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瑜说完，伸手掰住何许的手指，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

何许手脚皆疼，一下跪在了地上，面上满是怒气。“小白脸，我不会放过你的！”

“巧了，我也没打算放过你。”楚心瑜加重了掰他手指的力度。

“疼！疼......疼！”何许一脸痛苦。

楚心瑜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何公子现在走的话，我也可以考虑考虑......放过你。”

何许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立即开口求饶。“我......我走！这就走。”

楚心瑜松了手，向后退了两步，看着他艰难地站起来，然后对周围的人说道：“还有谁要来试试？”

周围的人看她连这架势，纷纷散开了去，刚才起哄的几人面面相觑，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何许伸手捂着自己的手指走了两步，才转头对楚心瑜说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便一溜烟跑了出去，生怕楚心瑜又对他做什么。

青阑看了一眼门外，担忧地对楚心瑜说道：“何公子是出了名的纨绔，他不会放过你的。”

楚心瑜朝她笑了笑。“我知道。放心吧，就他那榆木脑袋，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楚心瑜说完，便抬脚朝楼上走去，似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青阑站在原地，眉头紧皱。

何许从小欺软怕硬，经常跟着他所谓的大哥，也就是他们那帮小混混的头头，在长安街作威作福。

小小年纪便搅得长安街鸡犬不宁，楚心瑜行侠仗义，经常跟他们斗智斗勇，在楚心瑜手里，他们自然讨不到什么好处，经常被打得鼻青脸肿。

楚心瑜小时候便知道他叫何许，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国子监何宴之子，何宴饱读诗书，为人谦逊，没想到竟生出这样的儿子。

看他那样子，应该没有认出楚心瑜，毕竟楚心瑜出门的时候特意贴了个山羊胡，他知道楚心瑜是女子，女子是不会长胡子的。

楚心瑜走到烟澜门口，还没敲门，里面的人便开口说道：“进来吧。”

想来烟澜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知道来的人是楚心瑜。

楚心瑜开门进去，烟澜半倚在窗边，手中握着一个酒杯，两眼看着窗外，即使是两眼无神，也难掩她骨子里的那股妩媚气息。

红粉佳人或许就是形容她这般软玉温香的女子。

楚心瑜搬了一个凳子，与她一道看着窗外。“烟澜姐姐，你不是身子不适吗，怎么还喝酒？”

烟澜轻轻一笑。“都是骗人的，我好着呢。”

楚心瑜偏头打量了她一眼。

“可是我师父又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揍他一顿，他打不过我。”

烟澜冷笑。“李穆濯......就凭他？他也配？”

楚心瑜连忙应和。“对！他不配，烟澜姐姐这么好，他还不知道珍惜，就让他孤独终老吧。”

烟澜没有再说话，起身晃晃悠悠地从桌上拿过酒壶，将自己的酒杯添满。

楚心瑜看她一连喝了几杯酒，急忙上前夺过她的酒杯。“你别再喝了，为我师父那种人伤心，不值得。”

烟澜面泛红晕地点了点头，拉过楚心瑜的手，与她一起坐了下来。

“你说得对，他李穆濯不值得，他从未对我有意，都是我一厢情愿。”

楚心瑜眉头微蹙。“其实......我师父心里还是有你的。”

李穆濯虽然嘴上不说，但楚心瑜看得出来，他心里定是有烟澜的。

就算他四处游历，也会抽时间回京都，到烟雨楼偷偷瞧烟澜一眼，还时不时托人买些胭脂水粉送到烟雨楼，只是都没说是他送的。

可即使他不说，烟澜也知道，因为只有他买的东西，才会合烟澜的心意。

烟澜冷笑。

“有我？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没想到，我在这烟雨楼阅人无数，却唯独看不透他，连他的虚情假意都看不出来。”

“可是我师父跟你说了什么？”楚心瑜疑惑地看着她。

“说了，他说得可多了。”烟澜的面上虽带着笑意，却任谁看了都觉得揪心。

昨日烟澜正在房里梳妆，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一心欢喜地冲出房门，踩着轻快的步伐下了楼。

看到李穆濯的时候，她面上的欣喜逐渐僵在了脸上。

李穆濯一大早便来了烟雨楼，却并没有特意知会烟澜，而是在楼下与其她姑娘嬉戏，烟澜到楼下的时候，他正将一个姑娘搂在怀里，眼中满是温柔。

烟澜一直以为，李穆濯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这种眼神，她一直以为，她在李穆濯的心里是无可取代的，没想到他对谁都可以如此。

烟澜捏紧了拳头，指节因太用力而开始泛白。

半晌，她才整理好了情绪，不紧不慢地走到李穆濯身边，故作镇静地说道：“李公子，好久不见。”

李穆濯没有正眼看她，伸手抚着怀里姑娘的脸蛋，面带笑意。“多日不见，烟澜姑娘越发动人了。”

看都没看怎么知道动不动人？

烟澜的脸色低沉了几分。

李穆濯怀里的姑娘发现气氛有些不对，急忙从他身上下来，不料还没走开，李穆濯又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你走了，谁陪我喝酒？”

那姑娘抬眼瞥了烟澜一眼，小声地说道：“公子......”

“我陪你喝！”烟澜打断了那姑娘的话。

李穆濯松了手，那姑娘赶紧疾步离开。

烟澜是烟雨楼的主人，一直都是笑脸迎客，她从未见过她这般冷脸，想必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她还是先走为妙。

李穆濯看了一眼那姑娘离开的方向，又将目光移到烟澜脸上。“烟澜姑娘的酒，我已经喝腻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立即站起来帮烟澜说话。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烟澜姑娘能陪你喝酒那是给你面子。”

“看他那副样子就没见过什么世面，哪配和烟阑姑娘喝酒。”

一个满脸富态的男子走过来，瞪了李穆濯一眼，对烟澜说道：“烟澜姑娘，咱别理他，他有眼无珠，我陪你喝。”

那男子说完，便要牵着烟澜的手走开，烟澜立即将手躲开，转身走上楼梯，大声说道：“烟雨楼今日不再营业，各位请回吧。”

话音刚落，所有人议论纷纷地看向李穆濯，但烟澜态度坚定，他们也不敢再逗留，毕竟来烟雨楼的人都会给烟澜几分面子。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烟雨楼的客人便悉数离开了。

李穆濯眸光微动，本想随着人流一道离开，烟澜却挡在了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