，她面上的皮肤已经不再泛黄，反而看上去白皙光滑，再加上这一身华服，还真有几分太子侧妃的样子。

发现楚心瑜和宋蓁蓁看着自己，慕晚客气地朝她们的方向微微颔首。

看来宫中礼仪也学得不错，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楚心瑜掰下一瓣橘子放在了嘴里。

“还挺甜！”

宋蓁蓁听楚心瑜说橘子甜，又着手给她剥了一个。

楚心瑜正想让她别剥了，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啊！有蛇！”

一条蛇突然跃起，正咬在冯南星的手背上，楚心瑜一把将蛇甩开，拔出青鸾剑，直击那蛇的七寸，两截蛇身还在微微窜动。

冯南星手背上被蛇咬到的伤口立即变得乌黑，楚心瑜从怀中掏出药瓶，倒了一粒药喂到冯南星的嘴里，自己也顺道吃了一粒。

这是一条白唇竹叶青，被咬到的人血液会瞬间凝固，若是不及时救治，冯南星可能会立即丧命于此。

楚心瑜一把拉过她的手，冯南星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吸出了一口黑血，吐在了地上。

“心瑜！”宋令璟见状，立即大步跑了过来，神情十分紧张。“这样你也会中毒的。”

楚心瑜伸出一只手挡住他。“放心，我命大！”说完继续帮冯南星吸出毒血。

宋令璟知道拦不住她，急忙朝身边的人吼道：“快传太医！”

宋蓁蓁本来就被吓得够呛，被宋令璟这么一吼，更是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从小到大，宋令璟一直举止沉稳，她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也从未见他如此紧张过一个人。

冯南星愣在原地，看着楚心瑜一口一口地为自己吸毒血，没多久便意识模糊晕了过去。

楚心瑜见冯南星的血液开始泛红，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正准备伸手将冯南星扶起来，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有些虚浮，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没多久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