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闭上双眼叹了口气。“所以......陆英和楚廷都是你杀的？”

宣王得意地点头。

“陆英，表面上站在皇长兄这边，可实际上却是你的人。

我知道，你将他关在牢里，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待风波平息之后，便会找个机会将他放出来，可我怎么能让你如意呢，所以便替你送了他一程。

至于楚廷，身为你的左膀右臂，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既然他要多管闲事查陆英的案子，便也不能再留着他了。”

宣王猛地将皇上扔回了床上。

终于说出了所有的事，似乎出了一口气，他站起身俯视着皇上，眼神中愤恨和怨气交杂。

“皇兄，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你也应该瞑目了吧。”宣王从袖兜里掏出一纸诏书。

“皇兄不知道吧，宋贤带来的诏书也是我帮他拟的，内容大致都是一样的，只是继承皇位的名字不一样。来，在上面盖个印，我便可以让你少些痛苦。”

皇上双目紧闭。

“朕是不会将皇位传于你的，既然你都已经承认了，那朕便该给你下另一纸诏书了。”

皇上话音刚落，素问便带着几个金羽卫从房梁上跃了下来，将剑架在了宣王的脖子上，随即宫门大开，楚心瑜和朱詹带人将雍和殿围了起来。

宣王满脸诧异，转头看看皇上。

只见皇上掀开被子，不紧不慢地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不可能......我明明让人在你的日常饮食里下了药，你不可能相安无事！”

“王爷，你不用怀疑，你的药都顺利送进雍和殿了，可是陛下并没有吃，毕竟他身边有一位医术精湛的大夫呢，有没有被下药，她一验便知。”

楚心瑜一早让枫荷进宫，便是防着有人对皇上下药，没想到宣王还真用了这招。

“楚心瑜！你三番五次坏本王好事，若不是因为阿璟，我早就送你下去见你的父亲了。”

楚心瑜轻笑。

“王爷不是已经对我下了好几次手了吗，若你真杀得了我，我今日便不会站在这儿，对了......得知王爷被困的消息，那个面具人......不，应该是前金羽卫郑怔，他应该马上就来了吧。”

楚心瑜话音刚落，郑怔便带着一批人闯了进来。

素问架在宣王脖子上的剑动了动，郑怔立即停下了脚步。

“郑怔？好久不见，我虽然还带着面具，但你大可不必戴着了，你家王爷现在在我手里，你要是敢轻举妄动，那他便会成为金羽卫的刀下亡魂，就如当年你亲手杀死陆英一般。”

楚心瑜瞥了一眼宣王脖子上的剑，又将目光落在郑怔手中的剑上。

“王爷......”

郑怔知道大势已去，即使再挣扎，也逃不过了，便扔掉了手里的剑。

楚心瑜走到他身边，拔出手中的金羽剑，目光一横，便挑断了他手脚的经脉。

“这就算是你杀死陆大人的小小惩罚吧，不过你放心，陆大人的命，不会是你流几滴血就能还的，金羽卫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楚心瑜让人将郑怔压入了金羽卫大牢，才将目光落在宣王身上。

“我以前一直想手刃仇敌，可如今王爷你就在我面前，我却不想杀你了，不是因为我心软了，而是你这条命根本不够还的。

你这一辈子机关算尽，临了，却输给你自己的的亲生儿子，或许这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吧。”

宣王垂眸，似是在思忖着什么。

楚心瑜刚开始只是查出宣王与二皇子私下有来往，并未坐实他的罪名，直到去宣王府见到了郑怔，她才敢肯定，之前的一切都是宣王在背后谋划。

郑怔之前虽然一直带着面具，但他的身形，和他身上那股阴寒之气，楚心瑜早已铭记于心，所以，在宣王府见到他的那一眼，她便认出了他。

而楚心瑜那次去宣王府的时候，宋令璟明明可以领着她走府内的主道，却无意识地带着她走到了府内比较偏僻的小道。

以宋令璟的聪慧，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不会没发现宣王的阴谋，所以他带着楚心瑜走上那条小道，特意让楚心瑜见到郑怔，想必是有意为之。

楚心瑜当时没有揭穿他，因为她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证明宋令璟要揭发自己的父亲，除非他真的一身正气，可以做到大义灭亲。

宣王冷笑了一声，这一笑似乎击溃了他所有的意志，整个人像是一副枯骨，在这雍和殿微微地摇晃着，若是闯过这殿中的风再大点，说不定能直接把他给吹散了。

他机关算尽，让众皇子同室操戈，唯恐大齐天下不乱，却怎么也没算到，最后自己也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阿璟......真是本王的好儿子。”

皇上气定神闲地看着他那副神志游离的样子。“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宣王又笑了笑，这一笑似乎是在嘲笑皇上一般。

“我当然还有要说的，我告诉你，我并没有输，因为我根本不稀罕你的皇位，我只是想让你一心守护的大齐江山给我陪葬，可怎样才能做到呢？”

宣王扫了一眼楚心瑜。

“当然没有让大齐的将军战死沙场，眼睁睁看着梁军挥兵南下，整个大齐全部成为敌国的俘虏更大快人心的了。”

楚心瑜握住剑的手一动，直指宣王的咽喉。“你什么意思？”

宣王瞥了楚心瑜一眼，又转过头看着皇上。

“本王就是想看到你们这副紧张的样子，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朕以为你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没想到你已经疯了，既然如此......”皇上叹了一口气。

“余褚听令，将宣王押入金羽卫大牢，务必审出他对虎威军中所做的手脚，其余党全部按律法处置。”

楚心瑜应了声，便亲自押着宣王出了雍和殿。

金羽卫大牢不比刑部，有一千种方式让犯人开口，从金羽卫建立至今，能活着走出金羽卫大牢的人寥寥无几。

像宣王这种心思深沉，攻于算计的人，自然不能先礼后兵。

楚心瑜一上来便用滚烫的钉子戳穿了他的手心和脚心，惨叫声贯穿整个金羽卫大牢，不过这样的叫声在金羽卫大牢内，只能算是家常便饭。